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也便是這時候響了起來。
三人的話頭皆是猛地一沉,繼而一片安靜。
杜微微的視線從無雙處移過看向了屋門的方向:“何事?”
得了回應(yīng),紫蔻的聲音才響了起來:“王爺,王妃,無雙公子。十三皇子來訪。”
三人的視線皆是一頓,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便是杜微微,身子猛地一下子站起,便要往屋門口走去。
“季兒來了?”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腳步也是顯得有些急切,只是步子還未走出去兩步,便覺得衣袖被人猛地一下子拽住,而后身子一轉(zhuǎn),已然正正面對向了賀瀟。
“不準(zhǔn)去。”低沉帶著淺淡怒意的話語已是從賀瀟口中響起。
杜微微猛地一愣,眸子睜得極大:“什么?”
賀瀟的另一只手也是一把抓住了杜微微的手,面色上格外鄭重地模樣:“不準(zhǔn)去。”
眼睛眨巴了兩下,杜微微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向賀瀟的眸子:“為什么?”
賀瀟的視線有一瞬的閃躲,嗓音分外之低:“人小鬼大的家伙……”
聲音雖然小,但杜微微卻是聽得格外清楚,本疑惑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忍不住地勾起嘴角道:“想什么呢,季兒就是個孩子。”
似是被戳穿了一般,賀瀟的視線更是閃躲,不看向杜微微,面上更是有了一絲熱意。
“不行,總之你現(xiàn)在不能見他。”賀瀟的手卻是拉著她不放,話語也是分外堅定。
身后,蘇無雙的眸子閉著,好似睡著了一般,但那微微上揚(yáng)的嘴角卻是透露出他那一絲了然。
賀瀟啊,你也有這般模樣的時候。
“為什么不能見季兒?”杜微微自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賀瀟的話語,又一次詢問出口。
見杜微微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賀瀟那本還有些緊張的心緒也是平靜了不少:“宜嬪是穆云季的母妃,她對你下手,而穆云季又是此刻來……”
“季兒不是那種人!”未等賀瀟的話說完,杜微微已是開口反駁,以她對季兒的了解,縱使對自己下毒的宜嬪是他的母妃,她對季兒,也是百般的相信。
“我知曉。”賀瀟的手猛然一下子握住了杜微微的肩頭,“我是想讓你,將這昏迷的戲,演下去。”
聽聞賀瀟的話語,杜微微的神色頓在了原處,眼睛眨巴著,久久,看著賀瀟。
前廳,穆云季少有的在椅子上坐了許久都沒有動,阿啞站在他身后,視線卻是暗暗地看向了四周,即便他是王爺手下的人,卻是因為一直在宮中,所以對這王府并沒有多大的印象。
穆云季手邊的茶早已是涼透,但前廳,卻是不如往日一般有小廝上來換熱茶。
足足又等了一刻鐘的時間,紫蔻才先行到了前廳。
藍(lán)色衣裙剛?cè)氲角皬d,穆云季的眼神猛地一下亮了起來,再定睛一看時,心頭明顯有些失落,卻還是站起了身,走向了紫蔻的方向。
“微姐姐呢?”開口第一句,便是詢問杜微微。
紫蔻的表情恰到好處,略略低下,避開了穆云季的視線:“見過十三皇子。”
“微姐姐怎么樣了?”似是意識到自己所問的不多,穆云季重新問話。
“十三皇子。”下一刻,賀瀟的腳步已是入到了廳內(nèi),紫蔻本還有些慌亂的表情瞬時平息了不少,退到了一旁、
“十三皇子尋王妃,有何事?”
眼眸一對上賀瀟的眼,那日外郊的事情便瞬間涌上了穆云季的心頭,對于面前的人,自是沒有任何的好感,卻還是開口:“微姐姐怎么樣了?”
聞言,賀瀟的神色格外輕蔑地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太多的穆云季:“微兒怎么樣?十三皇子竟來詢問本王?本王還以為,十三皇子良心大發(fā),來給微兒送解藥的。”說完,腳步輕動,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解藥早已是被易若送到了府上,宜嬪處自是沒了解藥,賀瀟卻也是因此有了別的打算,便想以此理由,來找宜嬪那處的岔子。
視線隨著賀瀟而動,穆云季的神色顯得很是焦急,卻又有著孩童的那種不甘:“我沒有找到解藥。”
“既然沒有找到解藥,那十三皇子該是明白微兒如何狀況才是。”賀瀟的神色也是格外嚴(yán)肅,沒有任何好的口氣。
穆云季袖下的手猛地一把攥緊,面色上是與年齡不相符的焦急:“我找了!”話語一頓,氣息消沉了下去,“我……沒有找到……”
“既然沒有找到,十三皇子來我這王府又是作何?”賀瀟的視線輕輕地掃過一旁站著的阿啞身上,輕聲出口問道。
話頭一頓,穆云季已是不知曉該說些什么,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孩子,又怎么能和賀瀟相比,停住了半刻之久,有些低聲地開了口:“我……我想看看微姐姐……”
這些日子,自己心底最擔(dān)憂的,便是微姐姐,找尋了幾番卻是都尋找不到解藥,只得是想先見一見微姐姐,看看她現(xiàn)在究竟如何了?
這一次,賀瀟倒是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別的話,視線又一次看過始終低垂著頭的阿啞,聲音里也有些無奈的模樣:“紫蔻。”
“紫蔻在。”紫蔻一步上前。
“帶十三皇子去看看王妃吧。”說完,手微微撐住頭,閉了眼,好似極為疲憊的模樣。
“是。”紫蔻的神色很是沉穩(wěn),可若是細(xì)細(xì)看去,卻是能看到那一絲悲意,“十三皇子,請跟我來。”
沒有任何的猶豫,穆云季一個轉(zhuǎn)身,便已是跟著紫蔻而去。
一瞬間,廳上只剩了賀瀟,以及阿啞。
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了許多。
片刻,天也是入了前廳,在阿啞的身旁站定,又向著賀瀟的方向恭敬道了一句:“爺。”
閉著的眼微微睜開一條縫,賀瀟的視線第三次落在阿啞的身上。
“說吧。”醇厚的嗓音出口,沒有了絲毫先前的疲憊之意。
阿啞的頭依舊垂著,好似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
天的眉頭輕輕一皺,手肘猛地一把撞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