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竟然膽敢如此高聲說話!
冷面的心頭一陣怒寒,渾身氣勢而起,寒意愈發地傾瀉而出。
“找死。”冰冷的兩字出口,冷面的掌中瞬時運了功,緩緩抬起,向著面前兩人的方向揚去。
“冷面!”天的眉頭重重一皺,腳步猛然上前,身子擋在了冷面的面前,厲稔的氣息也是瞬時而出。
“出去。”冷面的聲音依舊冰涼,“今晚,你們不會見到公子的。”運著功的手依舊沒有放下,直直地對著了天的方向。
天的步子猛地移動,擋在了藍鳶的前頭,渾身氣勢也是翻涌而出。
一時間,氣氛冰冷到了極致。
暗色中,藍鳶的心頭的急切一圈一圈擴大,緊握著瓷瓶的手慢慢地泛上了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高聲道:“冷面統領,藍鳶真的有很急的事情,通融一下,讓藍鳶進去吧!”話語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高,幾近整個摘星樓都可以聽到。
冷面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冷峻,那本就抬起的掌,猛然用力,向著正前方推去。
風聲,呼嘯而過。
“冷面。”
“砰!”
蘇無雙聲音響起的一瞬,冷面那足足力道的一掌已然落在了天的胸口位置。
自始至終,天都未動手,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掌,步子猛地后退,從樓梯上往下倒去。
“天統領!”藍鳶一個女子,又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場景,心頭一陣驚慌,眼看著天的后背向著自己的方向倒下,驚恐地閉起了眼,張開雙臂,想要接住天。
只是良久,天的身子并沒有落入她的懷里。
藍鳶的手臂依舊張著,格外小心地睜開一條眼縫,看向了前方。
縱使夜色中,她還是看了出來,二樓的樓梯臺上,站了三個人。
猛地睜開眼,藍鳶的眸子眨了又眨,這才確認,天并沒有倒下,而是好端端地站在了樓梯上。
站在最前頭方的,便是蘇無雙。
依舊是一身的白衣,不同的是,蘇無雙的頭發全部散下,夜房吹起,倒是有了一種淡淡然的飄逸之感。
“什么事?”蘇無雙睡眠本就淺,藍鳶又是這般嗓音說話,自己早在第一次的時候便醒了。
聽到了蘇無雙的話語,藍鳶的思緒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腳步匆忙從樓梯上走到了二樓,雙手將那瓷瓶端送到了蘇無雙的面前:“無雙公子,夫人讓我將這藥送給您,想請您辨別是何種藥。”
蘇無雙的眉眼輕輕一動,看向了藍鳶手上那白色的瓷瓶,抬起手,拿了過來。
沒有說話。蘇無雙的手已然摸上了瓷瓶口的那綁著的布條、
“無雙公子,這瓷瓶里裝的是湯藥。”
聞言,蘇無雙的手明顯穩了一下,將瓷瓶在手中拿正,這才解開了那布條,取下了那木條。
湯藥早已是一片涼意,蘇無雙的視線凜了一瞬,看向了那瓷瓶,還未細細查看那湯藥,沉穩的話語已是出口:“這湯藥哪里來的?”
藍鳶咬著唇,格外擔憂的模樣,聽到蘇無雙的問話,匆忙抬頭回話:“相府三夫人,送這藥給相爺喝了許久,夫人不放心,便讓藍鳶送來給無雙公子看看。”
蘇無雙的眉頭重重一動,沒有再詢問什么,低下眸子從瓶口向那瓶內看去,輕輕地晃動瓶身,棕色的湯藥便隨之輕緩地晃了起來。
鼻子湊近瓶口,深深地嗅了一嗅,蘇無雙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無雙公子……”藍鳶的聲音很低,眸子里滿是急切與希冀。
轉過身子,蘇無雙并未看向任何人,而是徑直向著三樓而去,聲音清冷落下:“上來吧。”
余下三人,冷面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便跟著向上走去。
下意識的,天的眸子回過看向了藍鳶。
藍鳶依舊小心翼翼的模樣,感覺到天看向自己的視線,也是向著天看去。
霎時,天的眸子頓時彈開,好似一個做了錯事一般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
藍鳶沒有絲毫的多想,聲音輕微出口:“天統領……你剛剛……沒事吧……”
天的腳步已然邁上了上三樓的樓梯,聽聞藍鳶的話,步子一頓,面色也是微微一熱,聲音有著讓人不易察覺的顫意:“無事。”言罷,徑直往三樓走去。
藍鳶的視線頓了一頓,心頭暗暗道了一句,天統領果真還是這般冷然。
摘星樓三樓,燈火很快便亮了起來。
冷面的動作很快,入了內,第一瞬便是匆忙從衣架上拿了一條白色披風遞給了蘇無雙。
任由冷面給自己披上了披風,蘇無雙一個轉身,便坐在了榻上。
瓷瓶被蘇無雙緊緊地握在手中,視線低垂,又一次細細地看了看那其中的湯藥,蘇無雙的唇邊涌現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天和藍鳶隨后也是入了屋中。
藍鳶的目色里滿滿的都是擔憂,視線急切地看著蘇無雙。
“無雙公子,這藥……”
“放心,這藥里,可都是好東西。”一句略顯輕挑的話,落在蘇無雙的口中,讓人聽著并未有任何的反感。
藍鳶一愣,不明白蘇無雙的意思,便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藥里頭,盡數都是大補的藥。”
“補藥?”藍鳶的視線猛地一閃,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怎么會,竟是補藥?
“人參,雪蓮,山榮子,木催芽,如莞根。可不都是好東西?”將那瓷瓶放到了榻旁的桌上,抬起視線,蘇無雙的面色上是一抹深邃的笑意。
藍鳶收回眼,頭垂下,眉頭也是重重皺起,竟是補藥,怎的會這樣?
“不過……”下一瞬,蘇無雙的聲音再一次悠悠響起。惹得藍鳶的眸子霎時抬起看向了他。
“人參和山榮子同用,精血氣大補,血脈上流,若是長久服用,即會……”
“耳、聾、眼、盲。”
耳聾眼盲四個字一出口,藍鳶的驚呼險些出口,抬手遮住自己的嘴,藍鳶的眸子里滿是震驚。
耳聾眼盲?!這三夫人,竟有這般的惡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