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醫館那次的事情後,景燁對溫如錦的懷疑更加嚴重。事後和龍凌說過這件事,然而龍凌一副“他早已經知道”“他清楚這件事”的表情。後頭問過龍霜,龍霜的態度和龍凌一樣。
就在景燁懷疑身邊的人都知道,就自己被矇騙在鼓裡。剛要發作,又聽龍霜告訴自己:“殿下也是知道的,只是失憶跟著遺忘了而已”。
得到這個回答,景燁也就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不過,這件事到了最後還是在景燁心底翻出了滔天巨浪………
巳時,蕭國使者團隨著緩緩打開的東城門進入安陵。早早在城門處守候等待的景燁隨著使者團一同走在安汾街上。
街道兩旁,安陵的百姓聚在一起觀看著來自異國的使者團。
景燁和蕭國使者團領頭的將領並駕走在隊伍最前方。景燁對著街道兩旁的建築指指點點好像在對蕭國使者團的領頭做介紹。
不知不覺間,隊伍快行進到太子勢力集中的範圍。溫如錦有些不放心太子黨衆人,特意來到這條街站在街道一旁。還沒等使者團的隊伍來到這條街,原本留在醫館的阿平趕過來氣喘吁吁的和溫如錦小聲說了幾句。
溫如錦聽後,微微蹙眉。向街道盡頭看去,隊伍還是沒有出現。溫如錦咬咬牙,跟著阿平離開了。
另一邊,就當溫如錦轉身離開的時候。景燁和對方的領頭爲首的使者團剛剛拐到這條街。也正因爲溫如錦離開了,這也沒有讓她看到走在最前方的騎著駿馬的人,那個讓她付諸一世愛戀、卻終的空付的男人。
事出緊急,溫如錦和阿平已經來不及坐馬車。情急下,溫如錦也不顧禮數,直接和阿平同坐一匹馬向城外的某個地方奔去。
兩個人一路飛奔,來到城外的一座作坊。阿平走上前去叩響門扉,沒一會兒,裡面便有人應了一聲,打開門,一雙眼睛在門外阿平和溫如錦身上來回打量:“有什麼事麼?”
而溫如錦看到對方,心裡“咯噔”一下。在安陵街道,阿平告訴自己有人知道子皈真正的死因,要來城外絮音坊一聚。溫如錦本來不抱多大希望,但是看到開門的人……
溫如錦目光一寒,聲音清冷的說道:“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那人看到聽到溫如錦的話,向阿平身後看去。看到溫如錦的目光後,那人“嘿嘿”一笑:“如錦姑娘,小的怎麼敢忘。兩位請進來吧。”
跟著男子走在絮音坊後面的院子,阿平和溫如錦走在男子身後。
“小姐,你認識他?”阿平看著走在前面的男子,悄聲問向溫如錦。
自從看到男子,走進這絮音坊,溫如錦便一直冷著面。聽到阿平問自己的話,溫如錦點點頭,道:“他就是上次我在驛站見到的那個人。”
“啊。”
旁邊的阿平低聲“啊”了一聲,不知是豁然開朗還是不求甚解。
“上次,他一副主人做派。今日,怎的就論落到引領客人的侍者?”
溫如錦冷笑一聲:“看跟著誰,做著什麼事。他今日如此,恐怕今日要見我們的是
他的主子。”
阿平和溫如錦兩個人說話間,走在前面的男子已經停下腳步。站在一間竹屋前,輕釦了兩聲門扉:“主子,如錦姑娘帶來了。”
“讓如錦姑娘進來。”沒多久,屋子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穩重的男聲。
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男子對溫如錦行了一記“請”。見狀,溫如錦側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平,便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屋裡,身後的房門就被男子從外面關上。隱約間還可以聽到阿平焦急的質問聲。
在幽暗的光線裡,溫如錦打量著屋裡擺放的物件。與外面的景象一樣,屋子裡面的景象也是古香古色的。
“不知先生何人,還請出來一見。”溫如錦打量著屋裡的時候,自然也沒忘自己過來是爲了什麼。
“如錦姑娘說話,倒是開門見山,毫不拖沓。”屋子中間擱置的屏風,聲音從後面傳出來。
“先生說,知道子皈真正的死因,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如錦?”溫如錦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目光看向放在自己面前的屏風。
只聽裡面傳來一陣低笑聲,聲音太小,讓溫如錦沒有聽出來自己有沒有在哪裡聽過。
就在溫如錦仔細回憶的時候,聲音再次想起:“現在天色還早,如錦姑娘不如和在下下盤棋?”
溫如錦是因爲對方知道子皈真正的死因纔過來,心裡還記墊景燁那邊的事。此時聽到對方提出和他下棋的請求,這讓溫如錦惱怒不已:“若是先生實在無趣可以找別人。如錦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說罷,便毅然轉身離去。剛走了兩步,溫如錦走向房間門口的腳步一頓。
只聽自己身後,男子的聲音再次想起:“今日離開這間屋子,子皈的死因這輩子都會是一個謎。”
這種威脅,還不足以讓溫如錦留下來,但對方繼續說道:“難道如錦姑娘想子皈就這麼白白的冤枉離去,這讓曾經救過你的崔老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聞言,溫如錦心中大駭。對方竟然還知道自己和崔老之間的事。
“你究竟是誰?”溫如錦回身看向屏風,厲聲喝道。
聽著溫如錦的怒喝聲,屏風後面的男人再次發笑:“我是一個想和姑娘你下棋的人。”
聞言,溫如錦直接回了一句:“我不會下棋。”
話音還未落,對方再次說道:“如錦姑娘真不誠實,既然在下都能知道你和崔老之間的事,跟何況如錦姑娘究竟會不會下棋這件小事。”
溫如錦的嘴脣緊繃成一條直線。良久,溫如錦從嘴裡硬擠出一個字:“好。”
接著,屋子後面走進來兩個小廝樣子的人,在一旁牀榻上放上一張棋盤。其中一個小廝讓溫如錦坐到棋盤一邊,另一個小廝坐到溫如錦對面的位置上。
看著對面的小廝,溫如錦皺眉不解。直到屏風後面再次傳來聲音,溫如錦這才明白對方的用意。
“先生爲何不出來親自和如錦下一盤棋?難道先生覺得如錦的棋藝不配和您當面下棋的資格?”溫如錦故意激道。
溫如錦想逼對方出來,也知道自己的威逼對對方沒用,可還是忍不住的譏脣相向。
“如錦姑娘許久不見,嘴齒倒是伶俐許多。”對方聽後,也不急不躁。就連語氣也不見有絲毫波折。宛如古井無波。
“說下條件。”屏風後面,男子的聲音再次傳出:“如錦姑娘贏一局,在下說一條消息給姑娘。如何?”
溫如錦自幼便精學棋藝,在以後,又經常和景燁與左老對弈。對於對方提出來的要求,溫如錦不以爲意。
“好。就怕先生還沒下夠棋,消息便已經說沒了。”溫如錦胸有成竹的說道。
和誰知話音剛落,屏風後面的那個人還沒有說話,坐在溫如錦對面小廝先是“噗嗤”一笑。
笑了沒幾有聲,屏風後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阿晉!”
聽到平等後面的那個人說到“阿晉”,溫如錦有一時恍惚。彷彿聽到記憶深處,景燁叫自己“阿錦”。
“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坐在對面的少年,對溫如錦彎腰致歉。
溫如錦沒有在意,回道:“無妨。”
選好誰執白子,誰執黑子。兩個人已經在棋盤上落子。兩個人來來回回已經下了三個回合,溫如錦才贏了一局。這時,溫如錦才明白爲什麼在開始之前,對面那個少年爲什麼嗤笑一笑。
於此同時,一聲轟響傳進屋裡三人的耳朵裡。聽到這個聲音,溫如錦的心也跟著一跳。然而,屏風後面的那人卻氣定神閒的說道:“喜嬸家的孩子又不聽話了。”
溫如錦聞言。也便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還接了句:“每日都會有這種聲音?”對面的少年肯定的點點頭。
不知不覺,溫如錦已經和對方來來回回下了十局。天色也變的日落西山。棋逢對手,兩個人交戰正酣。而溫如錦才得知兩條消息。
一、楓嶺的匪盜在朝廷裡有靠山。
二、子皈的身份很特殊,這正是他的身份,所以纔會被殺。
看了眼外面的夕陽,溫如錦更想知道子皈的身份是什麼。於是,邊有坐下來和對方下了幾盤。
第一盤兩個人還未決出勝負,身後的竹門便被人大力的從外推開。
溫如錦被推門的聲音嚇得一驚,手中的棋子也被驚得掉落到棋盤上。皺眉向門口看去,只見景燁站在竹屋門口。
而對方看到屋裡的溫如錦,也是一臉詫異。詫異過後,又被憤怒所佔據:“大哥和思夜姑娘…不,應該叫如錦姑娘,真是好計謀。”
溫如錦聞言大爲詫異,同時被對方口中的“大哥”聽的大驚失色。難道……溫如錦回頭看向屏風後面,一個人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仔細看去,出來的赫然是太子景燃!
“原來如此……”溫如錦看到出來的景燃豁然開朗,同時,也想起剛剛自己爲什麼會覺得對方的棋藝好像在哪裡見過。那是因爲,景燃和景燁是皇子,棋藝師承自然也是一個人,棋藝有相同之處,也是應該的。
溫如錦想通了一切,同時,一股寒意也從心底竄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