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己只在古書上看到的物種,竟然真的存在!
而此刻,杜微微面前,這滿滿一片的竹林,全部都是,噬血竹!
還未來得及再多看一眼,身子已是隨著穆云季出了竹林,再回身看去時,原本來時的那條小路,竟也是沒了蹤跡。
腳步再也未能動半步,杜微微停下步子,任由穆云季怎么拉她都未再動。
眼神里極為震驚地站在剛出來的地方,回身,往竹林看去。
沒有任何小道的蹤跡,也看不到來時那遠處的屋樓,自己本擦在竹上的血跡也是消失地一干二凈。
低下眼,看向自己的右手手心,血跡依舊未干,杜微微終于意識到,為何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卻是能跑完一路還能在竹子上留下痕跡,因為那竹子,深深地吞噬了自己的血!
身子陡然發(fā)著顫,杜微微只覺得腦中混沌不堪,絲毫沒有頭緒,穆云錦,你,太可怕了!
穆云季站在杜微微的身側(cè),見著她眉頭緊皺,極為痛苦的模樣,心頭也是擔心不已,大聲喚道:
“微姐姐!微姐姐!”
杜微微頭疼欲裂,絲毫未聞穆云季的聲音。
穆云季神色變得有些慌亂,終于是伸出手去拉杜微微的衣擺。
“微姐姐!”
重重地一拉,杜微微被穆云季拉著轉(zhuǎn)過了身,才稍稍地回了過來,低下頭,看著穆云季。
穆云季眼睛猛地睜大:“微姐姐!你臉色怎么會這么蒼白!”
話音剛落下,杜微微已是兩眼一閉,重重地倒了下去。
“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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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趕兩天的路,賀瀟三人終于是到了邊疆地獄,卻還只是邊緣地帶,還未到達軍營的核心區(qū)。
這里,是個極為貧窮的農(nóng)村。
下了馬,地牽過,三人往村里走去。
一路的狂疾,兩匹馬又是累垮了一匹,只余留賀瀟的坐騎還尚存一絲氣力。
天地二人運輕功,一路跟在了賀瀟的身后。
雖是白天,村莊里,卻是一片寂靜,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馬蹄的噠噠聲顯得格外清晰。
賀瀟腳步走的緩,眼神卻是極其犀利的環(huán)視了四周。
“爺,這村子我們先前來過,并非現(xiàn)在這般模樣。”天壓低聲音,走近賀瀟道。
神色未動,眼神厲厲,賀瀟的眸子始終未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地方。
下一瞬,一個約莫十二三歲模樣的男孩一閃而過,猛地從三人右前方的草堆后跑過。
地動作迅速,瞬時便要疾步過去。
賀瀟大掌揚起,止住了地的動作。
而后從袖中拿出了兩錠碎銀子,手指發(fā)力,直直地便向草堆旁射去。
然后眼神輕輕揚起,心中算計著時間,低沉的聲音落下:“去吧。”
地聞聲,腳步輕點過地面,一個騰空,便落在了草堆處,而先前的那個男孩正正巧伸出了手去抓那地上的碎銀子。
大掌一把扼住孩子的手腕,地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回過身,笑卻是僵在了臉上。
草堆后,一個身體嶙峋不已的老人家蜷縮著靠在草上,眼神里滿是渾濁,卻是空洞不已。
剛走了一瞬的神,小男孩便一把掙脫開了地的手,幾步跑到了老人家的身前,將手中的碎銀子狠狠地擲在了地的身上,雙手舉起,一副戒備的模樣。
聽見了腳步的聲音,老人家蒼老的聲音響起:“毛毛,回來了。”
被喚作毛毛的孩子并沒有說話,只是蹲下身子,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放在老爺爺?shù)氖掷锊淞瞬洌笥洲D(zhuǎn)過頭,狠狠地瞪向地。
地的神情僵了許久,動作也慢慢地收了回來。
賀瀟和天,已是走了過來。
遠遠地,便看見地的神色有些不對,原本只是想著能不能打聽到些什么,卻見他面色好似有些奇怪,兩個人終是走了過來。
剛轉(zhuǎn)過草堆,面前的場景入了賀瀟的眼。
賀瀟眸里的光猛然閃了一下,而后又恢復了一片平靜,雙手甩開,背在了身后。
天的反應(yīng)明顯要敏捷了許多,眉頭緊緊一皺,瞬時,便將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一步上前便要給老人家披起。
毛毛的反應(yīng)極大,小小的身子蹲下,一把抓起雜草,猛地向天撒去。
老人家明顯聽到了動靜,手開始不停地摸索著草,想要摸到自己的孫子:“毛毛,你人呢,毛毛,毛毛。是不是那些兵又來了,毛毛你快躲起來!”話語里,既充斥著擔心,又有著滿滿的是害怕。
毛毛不會說話,只是不停地用手去抓地上的泥土雜草撒向天,眼眸里,卻是深深的恐懼。
天的眉頭越皺越深,一把跪下,手中勁猛地使出,一把將渾身臟亂的毛毛抱在了懷里,而后披風緊緊地系起,已是包裹住了毛毛小小的身子。
毛毛的身子猛地頓住,眼神呆呆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風,再未有動作。
天依舊跪著,揚起手,對著身后地的方向道:“拿來。”
地本就是不知所措的模樣,被天這么一喚,腦子里竟半天未回過神,愣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要自己身上的披風。
老人家在聽到天的話時,神情明顯變得害怕不已,嘴里不停地哀求道:“兵老爺,我們什么都沒有了,求求你們,不要欺負孩子了,沒有東西了,什么都沒了,什么都沒了……”
賀瀟背對著這處,眸子里的光越發(fā)深沉了下去。
天動作未停,剛接過地的披風,跪著向里走了幾步,一下子便將披風披到了老人家的身上,同時,沉沉的話語落下。
“老人家不要怕,我們不是那些兵。”
毛毛一下子轉(zhuǎn)過身,拉住了老人家枯瘦的手。
老人的身子本是顫抖不已,卻在握到孩子的手時,猛地安穩(wěn)了下來。另一只手摸索著,摸上了自己身上的披風。
良久,才艱難地動了身子,想要向著發(fā)聲的方向跪下。
天一把托住,語氣清明:“使不得,老人家。”
毛毛已是平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了爺爺?shù)纳磉叄志o緊地拉著爺爺,眼眸里恢復了一片平靜。(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