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淵回到顧家老宅,和父親顧昭天爆發了一場近幾年以來的一場大戰,就連向來在他們中間勸和的顧母方琴,都被這兩個同樣霸氣的男人給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又急又慌的在一邊看著他們勢同水火一般。
“你別以為你現在有本事了,就可以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就算我不是你爸,這也不是你該對一個董事長該有的態度。別忘了,在我還沒有完全把大權交到你手上的時候,顧氏董事長還是我!”
顧昭天確實被顧子淵這個兒子氣得不輕,雖然不管是從他的能力和號召力等各方面來說,都是好得沒法讓人挑剔,是他們顧氏企業最適合的繼承人選。
可是在私下里,這個所謂繼承了他優良基因另人羨慕的兒子,卻也是造成他煩惱的根源。就因為他年幼時發生的事情,以及趙子奕母子的存在,他們父子間的心結就一直沒有解開過。
顧子淵從年少那次被綁架逃生回來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開始發狠一般權力以赴卻學習各種技能。也如愿以償的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爬到了越來越高的頂點,成了真正的強者。
只是,也從那以后,顧子淵就從未真的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里,平時和他就很少走在一起,難得碰到了,也是礙著母親的面子對他還算客氣。
因此雖然這些年來,父子倆之間過得沒一點正常父子該有的樣子,但也都是相安無事,顧昭天同樣是個霸道強勢的人,自然也沒有要自己去低頭道歉的覺悟。
于是面對這么多年來賭氣一般和自己較勁的兒子,他也是硬碰硬的和他相對,弄得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都降到了冰點,隨時都有會崩斷的危險。缺的,就只是一個引線而已,而現在,許方佳母子的這件事,就成了這股引爆他們關系的引線。
顧昭天前些天去見了他的小兒子趙子奕后,心情就一直憋悶著,更多的是對顧子淵的不滿,積壓得太久正愁找不到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誰知他今天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十天半月也不回來一趟的人,好難得露了個臉,不說是來看他們夫妻倆也就罷了,他還一進門就對自己的父親興師問罪。
顧昭天被他這么一刺激,自然脾氣也越發的暴躁起來,兩人于是就針尖對麥芒的對陣了起來。
“沒錯,你是董事長,但是董事長也沒有權利來干涉我的私事!”顧子淵也是毫不示弱的回敬父親,他從聽到許方佳說周盈玉已經被放出來之后,第一個就懷疑到了他父親顧昭天。
果然在他去質問周常時,對方那一臉為難不已的苦惱樣子更讓他確信勒父親竟然也插手了進來。
對顧子淵來說,顧昭天是沒有權利來管他的,如果兩個人能夠各司其職,各管各的話,他也還能看在母親的面子上,不和他起沖突。
顧昭天被氣得血壓都瞬間就飆高了起來,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急得一旁的方琴將跑過來幫他順氣,一邊又使勁對著兒子使眼色:“子淵,你就少說幾句吧,不要總是對你爸這么沖啊,父子倆之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的呢?”
顧子淵從鼻孔里輕哼了一聲出來,沒好氣的別開了臉,不想去看母親那張祈求焦急的臉:“媽,我也不想和他吵,是他先越俎代庖,管到我的私事上來了,我要是再悶不吭聲,哪天被他聯合著外人把我們母子賣了都不知道!”
聽他這么一說,方琴的手不由一僵,跟著臉色也變得難看了一些,兒子所指的“外人”是誰,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顧昭天好不容易順過了氣,就又氣急敗壞的指著顧子淵責罵道:“你還是先問問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吧!再說了,我怎么就沒有權力管你了?我是你爸!管你是為了不讓你走歪路!”
“你現在知道你是我爸了?知道來管我了?”顧子淵臉色鐵青,瞪著顧昭天的眼神中卻不自覺的帶了些仿若小時候就殘留在里面的怨氣:“早幾年的時候,你怎么不說這種話?現在又何必搞得自己是個多負責任的父親一樣,告訴你,我不需要!”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孽子!”顧昭天氣急敗壞,又被顧子淵的聲討弄得一時接不上話,但凡是牽扯到他們過去往事的話題,他始終還是理虧的,沒有理可講,于是就只能靠著這點做父親的威嚴責罵。
顧子淵看著他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莫名的也覺得心里發堵,沒有哪個人是希望自己的家庭變得如此烏煙瘴氣的。
乍然的,也讓他失去了繼續和顧昭天理論的心思,他這次來其實也只是想對父親表明一下立場,讓他不要插手自己的事情而已。
現在弄得這樣水火不相容一樣的爭鋒相對,實在也無趣得很,于是他也不想再繼續下去,當下拿起自己的衣服就準備離開。
“你要去干什么!”顧昭天卻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看著他轉身,急忙厲聲喝止:“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還真管定了,不管你有多大本事,a市可不能由你一個人只手遮天,做這些違法亂紀仗勢欺人的事情!”
顧子淵眉頭驟地一緊,冷著眼神轉過來:“到底是誰仗勢欺人?你聽信小人讒言為虎作倀那是你的事,我也懶得管,可既然這回欺到我頭上來了,我斷不可能由得你們為所欲為!”
一口一個小人在說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聽在顧昭天的耳中別提有多刺耳了,刺耳的同時,自然也就無比反感,更不可能還去探究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自己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攪合在一起,把自己迷得暈頭轉向,盡干些糊涂事,現在倒還有理了!”顧昭天也冷冷一哼,眼光開始驀地發狠,瞬時就把自己和兒子鬧翻的氣,也一并算到了那個所謂在暗中蠱惑他的女人身上。
“我不準你這么說她!”顧子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在別人面前維護許方佳的舉動來得自然而然,甚至完全都不需要過腦子,似乎只是條件反射而已。
而他的反應看在顧家二老眼里,反而更加落實了那個女人禍水般的存在,雖然方琴和丈夫得知許方佳的存在渠道來源不同,想要趕走她,卻是不約而同的目標。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皆略過一絲不言而喻的了然和憂慮,原本還以為兒子只是一時的被那個女人迷惑了,沒想到他一副那么緊張維護的樣子,看來事情還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解決的。
顧子淵在喊了那句話后,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僵了一下,對自己在面對她的事情時竟然這么不冷靜,感到了難言的懊惱。
他看了一臉憂心忡忡的母親一眼,再看看旁邊靠在沙發上,被自己氣得到現在還捂著胸口的父親,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的遏制住自己的脾氣。
“爸,媽,我還有事情得先去公司一趟,我來只是要告訴爸一聲,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
顧昭天還是一副氣哼哼的樣子反駁道:“可這并不是你的私事,你現在是我們顧氏的少當家,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我們整個企業的聲譽,我不管是作為你父親還是董事長,都不可能由著你胡來。”
顧子淵眉頭緊得都能看出刻痕了,他知道父親能把事情說得這么嚴重,當中想必少不了他那個弟弟的“功勞”,現在,不管他說些什么,也不能扭轉他們的看法,而他本也沒有什么心思多做解釋。
于是就繼續往前走,沒打算再多做停留,心里卻已經有了盤算,既然父親選擇和自己站在對立的一面,那他們盡管斗一回好了。
“子淵,你等等!”這回卻是顧母方琴出聲喊住了他,然后她又急忙站起來,追到顧子淵面前來。
“子淵,你爸雖然說話狠了點,可他的初衷到底還是為了你著想,你現在的身份,確實不能……”
“媽,你怎么也幫著他們?”顧子淵不悅的打斷了母親的話,沒想到這回她居然也不站在他這邊。
方琴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卻還是接著說道:“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好,媽是不太清楚你和你爸在為了什么事情吵架,可是我也看過前段時間關于你那些緋聞的報紙。兒子啊,你要多為自己想想,哪些事是你不該做的,你是要成就大事業的人,偶爾放松一下,玩一玩都沒有問題,但對有些人,你千萬不能認真啊!”
方琴這一番話說得也是苦口婆心,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出來許方佳的名字,卻也用這種模棱兩可的方式,對顧子淵表明了他們的立場。也等于是告訴了他,如果要和許方佳認真,他們都不會坐視不管。
“媽……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想提,只是那個周盈玉企圖謀害人命是不爭的事實,我關她是為了救人,斷不是爸說的仗勢欺人,就算不為了誰,我也會這么做。”
顧子淵又何嘗不知道父母的想法,如果他還一味的我行我素不解釋,只怕他們會把這一切都算在許方佳的頭上,所以,盡管他再不屑于為自己行為解釋,也耐著性子多說了幾句。
顧昭天聽了他這語氣,緊繃著的神情也稍稍緩和了一些下來,如果兒子能好好和他談,他又何嘗想像剛才那樣,和他弄得跟敵人似的。
于是,顧昭天緩下脾氣后,也不由放緩了一些語調,轉而用上一臉嚴肅認真的神情勸解道:“子淵,你媽說得沒錯,我們做父母的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你身處局中,被人利用了也難免看不出來,可我們是不可能任由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得逞的,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這件事還要不要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