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手，杜飄靈明顯格外敏感，急急地又向后退去，避免碰到。視線里，滿滿的都是空洞無神。

話語也是低低地帶著了一絲抗拒：“飄零……只是想回自己的屋子……”

穆云錦的眉頭微微一動，身子也是向著杜飄靈的方向傾去，聲音，依舊清冷：“為什么躲我？”

直接沒有回杜飄靈的話語，穆云錦的眼光灼灼，始終看著杜飄靈的面。心頭上，是說不出的淺淺怒意情緒。

不知為何，看出面前的女子竟是躲著自己，那窒息一般的感覺便瞬時籠罩了自己的整個胸口。

杜飄靈跪坐在床上，眉眼垂著，并未看向穆云錦，深深呼吸了一瞬，情緒才稍稍平息了下來，身子雖還有些涼意，卻已是并無大礙。

“天色已晚，飄零便不打擾四皇子就寢了。”

身子并未動，杜飄靈的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靜等著穆云錦讓開身子。

穆云錦的視線略略沉下，眸子里滑過從未有過的惱意，聲音壓低，完全不似他平日里的模樣：“杜飄靈！”三個字帶著寒意出口，穆云錦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對杜飄靈已是有了這般濃厚的情意。

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杜飄靈心頭也是沒有了一開始那般慌亂，聽到穆云錦此刻說話的語氣，愣了片刻，而后抬起眸，看向他，沒有絲毫的笑意，口氣淡淡道：“四皇子，還有什么吩咐嗎？”

不是問有什么事，不是問怎么了，而是問，還有什么吩咐。

便是在喜鵲告訴她，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唯一不知曉的，只有自己的時候，對于穆云錦的所有念想已是完完全全破滅。

本還想著，縱使自己與穆云錦不能如眷侶，可至少自己也會是他身旁最為信任的人，可是這些，皆是在今日，破裂成片。

穆云錦腳下動作一動，身子也已是上了床，高大的身形覆在女子身前，遮住了外頭幾近所有的光線，面龐離女子的面也是格外地靠近。

杜飄靈嗅到，男子身上那一如既往清雅的竹香，可是此刻，還有著另一種令她陌生的氣息散了出來。

“你今日在王府，打聽到什么了？”穆云錦的面幾近與杜飄靈貼在了一起，聲音輕輕然落下，溫熱的鼻息便落在了女子的面上。

女子心頭猛地一慌，感覺到自己的面上熱了起來，身子又往后頭縮了縮。

“沒打聽到什么，就是和杜微微聊了些家常。”

“聊了什么。”穆云錦步步緊逼，看著女子往后的模樣，身子也是往前靠近。

視線愈發閃躲了起來，杜飄靈重抽了下鼻子：“她身子未完全好，并未多說什么，不過是女兒家間的一些話。四皇子還是莫……”

“我是你的夫君，聽不得？”

聞言，杜飄靈垂著的眸子里滑過一絲自嘲，頭始終沒有抬起，真是可笑，竟會從面前這男子口中聽到夫君二字。此刻聽到他逼問著自己想知曉和杜微微所聊的東西，杜飄靈心里頭已是全當他是想知曉王府的消息。

沉寂了片刻，出口的聲音越來越冷靜：“當真并未多聊什么。若是有關于計劃的消息，我會告訴四皇子的。”

話音剛落，男子的身子猛地上前，雙手撐在了女子的兩側，幾近將女子攏在自己的懷中。

“杜飄靈，在你眼里，我所要的，便是只有皇位了嗎？”聽到杜飄靈的話語，穆云錦的怒意，越發明顯了。

杜飄靈的呼吸有一瞬變得格外急促，停頓了片刻，再沒有猶豫，猛地抬起頭，聲音厲厲落下：

“不然呢……”

可是那話語的尾音還未完全落下，杜飄靈的眸子已是猛地睜大，話語消散。

因為，抬起頭的一瞬，杜飄靈的唇已然被穆云錦吻住，那溫熱且柔軟的唇，與杜飄靈的相疊，且有著愈發深入的跡象。

杜飄靈的身子早就是僵住，沒有一絲一毫的氣力，眸子睜大，怎么都不敢相信，穆云錦竟是對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

直至濕滑的感覺入了杜飄靈的口中，杜飄靈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好幾下，眸子眨了眨，這才逐漸地反應了過來，緩緩地閉上了眼。

體內的寒意，好似也因為男子的動作，漸漸舒緩開來，泛起了陣陣的熱意。

也不知吻了多久，穆云錦只覺得自己身子里的熱意越來越滾燙，加之此刻面前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回應，更是惹得他心頭上分外溫柔了起來。

松開杜飄靈的時候，兩人面上皆是熱意十足。

杜飄靈的眸子里甚至泛上了水光，看著穆云錦，滿面的不敢置信。

穆云錦的呼吸變得格外紊亂，看著女子那有些嬌紅的面龐，緩緩勾起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斜笑：

“杜飄靈，我眼中，除了皇位，現在，還有一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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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舊斷斷續續地落著，整個汀元，好似永遠沉寂在了白茫茫的世界里。

“太子殿下，海公公那處傳了話，明日卯時刻便要起身。”女子一身宮裝，端著茶托入了東宮的書房，將那茶盞放到穆云古的手邊，身形退開，視線看向了書桌旁的暖爐，頓了片刻，終是拿起了一旁的挑竹，通了通那暖爐里頭的炭，見那燒透的暗紅色又泛了上來，這才起身，準備退出去。

穆云古全神貫注在手中的書冊上，根本絲毫都沒有看向小梅，直至習慣性地抬起手去，摸到那溫熱的茶盞時，才一下子回了神，視線抬起，卻是見屋內，除卻自己，再無別人。

下意識地，開了口：“小梅。”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下一瞬，小梅的聲音便從書房外頭傳入。

穆云古的心頭，重重地落了下來，視線瞥過書桌旁的被翻地暖烘烘的暖爐，聲音落下：“進來吧。”

沒有停頓，門吱呀一聲，便打開了。

女子一身素綠色的宮裝，與在邊疆不同，頭發也是束成了宮女的模樣，倒是顯得女子更沉穩了些，完全不似一個才豆蔻年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