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風。”白髯摸著棋子等他下,卻看見流楓捏著黑棋發愣。
“嗯?”流楓望向他。
“有心事,在想什么?”
“沒什么。”
“你總是看向門口,是在等誰?”白髯發現流楓每下會兒棋就抬頭看一眼門外,也就扭頭看了一眼門口,什么都沒有啊。
“沒等誰。”等誰?他是在等誰嗎?他……不知道。
“可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等誰,也沒想什么,說出來誰信啊,明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嘛。“哎,今天三殿下沒來搗亂,我們可以好好的下一盤棋了,你就不要這個樣子了。”白髯純粹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流楓正為此事憂心哪。
“不下了。”流楓皺眉,索性丟下手中的黑棋。
“怎么不下了?”下得好好的,怎么說不下就不下了,他不是平時最喜下棋的嗎?從來不會中途棄局而去。
“沒心情。”流楓從地上起身。
“我看你是看我要贏了,所以才找借口不下了的吧。”白髯慌不擇言,結果肯定性的得到了流楓的冷眼鄙視。
“你以為你下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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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髯被流楓的話一哽,憋紅了臉,氣憤離去。
“仙君。”流楓徘徊在沉籍的宮外,門口的一仙童看了他許久終于忍不住去問他。
“嗯。”流楓看向仙童。
“仙君這是?”
“我就是走走。”他的確就是隨便走走,卻不想走到了這里。這些日子,他的確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自己……突然覺得,少了些什么,好像比以往更清閑了冷清了,同白髯下棋卻終覺得無味。以前自己同他下棋,沉籍總來鬧,那時自己總想著哪天他不來鬧他了該多好,可現在,他不來了,反而卻不習慣了。
“噢。”仙童點點頭離開,他就一仙童,沒資格多問。流楓抬頭看著沉籍住處的念風居的牌匾發愣。念風念風,他就是這般……沉籍啊……你終是擾亂了這灘平靜的湖水啊。
無念不可念,終念不難念。
“殿下,您在等誰?”沉籍站在回廊下,看著洞開的宮門,目光深遠靜思。仙侍走出來站在他身后,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我……我在等……鐵樹開花。”沉籍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一株無葉的樹。
“鐵樹開花?怎么可能,這株鐵樹在這里已經有幾萬年了,除了樹枝變多,樹干變粗,連葉子都沒有長一片這怎么會開花?”仙侍顯然不信鐵樹會開花。
“真的不會嗎?”真的不會嗎?難道自己真的是癡心妄想?
“當然了,書中記載鐵樹十年出芽,百年出苗,千年始長,萬年發枝。鐵樹無葉,所以終無花,長葉之時花開花謝,不過向來沒有花開之說。”
“不是說了葉長花開嘛。”只要能長葉不就會開花了嗎?
“可幾萬年來,鐵樹從來都沒有長過葉子,更別說是花了。”
鐵樹終難開花,有情人終難眷屬。
流楓,我的確本不該有奢望的。沉籍又深深的望了眼門口,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里,這次又怎么會來。沉籍轉身進了房間。
“大師兄!”天凌子出了戒律堂的門,天醫子與天玄子就沖了上去。看著傷痕累累的天凌子滿是心疼。“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么樣了?”天凌子被天醫子扶著,天玄子亦去相扶。
“沒事。”天凌子強顏歡笑,在別人面前,他總是強裝無所謂。
“都這么嚴重了怎么沒事了,戒律堂的前輩怎么下手這么重!”天醫子不滿的沖背后的大門嚷嚷。
“七師弟,真沒事,就是點皮肉傷,前輩已經手下留情了。”
“大師兄,我扶你回去給你上藥。”
“好。”
“大師兄,你明明傷都沒好全怎么就又去領罰了?”房間里,天醫子細心的上著藥。
“早晚不都一樣,我挺得住。”
“大師兄,你是不是想快些領完罰好下山?”天醫子給他上完藥,坐下來認真的問天凌子。
“沒有。”天凌子轉過頭否決道。
“有,我看得出來。”天醫子堅持。“大師兄,如果你擔心她,我下山替你去看看她。”
“你下不了山,不用麻煩你了。”天凌子搖搖頭,他需領完罰才可以再下山,天醫子又怎么能下山。
“不,我可以。師父說南山之南有一隱士于他有恩,現在那人來信告訴師父,說他的一位有緣人病危,望師父出手相助,所以師父讓我下山去。”趁此機會下山,他可以去找胡璃,幫到大師兄。“大師兄,我去,你別擔心了。”
“可……我不知道她在哪兒,花無常帶走了她,說不定回靈狐山了。”自己騙走了她,她傷心難過,恐怕見一面都難。
“大師兄,你放心我會竭我之能,見到她安好我就回來,你……有什么話要我帶去嗎?”你那么不放心她,她也愛你得深,如果她知道你還在擔心她,她該有多高興。
“沒有。”他能說什么,什么都不能說,那一次的訣別就已經緣盡了,自己心中牽掛就好,何必讓她在多懷心呢。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