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的小學生們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蘇牧和徐半夏已經離開了門口的熊貓園區,往里走了一段。
這邊是百鳥園,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巨大的籠子構成的給鳥兒居住的地方。
蘇牧看到,百鳥園的門口,一位工作人員已經等待在那里,手中是粉色的明信片。
看來是節目的任務。
蘇牧接過明信片,看向背后的文字。
[與戀人在百鳥的飛舞之中牽手攜行]
“牽手嗎...”
蘇牧瞥了一眼徐半夏的手,白皙,纖細,柔軟。
可是他好像真的還沒牽過對方的手?
也就求婚的時候曾經觸碰過。
對于直接的肌膚相親,蘇牧還是相當紳士,沒有貿然動手動腳的。
“沒關系的,我們走吧。”
徐半夏注意到了蘇牧的目光,她輕輕一笑,率先走進了那百鳥園的大籠子里。
蘇牧緊隨其后。
一走進百鳥園,蘇牧首先感覺到的是清新的空氣。
動物園嘛,露天飼養,那些動物平日吃喝拉撒都在護欄里,總歸有一些臭味。
但百鳥園這邊,植被豐茂,樹木參天,雖然也養了很多鳥兒,但或許是樹木的過濾凈化作用,空氣比起動物園要好一些。
鳥叫充斥在籠子里,那些高聳的樹木枝頭可以窺見各式各樣的鳥兒在啼鳴,更高一些的空中,體型較大的飛鳥掠過,帶來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
百鳥園里有不少年輕人,他們手里拿著飼養員給的鳥食,只要抬起手,就有鳥兒會飛過來啄食,對現代城市里的年輕人而言,這種體驗十分獨特。
“你想試試嗎?”
蘇牧看著那些正在喂鳥的游客,詢問身邊的徐半夏。
“我就不用了......”
對有潔癖的徐半夏來說,可能存在的鳥屎暫且不提,與這些飛鳥接觸就已經非常挑戰神經了,自然是不可能主動去喂鳥的。
“那我要來玩一下。”
蘇牧不在意這些,他找工作人員要了些鳥食,放在左手掌心,稍稍抬起手,就看到一只鳥兒飛了過來,落在蘇牧面前的欄桿上,輕巧地啄食他掌心的鳥食。
這鳥兒像是一只鴿子,只有脖子上珍珠一般的斑點紋路,它的羽毛乍一看像是灰色,可在陽光的折射下,卻呈現出一點兒金屬質感的藍色,十分好看。
它停在護欄上,腦袋不斷晃蕩,啄食蘇牧給它的食物,很快,又有幾只鳥飛了過來,它們模樣各異,羽毛大多在陽光下顯示出奇妙的色彩。
徐半夏之前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這些鳥兒,在她的印象里,鴿子一般就是灰色或者白色,那些不知名的鳥兒也多半只有模糊的色塊認知。
可現在,徐半夏卻發現,它們顏色各異,而且細節區分明顯,仔細觀察,會發現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
這就好像平日里朝夕相處的同學或者同事,本來一直沒注意到,對她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可某一天,當你們面對面相處,卻忽然發現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般。
在護欄一旁,有各種鳥類的介紹,紅腹角雉,白頰鹛,褐馬雞,幾乎都是徐半夏平日沒聽過的名字。
不一會兒,蘇牧已經被鳥兒環繞起來,他肩膀上還停了兩只鳥,嘰嘰喳喳,像是在討要食物。
徐半夏見狀,拿出了拍立得相機,很快將這一幕捕捉下來。
看著照片里蘇牧被鳥兒團團圍住的模樣,
徐半夏覺得很有意思,笑意爬上嘴角,她將那照片收進了包里。
不過蘇牧很快注意到了徐半夏的舉動,他想了想,抬起了另一只空閑的手。
“來。”
猝不及防地,蘇牧抓住了徐半夏沒拿著相機的那只手。
徐半夏本能想要躲開,但猶豫了兩秒,還是沒有避開蘇牧。
兩人的手接觸到一起。
溫暖,柔軟,蘇牧只感覺像是摸到了一個極為珍貴的事物。
他將徐半夏往自己這邊一拉。
穿著長裙的少女來到蘇牧的身邊。
那些鳥兒被驚起,撲扇翅膀的聲音頓時充盈了徐半夏的耳朵。
她下意識想閉上雙眼,可很快,徐半夏就發現,這些鳥兒只環繞著他們兩個飛了一圈,又老老實實地落在了護欄和蘇牧的身上。
“你們不要到她身上,來我這里。”
蘇牧開口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鳥兒真的理解了蘇牧的話,竟然沒有一只鳥兒落在徐半夏的身上。
或許由于緊張,徐半夏抓緊了蘇牧的手,直到這時候才緩緩放松一些。
“它們聽得懂你說的話?”
徐半夏看著面前這些乖巧的鳥兒,好奇詢問。
“怎么可能。”
蘇牧笑道,不過不知為何,越來越多的鳥兒落到了這邊,這些鳥兒形態各異,模樣不同,但都乖巧地在地面上,水池邊,欄桿上。
環繞著蘇牧和徐半夏,這些鳥兒變得分外安靜。
許多游客這時候拿出了手機拍照,畢竟這場景實屬難得一見,就連節目組的攝影師,這時候也將鏡頭從兩人身上挪開,去追尋這些鳥兒的蹤跡。
“它們都好安靜。”
徐半夏的手依舊抓著蘇牧的手,手指有所交錯,但總感覺有些別扭。
她輕輕挪動手指,感受著蘇牧比自己更大的手掌。
很快,蘇牧也領會過來,他的手指伸開,與徐半夏的手指交叉,糅合在一起。
十根手指,一一交錯,相扣在一起。
撲通——
撲通——
撲通——
這一刻,徐半夏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她擔心這心跳驚起那些鳥兒,另一只手緩緩放在胸口。
透過交錯的手掌,她感受到蘇牧掌心的溫度,令人安心。
徐半夏從來沒有和別人這樣十指相扣過,她以前從來不理解,為什么對于戀人來說,十指相扣比普通的牽手更有象征意義。
但現在,徐半夏清楚了,在這相扣的手指之間,能夠傳遞對方的思緒,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一種包容感,安全感,透過相觸的肌膚傳來。
她看了眼蘇牧,他似乎專注于逗弄那些鳥兒,沒有看向這邊,這也很有蘇牧的風格。
徐半夏抿嘴一笑,也伸手,抓了一小撮鳥食,放在掌心,好幾只畫眉一般的鳥兒湊過腦袋,啄食那上面的鳥食,弄得她手掌癢癢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覺得自己也并不討厭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