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屋里聽到自己的大哥告訴自己,景炎要對丞相府動手。還沒等自己消化掉這個消息時,自己的母親又失足落水。
一連接的打擊給溫如意當頭一棒。跟著下人來到自己母親落水的池塘,溫如意剛到池塘,落水的易知柳也剛好被侍衛救了上來。
侍衛救上易知柳,將其平穩的放到池塘旁的地上。他們只知落水的人被救上來一定要放平,至于接下來怎么做,他們也不甚清楚。然而,這時被救上來的易知柳已然陷入了昏迷。
“快去找三小姐來!”溫如意見狀,連忙對周圍看熱鬧的下人吩咐道。來到易知柳身旁,溫如意蹲下身子,叫了幾聲“娘”。
景燁的房間和池塘的距離不怎么遠,沒多久,溫如錦就隨著幾個侍女來到池塘。
揮散開站在周圍的下人,溫如錦蹲到易知柳身旁。先是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又按壓了幾下易知柳的胸膛。
由于易知柳落水之后被救上來的時間略微延遲,救上來后有沒能及時的救治和處理。導致易知柳現在的情況很是危急。
不管自己多恨易知柳母女,多恨整個溫家。可是在景燁的這個計劃里,易知柳現在還不可以死。
“大姐,幫我按壓著大娘的胸口。”溫如錦對同樣蹲在一旁的溫如意說道。說著,自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覆上昏迷不醒的易知柳做起人工呼吸。
一吸一呼間,易知柳吐出了幾口淤積在胸腔里的湖水。見易知柳有了反應,溫如錦送了一口氣,對著站在身后的侍女吩咐到:“還不快將大夫人送回房間?”
“是。”侍女們圍了上去和幾個侍衛一起把易知柳送回了房間。
身后的溫如意目送著下人把自己的母親送回房間,問向站在自己前面的溫如錦:“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溫如錦回身,表面上風輕云淡的回了一句:“我幫的不是你們,而是溫家。”
說罷,溫如錦在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大哥的情況還不是很好,我先去照看大哥。如果大娘有什么不適,就來找我。”
看著溫如錦離去的背影,溫如意再次陷入天人交戰。自己大哥的受傷,受傷后給自己的提示,隨即而來的是母親失足跌入湖中。
“三皇子開始對丞相府動手。”溫如意腦海里回響著這句話。
對于易知柳今天在自家池塘落水的事件,溫曠世知道后極為震怒。派人徹查原因后,得出的結果是池塘邊的青苔沒有得到徹底的處理。
因為沒清理干凈的青苔導致易知柳落水,溫曠世遣散了今天打掃池塘的下人。
站在距離丞相府后門不遠處的回廊,溫如意若有所思的看著幾個下人從后門離開。
被遣散的幾個下人,溫如意對他們還是有些印象的。她們幾個是從溫府跟著來到丞相府的。已經有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經驗,怎么可能會遺漏了那片不算小的青苔?
如果說景燁的受傷和易知柳落水的事讓溫如意對三皇子景炎產生了懷疑,那么緊接
著發生的事,便是壓滅溫如意心里最后一絲對景炎的渺茫希望。
易知柳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二夫人宋薈就染上惡疾。平日里慘白著一張臉如若柳扶風,到了晚上便咳嗽不止,嚴重的時候甚至還能咳出血。
從大少爺到二夫人。短短幾天的時間丞相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傳出意外消息。一時間,丞相府成了安陵城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丞相府大少爺的病情還沒有明顯好轉。而景燃雖然把自己和溫如意的婚期向后推延了一個月,可是也抵不過時間如水匆匆而過。
溫如意在紙上寫完最后一個字,猶豫了半刻,隨即將白紙疊好塞進了信封里。叫來自己的侍女,把手中的信封交到侍女手上:“務必交到三皇子手里。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看著離開的侍女,溫如意惆悵的閉上眼睛靠向椅背。曾經的諾言言猶在耳,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卻是對方一步步的迫害自己的家人。生性向來高傲的她,怎么可能忍受別人將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
深嘆一口氣,溫如意緩緩的睜開眼睛。這一切,該結束了。目光最后定格在桌子上的一個小紙包,溫如意已經做好了最終的決定。
斬斷和景炎的一切,把自己和景炎的過往抹殺于深夜。然后,靜等著這一個月過去,自己日后便是榮耀萬丈的太子妃!
在溫如意下定主意的同時,景燁身上的紅疹完全消除,胸膛上那兩道傷口也開始愈合結痂。正坐在桌子旁邊幫溫如錦分藥材
“溫如意想了這么多天,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景燁手上在藥材堆里撥來撥去,嘴上也不忘討論一下自己的計劃。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敲門聲:“三小姐,我是阿平。”
聽到敲門聲,景燁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闊步跑回床上。這是為了防止景燁的秘密被別人看去,溫如錦這三個人在出入門的時候,也都特別謹慎。
等景燁在床上躺好,溫如錦這才回了一聲:“進來吧。”
阿平走進屋里,順手關上了房門。向前走了幾步,阿平說道:“溫如意那邊有情況了。”喘了幾口氣,阿平繼續說道:“剛剛溫如意的貼身侍女鬼鬼祟祟的從府中后門出去,手中一直護著袖子。里面應該是信件,我跟了一段路,是三皇子府所在的方向。”
聽著阿平的匯報,溫如錦回頭看了一眼景燁,正好對方的目光也看向了她。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
“傳消息給大皇子。今晚可以行動了。”景燁沉著的吩咐道,越是到了最后收網的時候,心態也就更要鎮定。
溫如錦把桌子上裝滿藥材的竹籃交到阿平手上:“記得擺脫掉尾巴。我們可以監視著溫如意,三皇子的人也自然可以監視著我們的動向。切記要小心。”
接過竹籃,阿平點點頭便離開了房間。已有些秋意的天氣,外面的樹林已經開始掉落樹葉。到了晚上,更是掛起了不小的冷風。
秋天的天氣向來不平穩,白天的時候還是風
平日麗,到了晚上,月亮就被厚重的烏云遮蓋,連空氣中也吹著陣陣冷風。
披著披風,頭上戴著披風上的帽子。推開燃著蠟燭的房間的門,人影在夜色中閃進屋里。
走進屋里,相對于外面的冷颼颼,屋里面就顯得異常溫暖。褪下戴在頭上的帽子,昏黃的燭光中,一張年輕帥氣的臉,出現在視線里:“你叫我來有什么事?”
溫如意氣定神閑的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來人的面前:“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來么?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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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了一眼推到自己眼前的熱茶,皺眉說道:“最近實在是太忙,太子盯得太緊。”
“是太子盯得緊,還是三皇子你另有別的要事要做?”溫如意不滿意對方的回答,步步緊逼。
不錯,深夜潛進丞相府,自由出入丞相府大小姐閨房的人就是白天里溫意要“請”的人,三皇子景炎!
“如意!”見溫如意口氣不善,景炎不滿的低吼了一聲。
一路上頂著冷風一路趕過來的景炎抵不住放在自己眼前的熱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也知道,自從你大哥遇刺,所有矛頭和疑點都指向我,我現在壓力也很大。”
桌子的對面,溫如意目光緊盯著對方喝下自己遞過去的茶水。她沒有想到,竟會這么容易,就讓對方喝了下去。
“那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溫如意看著喝光了的茶杯,冷冷的問道。
還沒有意識到溫如意的反常,景炎不可置信的皺眉質問道:“你也不相信我?”
回想起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溫如意失望的搖搖頭:“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見溫如意不相信自己,景炎一副受傷的表情。雖說他對溫如意還不到情深意切的程度,可是對方在他心里總歸是特別的。現在溫如意這么質疑他,無疑是對他的真誠背叛。
“既是如此,我們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景炎失望的輕嘆一口氣:“不過,認識這么久。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防備點你大哥。”
說罷,景炎便轉身向外走去。然后聽到景炎最后一句話的溫如意卻叫住了他:“等等,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景炎停下邁出去的腳步,卻沒有回頭:“他可能不是你真正的大哥,是……”話還沒說完,景炎突然吐出一口血。緊接著,景炎跪倒地上,僅憑著左手支撐在地。
見狀,溫如意越過桌子,來到景炎面前扶住他,兩道柳眉緊簇:“你剛剛說什么?”
景炎看著眼前溫如意的目光,透露出濃濃的失望的之意,鮮血不斷的從他嘴里流到地上。嘴唇顫抖了幾次,可惜到最終也沒能說出一句話。在溫如意恍惚的目光中,景炎閉上了充滿不甘心的眼睛。
溫如意踉蹌的站起身,一邊是自己的大哥,一邊是自己的親近之人。她不知道該相信哪個。
驀地,溫如意看向地上的鮮血和景炎漸漸冰冷的尸體。溫如意轉身奪門而去。她不知道這偌大的安陵城,她究竟該相信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