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由大為沮喪。
因?yàn)槿绱艘粊恚鸵馕吨淖鲬?zhàn)計劃徹底失敗了。
精神力量攻擊顯然無法奏效,近身搏斗更是想也不用想,現(xiàn)在的平哲全身都籠罩在紅蓮業(yè)火的保護(hù)之下,自己只要一靠近,不用打就可能被燒成灰。
現(xiàn)在的情況下,凌云幾乎沒有了任何能夠反敗為勝的能力和條件,陷入了徹底的被動了。
凌云不由大大犯愁,自己打架的本事就這么幾下,三板斧一用完,敵人卻還沒解決,這可如何是好?
這意味著,接下來凌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敗,或者逃!
敗的結(jié)果就是死。雖然不會真的死,但那種滋味怕也比死好不了那兒去!
凌云不想死。
所以凌云最后的一條路便只能是逃了。
平哲很快便沖出了風(fēng)暴,揮舞著手中的圣劍火蓮又向凌云撲了過來。
凌云無奈,咬了咬牙,決定再凝聚一個實(shí)體能量球。能奏效最好,再不奏效,干脆就溜之大吉。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可是,還沒等平哲撲到凌云身邊,天空中突然驚雷一響,隨即一道電光從天而降,直落到平哲向前不到兩米處,平哲快速沖擊的身體不得不生生停了下來,平哲的攻勢就此被化解開去。
平哲一臉的驚愕。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云卻不由松了一口氣,因?yàn)橹挥兴溃@意味著,終于有人來勤王了!
這道電光打下來,不僅平哲沒想到,就連武田和大久保也沒想到。
“這難道是……雷光劍?!”
“怎么會?”
武田和大久保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可相信的向一個方向看去。
黑暗中,果然有一個人影隱隱出現(xiàn),這人手中提著一把樣子怪異的劍,快步向這個戰(zhàn)場走來。這把劍的兩側(cè),突出著八顆劍牙,顯得很是猙獰。
很快,這人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nèi),正是神宮丸造!
“神宮丸造?!”武田和大久保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聲驚呼。
神宮丸造是名滿本國的大宗師,本國凡是用劍的,沒有幾個不知道他的大名的,這幾個人認(rèn)識他并不奇怪。
神宮丸造冷冷掃視了一圈,“武田義男?竹立大久保?菊川平哲?剛才我就感覺有幾股熟悉的氣息,想不到果然是你們幾個!”
看來,不但這幾個人認(rèn)識神宮丸造,神宮丸造也是認(rèn)識這幾個人的,竟然一上來就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武田義男叫道:“神宮丸造,這雷光劍怎么會在你的手里的?”
這三個圣劍武士接到的任務(wù),一是殺死蒼龍,二則是奪回雷光劍。剛才他們還在奇怪為什么雷光劍沒在凌云的手里,本打算打敗了凌云之后再問的,想不到這會兒神宮丸造竟然拿著雷光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神宮丸造得意的一笑,顯然對這件事依然感到很是驕傲。“當(dāng)然是蒼龍殿下賜我的,這雷光劍代表著忠,任何不忠于蒼龍殿下的人,都要死在這把雷光劍之下!”
武田義男恨恨說道:“一開始聽說你已經(jīng)投靠了蒼龍,我還有些不信,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背叛了天皇陛下!”
竹立大久保卻沒有糾纏于這個問題,因?yàn)樗赖搅爽F(xiàn)在,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已經(jīng)毫無意義,天皇都已經(jīng)派自己這幫人出來殺人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竹立大久保道:“神宮丸造,圣劍只能由圣劍武士才能發(fā)揮威力,你又是怎么能夠操縱這雷光劍的?”
他注意到的是,剛才那道電光打的異常準(zhǔn)確,這是只有一個圣劍武士才有可能發(fā)揮出來的水平。而雷光劍的圣劍武士北條鳴人,也就是火鴉已經(jīng)死了,那么,這雷光劍又怎么可能被發(fā)揮出如此程度的威力呢?好像就算是當(dāng)時北條鳴人還在的時候,都未必能把雷光劍發(fā)揮到如此精準(zhǔn)的程度吧!神宮丸造到底能把這雷光劍發(fā)揮到什么程度,這才是他最關(guān)心的事。
而且,還一點(diǎn)很奇怪,圣劍一旦聚集到一起,就會引發(fā)共鳴,為什么偏偏這雷光劍來的時候,自己手里的圣劍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呢?
那把劍明明就是從北條鳴人手里失去的圣劍雷光啊!
關(guān)于共鳴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他,就連凌云也有些莫名其妙。
本來,在一開始這三把圣劍接近自己的時候,雷光劍是有了共鳴的。相信神宮丸造也正是通過這個發(fā)現(xiàn)了有圣劍武士的到來。可是偏偏這會兒雷光劍都已經(jīng)和這三把圣劍到了如此距離了,卻沒有了共鳴,這件事實(shí)在很令人費(fèi)解!
“奇怪嗎?更奇怪的只怕還在后頭!”神宮丸造冷笑道:“我不但能發(fā)揮這圣劍的威力,而且還能把這威力發(fā)揮到比火鴉還要大。”
神宮丸造掃視了他們一眼,一臉的輕蔑,“哼,你們以為,只有火鴉那個家伙才能完全發(fā)揮這雷光劍的威力嗎?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圣劍武士,劍術(shù)水平連做我的學(xué)生都不夠格,天皇竟然會選你們來把持圣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樣的你們要是真能完全發(fā)揮出這圣劍的威力才真是笑話呢!”
見神宮丸造竟然出口指責(zé)天皇,三個人的臉色都變的相當(dāng)難看,可是大敵當(dāng)前,卻都沒有出言斥責(zé)。
神宮丸造道:“你們雖然被稱為圣劍武士,號稱是圣劍的主人。可是你們這些人卻根本就不懂劍,連劍都不懂,又怎么能真正的發(fā)揮圣劍的威力呢?須知,劍不僅僅你是武器,更是你的兄弟,在戰(zhàn)場上,只有手中的劍才是你最可以信任的伙伴。可是,你們又是怎么做的呢?即便你們手中拿的是圣劍,你們也只是把它當(dāng)成一件殺人的利器,而沒有一個人真正把劍當(dāng)成兄弟。”
把劍當(dāng)成兄弟?這種說法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細(xì)想起來,神宮丸造的話也確有道理。
神宮丸造道:“只有我,真正把圣劍當(dāng)成兄弟一樣看待,圣劍又豈會不為我出力?要知道,劍,是有靈魂的,你把劍當(dāng)武器,劍把你當(dāng)路人,你把劍當(dāng)兄弟,劍視你為知已!圣劍也是劍,必須得到有如兄弟般的對待和尊重,只有這樣,你才能夠真正完全發(fā)揮出圣劍的威力。”
凌云瞬間便明白了神宮丸造的意思。
神宮丸造是一代劍術(shù)宗師,一生愛劍。而這把圣劍是自己這個蒼龍殿下賜給他的,所以他把這件事當(dāng)做了無上的榮光。而且神宮丸造一生癡于劍,一直把劍視為自己最大的知己,所以在得到這把圣劍之后,神宮丸造便把自己一生所悟出來的強(qiáng)大劍意都融入了這把圣劍。
神宮丸造這么做,就好像把圣劍重新祭煉了一次一般,劍意也是精神,如此強(qiáng)大的精神進(jìn)入圣劍之后,雷光劍的屬性中便有了神宮丸造的影子。
換句話說,雖然凌云在雷光劍中留下了靈魂烙印,可是卻絕不如神宮丸造這般,把畢生的精神都寄入了圣劍之中。凌云留在圣劍中的,只是一個影子,而神宮丸造留在圣劍中的,卻是他自己畢生的信仰!
一切信仰都可以轉(zhuǎn)化成力量,神宮丸造的信仰就是劍,以劍為信仰,并把這信仰融入劍中,這把劍便真的有了自己的靈魂。
而且,神宮丸造還把這把劍當(dāng)成了自己最親密的兄弟,而不僅僅把它當(dāng)成一劍來看。
一個人即賦予它靈魂,又把它當(dāng)成兄弟,那么,這把圣劍屬于誰,還有疑問嗎?
神宮丸造如此一說,本來蠢蠢欲動的武田和大久保兩便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種話無論換了其他任何人來說,兩個人恐怕都不會當(dāng)成事,可是這話偏偏是神宮丸造說的,那就完全不同了。
任何人都知道,神宮丸造在關(guān)于劍的問題上,絕不會開玩笑。在對待劍的態(tài)度上,就算是綜合實(shí)力高于他的伊藤八寶也不如他專注。
伊藤八寶的劍術(shù)勝在一個“博”字,因?yàn)椤安保运梢员椴杀娂抑L,自創(chuàng)劍術(shù)。而且,伊藤八寶不單單精通劍術(shù),還懂陰陽術(shù),甚至還會操縱連陰陽師都很難操縱的南明離火,“博”這個字,在他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體現(xiàn)。
神宮丸造的劍術(shù)則勝在一個“精”字。神宮丸造的生命中,除了劍,還是劍,劍就是一切,劍就是他的生命。所以,對劍的精神的領(lǐng)悟上,神宮丸造反要高出伊藤八寶半籌。
所以,關(guān)于劍的問題,只要神宮丸造說了,那么,就一定是最權(quán)威的,就算是伊藤八寶都無法反駁,這一點(diǎn)早有公論。
鎮(zhèn)住了武田和大久保,神宮丸造轉(zhuǎn)身看向平哲,“菊川平哲,想不到你竟然敢對蒼龍殿下動手,簡直是大逆不道!”
凌云以下一動,看來神宮丸造不但認(rèn)識這個平哲,似乎還比較熟悉的樣子,還知道他姓菊川,那么,他們之間又是一個什么關(guān)系呢?
菊川平哲淡淡說道:“神宮先生,您是我最敬佩的劍術(shù)大師之一,但是今天的事情,是天皇陛下的命令,我必須遵從。請您讓開,否則,我只能用這手中的火蓮劍,向您出手了。雖然這是我極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神宮丸造寸步不讓,冷冷說道:“蒼龍殿下賜我這把雷光劍的時候,命我掃蕩一切不忠于蒼龍殿下的人,今天只要我在這里,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向蒼龍殿下出手,任何人如果想對蒼龍殿下動手的話,都要踏過我的尸體才行。”
菊川平哲眼神一寒,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微微躬身,“即如此,神宮先生,那就得罪了!”
可是,就在菊川平哲想要動手的時候,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呀,菊川君!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
場中諸人均是一驚,因?yàn)檎l也沒有想到,這個聲音,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有人靠近這里,在場的人都能夠發(fā)現(xiàn),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來了一個女人。
凌云就更吃驚了,因?yàn)樗呀?jīng)聽出來這個聲音……
竟然是皆川由貴的!
皆川由貴竟然來了?!她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如果是平時,皆川由貴來這個地方是萬萬瞞不過感知能力超群的凌云的。
可是偏偏凌云剛剛和人劇斗了一場,實(shí)力大損,再加上注意力幾乎全部集中在了場內(nèi),所以才沒有發(fā)現(xiàn)。
可是,她又是怎么來的呢?
凌云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過來。是了,不管怎么說,皆川由貴畢竟也是一族之長,雖然是八大家庭中最弱的一個,卻也是一族之長,所以,她也是有一般人所難以企及的力量的。只不過從來也沒有人見她顯露出來過而已。
不僅僅是皆川由貴,伊藤八寶和河本義一也到了。
如此一來,神宮丸造、伊藤八寶、河本義一再加上凌云自己,凌云這邊能打架的,就有了四個,至少人數(shù)上是占優(yōu)了。
可是凌云卻知道,對方雖然只有三個人,可是卻有三把圣劍,而自己這一方面卻只有一把雷光劍。
而對方僅僅出動了一把火蓮劍,就已經(jīng)把自己打的焦頭爛額,幾乎要落荒而逃了,所以從整體實(shí)力上,自己一方,反倒是處于劣勢的。
尤其是自己這邊偏偏還來了一個相對來講,幾乎不能打架的皆川由貴,一旦動起手來,就更不沾光了。
可是出手凌云意料之外的是,恰恰是皆川由貴的到來,讓場上的局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皆川由貴的聲音有如黃鶯出谷,很是好聽。
其他人聽到以這個聲音,只不過覺得它很好聽,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可是菊川平哲聽到這個聲音,卻簡直有如被雷擊了一樣。
“皆川……皆川先生?!”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再看到伊藤八寶,平哲就更激動了,“伊……伊藤大師?!你們……你們怎么都來了?”
伊藤八寶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好久不了,菊川君!”
菊川平哲聞言連忙惶恐的躬身說道:“不敢當(dāng)伊藤大師如此稱呼!”
凌云卻有些奇怪了,伊藤八寶皆川由貴兩人和這個菊川平哲之間究竟又是個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菊川平哲見到他們兩人之后會是這般反應(yīng)?
而且,皆川由貴明明是個女人,可為什么平哲竟然稱她為先生呢?
旋即,凌云便明白了。先生,是一個尊稱。當(dāng)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表示尊重的時候,就可以稱對方為先生。
很早以前,先生這個稱呼是不分男*女的,只不過后來大家約定俗成的,先生成為了男士的代名詞。可是,也有一些例外情況,那就是當(dāng)一個人擁有很高的地位和很好的聲譽(yù),受到別人由衷的尊敬的時候,就算那個人是個女人,也是一樣可以被稱為先生的。
平哲稱身為女人的皆川由貴為先生,恰恰表明了他對皆川由貴是極其尊敬的。那么,皆川由貴究竟對菊川平哲做過什么,才會讓菊川平哲對她如此尊敬呢?
皆川由貴微微一笑,“真沒想到,菊川君竟然還記得我。”
平哲收回了身上和火蓮劍上所有的火焰,轉(zhuǎn)身面向皆川由貴,深深的鞠了一躬,“皆川先生大恩,平哲從未有一天或忘。皆川先生,這些年來,您還好嗎?”
皆川由貴笑道:“我本來好的很。可是今天看到菊川君,就突然變得很不好了。”
聽皆川由貴這么說,菊川平哲頗有些惶恐的問道,“皆川先生為什么會這么講?”
皆川由貴嘆了口氣,“平哲,當(dāng)年我把你從雪地里抱回來的時候,可沒有想到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會變強(qiáng),我可以想到,你成為圣劍武士,我也可以想到,可是你竟然會用火蓮劍指向蒼龍殿下,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啊!”
皆川由貴這么一說,凌云更好奇了,她和菊川平哲之間的淵源似乎還頗深啊!從雪地里抱回來?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菊川平哲辯解道:“可是,皆川先生,這是天皇陛下的命令啊!”
皆川由貴點(diǎn)頭道:“很好,那么,請問菊川君得到的這個命令,是天皇陛下親口所下,還是經(jīng)由別人轉(zhuǎn)達(dá)?”
菊川平哲顯然沒有想到皆川由貴竟然會有此一問,不由一怔,卻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道:“不是天皇陛下親口下的命令,是宮內(nèi)廳的人轉(zhuǎn)達(d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