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路逃到堯惜所在的院子,看到了在院中練武的斐遙才安下了心,回過頭看了看後面,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人追來的跡象,這才驚魂未定地化爲(wèi)了人形。
“狐妖,”斐遙收起劍,冷冷地看著小翠:“你來做什麼。”
“我,”小翠拍著胸口恢復(fù)了下,這才和他解釋道:“我剛纔在宮裡遇上了一隻黃鼠狼妖,她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差點把我給控制了,要不是我有......”說到這裡她突然住了嘴,嘟嘟噥噥地含糊帶了過去。
“我看她很厲害就一路逃過來了。”
堯惜斜靠著坐在欄桿上,精緻白潔的臉上劃過一絲異樣,“黃鼠狼?”
“對,她說她叫銀月,那黃鼠狼好囂張,還想迷惑我叫我去給皇帝投毒!”小翠對堯惜身上的氣勢很懼怕,不敢靠近,她無意識被陳筠拉入幫會中,不會受到陳筠的龍氣傷害,此時沒有了那霸道的龍氣壓迫,更能深切體會到另一股內(nèi)斂平淡的真龍之氣,威懾霸道雖不如前者,卻也令她胸悶難受、不敢小視。
“銀月......”堯惜眸子閃了閃,眉頭緊緊皺起,他動了動腳,斐遙立即上前將他摟著抱了下來。
“此事我會解決,”堯惜精緻又冰冷的臉上變得柔和了一些,他向斐遙點點頭,轉(zhuǎn)過頭來暗含警告地瞥了小翠一眼:“無需去勞煩皇兄。”說是說不需要去麻煩,卻頗有幾分威脅的意味,一身氣勢往小翠身上壓去,小翠修爲(wèi)尚淺,哪裡承受得住這樣的壓力,慘叫著變回了狐貍的樣子。
小翠後背汗溼了一片,嚇得瑟瑟發(fā)抖,只覺得面前這個精緻白嫩的孩子即陌生又恐怖,他眸子中的冷漠生生將這隻小狐貍嚇退了兩步。
小翠連連點頭,半點不敢靠近,也不知道堯惜最後與她說了什麼,這隻小狐貍回去以後即使表情很不自然,也依然死咬著牙什麼都沒說。
陳筠只當(dāng)她沒有拿到柚子不開心,還特地給她開了個去御膳房拿柚子的信令,順帶讓御膳房把進貢來的柚子給太后和堯惜也送去一些。
小翠恍恍惚惚地拿著信令又走了,看上去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這丫頭不會真喜歡上一個癡兒了吧?”陳筠摸不著頭腦。
敖翔彎了彎脣,不置可否:“如今塵世間風(fēng)氣就是這樣,神仙思凡,妖鬼與人之間情緣交錯,我記得堯燁出生前東王母才因爲(wèi)她第七個女兒與放牛郎私奔的事情而大發(fā)雷霆,鬧得天庭人盡皆知。”
陳筠張目結(jié)舌:“牛郎織女?”
敖翔聳肩:“誰知道呢,我之前也是在土地和城隍聊天的時候聽到的,真不知道現(xiàn)在這些人類在想些什麼。”
“你不是說你沉睡在皇宮地底麼,在地底還能聽八卦?”陳筠大感興趣,每次聽敖翔講那些埋沒在歷史洪流中的各種八卦都特別有意思。
比如玉帝的老婆不是王母,從有神仙開始到現(xiàn)在據(jù)說這位名義上的仙人統(tǒng)治者就是個修身養(yǎng)性的禁慾者,老婆孩子一個都沒。又是個老處男,陳筠默默吐槽。
敖翔挑眉,“又?”
陳貓咪感覺到敖翔身上濃烈的危險氣息,警報雷達嗶嗶地響,狂搖頭:“沒有什麼沒什麼。”
敖翔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直看盯得陳筠後背寒毛都炸了起來。
再比如,東西南北四位地府中的閻王無法掌控整個地底,陰間的秩序與人間也有些類似,除了有負(fù)責(zé)掌管官方輪迴池直接對天庭負(fù)責(zé)的“政府”以外,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鬼王。
這些鬼王類似於黑社會或者土匪頭子,總之是不受官方承認(rèn)可官方又拿他們沒辦法的存在。其中最囂張的,就是有萬鬼之王稱號的魔將陰風(fēng),這個在上古時期熱衷於八卦奮鬥在新聞第一線,最終爲(wèi)此在妖魔大戰(zhàn)初期就獻身的魔將蒐羅了一批鬼怪爲(wèi)其所用,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聚集了大批鬼怪在天都潛伏。
敖翔也是自那日親眼看到陰風(fēng)以後才知道原來萬鬼之王和陰風(fēng)是同一人。
敖翔與魔君相殺多年,在上古時代妖族與魔族幾乎勢同水火,如今雖然知道了一切都是神族在背後推動,一直以來的敵對意識卻還沒消失掉。
陳筠與敖翔安寧的小日子還在持續(xù)著,大燕國的新年是有年假的,除了維持運作的相應(yīng)部門增加俸祿以外其餘人等可以歇息在家裡,從臘月初一開始陳筠就已經(jīng)停止辦公了,可以一直休息到正月初一,結(jié)果難得偷個閒休息休息,又被一封奏摺給堵得心慌。
傅鴻濤勸諫他來年恢復(fù)選秀,廣納佳麗=口=!
雖然是勸諫,可是口吻看上去倒像是在陳述一樣,半點都沒有詢問的意思,陳筠看得一陣火大。
作爲(wèi)皇帝能夠在後宮中生活出種田文的感覺,也就只有陳筠做得出來,只可惜悠閒的生活不能太久,他坐在這個位置上雖然暗地裡培養(yǎng)了不少人,明面上還是那個被朝臣拿捏在手裡的傀儡皇帝。
除夕的那一天由於宮內(nèi)不需要像民間一樣守歲,是個難得吃團圓飯的日子。以往的皇帝一般都是聚集了後宮嬪妃一起去太后的宮殿由太后主持吃團圓飯。
而如今,整個後宮內(nèi)也就陳筠、秋容和堯惜三個主子罷了,倒是清閒乾淨(jìng)了不少。
一大早陳筠就穿戴整齊去了太后寢宮,堯惜已經(jīng)早早等候在宮殿外了,看到陳筠過來後對著他點了點頭,讓他先進去。
秋容此時剛洗漱整齊,她看到陳筠過來神色放鬆了許多,再一看跟在他身後的堯惜臉上又沉了下來。
拜見母后,說一句吉祥語,然後笑瞇瞇地收下太后的紅包,此時的秋容依舊是帶著輕薄的面紗,將自己被毀去的容貌遮掩起來,即使是自己兒子也不透露半分。
陳筠幾次就想直接叫她別遮掩了,他早就知道她面紗下的樣子,可是又怕刺激到她,這才閉嘴作罷。
“皇上吉祥,”太后身邊的服侍宮女秋花、春燕分別向著陳筠拜年,接著是蘇嬤嬤,直到將一個個給他拜了年的都送了小份額的紅包,一切禮節(jié)上的往來這才結(jié)束。
等皇帝和太后互動好了,就是堯惜和太后的見禮,陳筠可以感覺到,太后掩飾地很勉強,她幾乎無法掩蓋自己對堯惜的厭惡,禮節(jié)性地吩咐了幾句以後就不離堯惜了,拉著陳筠一路說著話。
難怪清柯走之前叫他有什麼事情先藏在心裡或者等他回來詢問他,千萬別來問秋容,陳筠暗暗嘀咕,他總感覺好像自從登上太后位置以來秋容的智商就下降了些。
“這個女人已經(jīng)被這個位置上享受到的至尊生活迷了眼,”敖翔淡淡道:“道心已失,和談飛昇位列仙。”
陳筠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問了敖翔:秋容是我母親,那麼我的父親是誰?
敖翔沉默片刻,想到堯燁頭上那雙他看不見的獸耳,緩緩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堯燁既然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身世,也許你可以親自去查?”
與其去查這個還不如直接去問清柯,陳筠翻了個白眼,想到存在感極低的清柯,一時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他幾時才能回來。
“燁兒,這宮女是新調(diào)來你身邊的?”秋容目光落在了低頭跟在陳筠身後的小翠,見這姑娘姿容嬌俏,雖無驚世之美倒也耐看,不由問道。
“小翠是朕親自挑選的宮女,”陳筠答道。
果然,太后一聽是他親自挑選而非他人塞進未央宮的,便不多問了。
從頭至尾,堯惜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交談,存在感低到直逼清柯,甚至端坐著發(fā)起呆來。
年初一的時候天還未亮,文武百官就等候在了朝日殿外,共同朝拜給皇帝賀歲,此時皇帝登上龍椅,朝日殿外周圍都是儀仗樂器鳴奏,雖然熱鬧非凡,其中的莊嚴(yán)肅穆卻充滿了形式主義的感覺。百官拜見皇帝,由禮部宣讀賀詞,然後再拜,宣讀前一年的總結(jié),最後一拜后皇帝賜茶,賜荷包給身邊近臣。
中午和晚上宴請百官,從一大早宮人們就忙活起來了,等到了中午,皇帝便開始在朝日殿外擺起了百米長桌的流水宴,山珍海味、美味佳餚不勝枚舉,雖然吃的很豐盛,但卻少有年味,充滿繁文縟節(jié),陳筠這一天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看到那些山珍海味又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寧願待在寢宮裡一個人啃柚子也不想在這裡被上千隻眼睛盯著吃飯tat
敖翔夾了一筷子魚肉塞到陳筠碗裡,輕聲安撫道:“再忍忍吧,晚上的表演過後放煙花,完了就能散場了。”
這個我知道,禮部這次請了天都城最有名的戲班子和歌唱團來表演。
所以這一次的戲班子,有美麗的舞姬、有冷豔的花旦、還有歌聲如黃般美妙動聽的才女。年紀(jì)從15至18歲不等,才女端坐在高臺上,美麗如流光四射的眸子對上了陳筠囧囧有神的視線,突然音色顫抖了一下,一臉?gòu)尚叩氐拖铝祟^。
陳筠“......”
敖翔冷哼。
陳筠無辜臉:我連十歲都沒到!!!
“你的身體已經(jīng)長到十五歲了,”敖翔不悅道:“到了明年就成年了,選秀、納妃、立後,哼!”
女人,一大波女人,一大波帶著兩隻圓滾滾肉球的恐怖女人即將靠近。
陳筠抖了又抖,受不了地狠搓著自己的胳膊,狂搖頭:不選秀,死也不選秀!o(≧口≦)o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課回寢室已經(jīng)九點半了,早上上課上到一半發(fā)現(xiàn)有一門課作業(yè)忘記做了,補了一個上午,心塞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