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的腦海盤旋了許久,神色明顯變得有些歉意和無奈,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有些低落了下去:“我……只是想見見微微……”
沉木的神色頓了一瞬,而后沉聲道:“以后,不得再直呼王妃的名諱。”
一句話,已是說的陽春心頭越發(fā)蕭瑟了起來,良久,才緩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沉木再未說話,而是將身后背在脖子上的草帽取了下來,一下子便戴到了陽春的頭上,步子不停,往巷子外走去。
“去哪兒?”陽春疑惑地詢問。
沉木未回頭,聲音格外低沉:“帶你,見王妃?!?
紫蔻動作極為麻利,可要燒好一個大木桶的水,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杜微微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滿心的不快。自己竟被一只鳥兒給戲弄了,這怎么能忍?!心緒越想約覺得不甘,騰地一下又站起身子,怒氣沖沖便往屋外走去。
剛打開門,便徑直撞上了端著一大盆熱水的紫蔻,紫蔻反應(yīng)極為迅速,掌中一個用力,穩(wěn)住盆,步子一個虛晃,身形轉(zhuǎn)過,快速地避開了杜微微直直沖上來的身形。
“王妃?”同時刻,紫蔻已是出聲。
再定睛一看,面前哪里還有杜微微的身形,轉(zhuǎn)過身,這才看見,杜微微已是走到了院子正中,雙手叉著腰,臉上滿是怒意地看著已是空蕩無物的空中。
“死鳥兒,給姐姐出來!”還未等紫蔻反應(yīng)過來杜微微這是要做什么,杜微微已是仰頭,怒目圓睜,聲音里滿是憤意。
紫蔻的身子一個踉蹌,似是完全不敢相信杜微微竟有這般舉動,手腳匆忙,趕忙將手上的木盆送到了里間的,將熱水倒入大桶中,下一瞬,便趕忙又跑了出來。
杜微微依舊站在院子里,眼神不斷地看向四周。
“王妃?”紫蔻走上前,一把拽住了杜微微的衣袖。
杜微微扭過頭,看向紫蔻,神色上依舊是憤憤之意:“紫蔻,給我把那鳥兒逮到,姐姐定要炸了!”
紫蔻的神色有些無奈:“王妃,您跟一只鳥兒較什么勁。鳥兒不懂人性,您莫要生氣了。”
聞言,杜微微眸子又睜大了一圈:“你看看我這頭上!氣死我了!”
紫蔻心頭已是覺得有些想發(fā)笑,這般想著,已是出口安慰道:“紫蔻給你洗一洗便好了,水已是燒開備好了,王妃不要再氣了,進(jìn)去好好洗一洗便是了。”說著話,手也是拉著杜微微往里走。
杜微微心頭雖有不快,可現(xiàn)下最要處理的便是自己頭發(fā)上的污穢,便隨了紫蔻的步子,重新回了屋子。
另一邊,沉木也是行動迅速,又是走了極為隱蔽的路線,這才在王府后門停下。
只是,陽春的步子卻是未停,看將王府后門時,眼睛都放了光一般,伸手便要上去推。
沉木眼神一凜,手上動作已是攔住了他,聲音壓低,卻是已是滿滿的怒意:“陽春!你懂不懂規(guī)矩!”
雖說陽春跟杜微微相識較早,關(guān)系也是較為親密,但說到底,終究一個為主,一個為仆,自是不能相提并論,所以沉木也并未用尊稱來喚他。
陽春又一次愣住,眉頭卻也是皺了起來:“怎么了?”語氣里,也是明顯有了不快。
沉木眉頭一挑:“這里是京都,是王府,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我怎么就撒野了?!”陽春的聲音也是陡然帶了怒意。
沉木的聲音也是明顯比先前更加怒意綿延:“既然是京都,便守好規(guī)矩!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出了差池,別指望王妃像以前一樣給你收拾殘局!”
話語落下的同時,沉木的掌風(fēng)已是揚(yáng)起,狠狠地向著陽春推去。
陽春眉眼一驚,知曉自己怎么都躲避不開,只得閉上眼準(zhǔn)備著他的這一掌。
只是久久,都未感覺到疼痛,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這才看到沉木的掌正正巧在自己的左耳邊。
對上他沉沉地眼,只聽到沉木的聲音越發(fā)肅穆了起來:“若再有這般,便是王妃不罰,我定也要教訓(xùn)一番!”
陽春的神色明顯有了變化,卻是在看到沉木始終未變的神色時,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府內(nèi),一片安靜。
杜微微已是入了沐浴桶,紫蔻站在她的身后,另一個被高架起來的木桶放置著,杜微微昂著頭,向后傾著,長發(fā)已是沾濕。
紫蔻動作極其輕柔,一下又一下用木瓢往杜微微的發(fā)上澆著水,再停下,拿起皂粉細(xì)細(xì)地搓洗著。
杜微微閉著眼,養(yǎng)著神。
紫蔻動作不停,嘴上也是開始和杜微微談起了天。
“王妃,這陽公子,怎的突然回京都了?”
四年前,陽春便是不告而別離開了京都,那時,紫蔻和沉木不過才認(rèn)識他一年的光景,自是不甚了解。
嘴角輕輕一勾,杜微微的心頭一陣清明:“他性子貪玩,怕是玩夠了,便想著回來看看了?!?
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紫蔻還想問些什么,卻是被外間的聲音所打斷。
“王妃?!背聊具\(yùn)了功力,將聲音傳入了里間。
杜微微的眼睛依舊閉著,未動聲色。
“怎么了?”紫蔻會意,出聲問出口。
“陽公子已到?!蔽鍌€字出口,杜微微已是瞬時睜開了眼。停了片刻,清淺的聲音才響起:“請去偏房吧。”
“是?!?
陽春心緒有些消沉,低著頭坐在了偏房,原本心頭的希冀與欣喜早已是被沉木的一席話沖淡地幾近殆盡。
沉木重新折回身子,手中已是多了一壺茶水,進(jìn)了偏房,將茶水放在了陽春的面前:“陽公子,請。”
陽春抬起眼,看了一眼茶水,又看了一眼沉木,卻是重又將頭低了下去,心緒,很是低落。
下一瞬,淡雅的清香已是從屋外飄了進(jìn)來。
沉木眼神一頓,身子已是退到了一側(cè)。
陽春也是霎時站起了身子,眼神死死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蓮步輕移,半干的長發(fā)飄下,杜微微一身水藍(lán)色的衣裙,腰間束著一條深藍(lán)色的玉帶,身形極為翩躚。(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