秦陸這般說著,那潔就忽然明白過來了。
不是真理勝了,而是強權(quán)勝了。
如果今天不是秦陸,不是秦司令在軍政界的地位,那么這串項鏈就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她渾身都覺得有些冷,雙眼有些冷然又有些無助。
秦陸抱住她的身子,雙眼直直地看著她:“所以小潔,你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適當?shù)臅r候…”
他頓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適當?shù)臅r候,將秦家,將司令搬出來并不可恥。”
那潔呆呆地看著他,她一直覺得秦陸是個十分優(yōu)秀的軍人,他看上去那么正直。
所以,當他這么說著的時候,她是震驚的。
他怎么會不明白她心里想的呢!
伸手拂過她的臉龐,幽幽地說:“小潔,這個世界并不公平,而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置身于秦家,已經(jīng)與秦家的榮辱不可分割了!”
她知道,秦家不會允許她有一點不好的傳聞,而她,最好能用秦家的名號保護自己,適當也去踩人,這是被允許的!
可是,她真的不習(xí)慣!
秦陸看著她微微顫抖著的唇,淡淡一笑:“你會習(xí)慣的!”
他的臉,此時在她的眼里,是世故的,帶著一抹入世的圓滑。
這和她以前看到的秦陸都不同,以前的他,或許淡漠,卻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一副政客的樣子。
這樣的他,陌生的讓她有些害怕,有些心慌!
可是他卻不容許她退卻,將她的身子有些緊地抱在懷里,他的臉有些涼意,貼在她的臉蛋上,只說了幾個字:“乖,聽話!”
聲音很輕,但有一種攝人的威力在里面,她顫著唇,和他四目相對。
良久,他松開她的身子,轉(zhuǎn)而發(fā)動車。
那潔從激蕩中平復(fù)下來,她微仰著頭看著他:“我想回家!”
其實她說的家,是那個位于巷子里的那間小房子,在那里,雖然困苦,但是不用面對這么多復(fù)雜的關(guān)系,不用想著,自己是不是錯了…
可是,那里回不去了!
秦陸抿著唇,好一會兒的沉默,許久之后才輕輕地開口:“小潔,我以為你是有準備的!”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如果她不是秦家的少奶奶,她有可能會面臨坐牢。
但,她應(yīng)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那潔別過頭,看著路邊的風(fēng)景,忽然悟了——
她怎么忘了,自己是買來的,現(xiàn)在她明白了,她不僅是秦陸的妻子,未來孩子的母親,她還得是一件政治的工具!
秦陸從后視鏡里看見她不語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不快。
于是輕抿了唇:“那今天的聚會取消了吧!”
“不用!我去吧!”她有些堅定地開口,讓他詫異地抬了抬眼。
后視鏡里,他們的目光交匯,一碰就移開了。
“那好!”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算是和解了!
她勉強一笑,眼睛卻仍是看著車外的風(fēng)景。
車子停到一家餐廳外面,秦陸拉著她的手進去。
是一家民間菜館,中檔的感覺。
兩人走進一間包廂,站在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看見里面坐了七八個人了。
那潔一眼就看見坐在最里面的楊文清,只是今天她穿了一條裙子,是水紅色的貼身裙子,雖然坐著,但也可以看得出身材極好!
臉上化了淡妝,很美的樣子,周圍一圈的年輕男子都圍著她在說話,很眾星捧月的感覺。
秦陸和那潔走進去,高原先是站了起來,起哄著,“秦陸和小嫂子遲了,該罰他三杯!”
大家都鼓掌表示贊同,倒是楊文清文文靜靜地說:“高原你們就饒了秦陸一回吧!八成是有事遲了。”
那潔想起之前的事情,身子一僵,秦陸感覺到,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朝著高原一笑:“三杯有什么難的!”
說著就拉著那潔坐過去,本來楊文清的身邊是有兩個空位的,秦陸如果坐過去的話,要么他和楊文清挨邊,要么就是那潔和楊文清坐在一起。
但這兩種選擇都不是他想要的,便走到高原身邊,朝著他旁邊的人說:“坐過去些,我要和高原好好喝幾杯。”
他說得極自然,那人很快就讓開了位子,秦陸拉著那潔坐過去。
場面隨著秦陸自罰三杯而熱烈了起來,只有楊文清面露不快。
她今天是特意地裝扮過的,她不否認有和那潔一較高下的心思。
秦陸帶那個女孩進來時,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竟然十分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秦陸明顯的回避讓她心生不快,于是便端著酒走到那潔和秦陸面前,嫣然一笑:“秦大哥,我敬你一杯。”
她直接忽略了那潔,場面一下子有些冷下來
平日里大家都是知道的,楊文清對秦陸情有獨衷,這會子,怕是心里不痛快吧!
秦陸自然知道楊文清的心思,其實心里也是不太高興的,即然大家出來吃飯,這些心思就該放下了,不然就不要來。
但是秦陸終歸是秦陸,他不會像楊文清這樣魯莽的。
他只是拉著那潔的身子,有些強勢地讓她跟著站起來。
楊文清側(cè)頭對著那潔一笑:“那小姐,介意我和秦大哥單獨喝一杯嗎?”
這要是秦陸單獨和楊文清喝一杯,那是不是太暖昧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那潔,那潔望著楊文清眼里一閃而過的嫉妒,女孩子的直覺讓她明白了。
她想起車上,秦陸對她說的話,于是輕輕地扯開一抹極淺的微笑,輕輕地拍了拍秦陸的手,“喝少點,不然晚上又睡不好了!”
其實她的話很簡單,只是帶著一抹關(guān)切,但聽在別人耳朵里,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睡不好?
那肯定啊,新婚本來就那啥來著…
楊文清更是白了一張臉,想不到這個清清秀秀的女孩子說起話來,竟然這么地…老道,也有些讓她下不了臺。
就是秦陸現(xiàn)在和自己喝交杯酒又怎么樣?喝完了,還不是得回家,還不是得和這個女孩子在床上一起‘睡不好’!
多簡單的一句話,卻將她全部的自信給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