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丫頭神色凝重,微閉雙眼,捻指胸前成一個奇怪的姿勢,嘴里嘰里咕嚕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但聽越念越急,原本白茫茫四周空間應聲騷動,氣息似乎流動起來,初時并未能分的清楚,稍時,綿綿不絕的氣霧漸漸籠罩了兩人全身,這氣霧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張三幾乎看不清小丫頭的身影了。就在此時,小丫頭雙目突然圓睜,精光凌厲,大喝一聲:“開”!
話音未落,小丫頭化為一道金光,奔張三面門而來,張三只覺眼前一花,小丫頭已無蹤影。
頓時,張三只覺自己化為一道黃光劍氣,直朝前方沖去,感知非常清晰,只見劍氣劃出絢爛的冰冷光華,光華一閃,蒼茫虛空頓然破裂。
張三只現一道金光劃過。
遠方依稀已見景物,頭頂日月升升落落,白晝黑夜閃電般交替,春夏秋冬瞬間穿來突去。歲月忽忽,景色變化,恍若夢幻泡影。而人物事件如走馬燈似的眼前忽閃:貂蟬拜月,蘭芝投水,漢武西征,司馬修史,文君當爐,楚霸王烏江自刎;孟姜女哭長城,秦始皇焚書坑儒,戰國七雄合縱連橫。。。。。。張三穿行其間,或慢或疾,冷眼游覽,看看張飛黑不黑,瞧瞧小喬美不美,無人覺察他的通過,儼然是個超塵脫世的精靈。
這道金光直直刺破無數虛空,千條紫紅環繞,風馳電掣向前沖起,周圍景象變幻紛呈,光陰霎那流轉,古人史跡撞入眼簾,匆匆消失于身后。“太神奇了,這就是靈魂素的力量么?”
正意氣風發,金光又突入一團混沌,什么事物也沒了分辨,周身刺痛萬分,禁不住大聲喊叫:“痛殺我也!”
一絲清明,張三似乎看見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就在眼前,不及多想,那軀體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引力,他便向那人的身體投去!
下吉鎮,學堂內。
屋子中央,張三的軀體被放在一張光床板上,身體四周依著方位點了七盞油燈,床前布置了香案,香爐里燃著三枝拜神祈福竹立香,一股怪怪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慘白的燈光映著學堂先生那慘白的臉,先生早失去以前的
儀容,滿頭花白的長發胡亂披散,雙手里握著那把桃木劍,一會東邊舉一下,一會西邊舉一下,一會南邊舉一下,一會北邊舉一下。惶急處,又咬了舌頭把血朝桃木劍猛噴,點點血跡濺落在胡須、衣服、地面,本就沒一絲血色的臉越發顯得慘綠,詭異無比。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些什么咒語:
“。。。。。。三魂要從橋上過,別讓三魂落黃河,三魂要從橋上過,別讓三魂落虛空。張三東方失了魂,東方土地送三魂,張三南方失了魂,南方土地送三魂,張三西方失了魂,西方土地送三魂,張三北方失了魂,北方土地送三魂,張三中央失了魂,五方五帝土地送三魂,若是河里失了魂,河火二仙送三魂,若是墳園失了魂,墓魂土地送三魂,若是巖上失了魂,噓風打哨,喚狗兒郎送三魂。。。。。。”
耳中依稀聽著有人厲聲慘呼:“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癥,速歸本性來!”
又一聲巨聲轟響!
“痛殺我也!”原本無知無覺直挺挺躺在床板上的張三口中一聲大叫,突地睜開兩眼,“呼”地坐起了身子。
第一眼便看見面前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畫,赫然就是《萬物》。那幅畫微微波動,這時候看上去仿佛是在陰暗的角落擱置了無數年月,破舊不堪,上面的那個太陽若有若無,大海黯然失色,再沒了那分神奇。
正在一邊聲嘶力竭奮發狀況的先生被這一聲巨響驚呆,看了下《萬物》,滿臉不可置信,愣了片刻,扔了手中的桃木劍,一步跨到張三身邊抓住他的胳膊,頓時淚流滿面,嘴里嗚嗚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張三以前也見過老男人眼淚汪汪,見過跪靈堂的真孝子嗚嗚悲哭,也見過干哭沒眼淚的假孝子,見過趴墳頭鼻流水淹沒娘沒爹哭先人的,卻沒見過有哪個男人為非親的人流淚。眼見平時寡言少語的先生摟著自己,兩行眼淚刷刷的淌的滿面,真情實意表露無疑,張三心里莫名感動,暗忖“先生真性情,把我當親人一般!”
張三慌忙爬起來,伏身施禮,道:“先生。”
先生顯然是喜極而泣,他抹
了把眼淚,把張三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轉身朝那副畫兒拜了又拜,破爛的舌頭含糊著口聲,道:“祖師有靈,天佑峨嵋!天佑我峨嵋!”
雖然早從靈魂素那里知道幾分,張三仍然有驚訝,偷偷瞄了瞄墻上的《萬物》暗想:“還真的是峨嵋派,看來靈魂素多半說對了。”
良久。仍然沉浸在巨大喜悅中的先生道:“你肯定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哪還用說,被你害死幾場子了,差點就見不到老爹老娘,能不想知道為什么嗎?”張三心中雖然是這么想,嘴里可不好意思說出來。
張三點頭不迭,從目前的情況估計那靈魂素真的不得善,而之前她給自己說了那些奇談怪論太想得到答案了。
“從哪里說呢?”先生神情肅穆,一聲長嘆,一摸再摸墻壁上已失去靈動的《萬物》,心疼無比,道:“這幅畫的名字為《萬物》,乃一件絕世法寶,沒想到今日毀在我手中,當然,我既不是走街游巷治病賣藥的郎中,也不是教書尋飯的先生,我本是峨嵋派攝魂門的一個弟子……”
“嘿嘿,真的是《萬物》”,張三暗叫,果然如此。
“你知道你睡過去多久了?三天三夜了!你以前看過的那些書冊,里面記載的許多仙家往事不是神話傳說”。
先生制止了幾欲開口的張三,道:“那些能飛天遁地騰云駕霧的仙人道統實實在在的存在著,那些能長生不老,不死不滅的長生方子是真實的。峨嵋派就是存在了幾千年的一方仙家門派。”
“但是許多年前,峨嵋派遭遇一場幾千年不曾有過的災難,被幾家門派聯合攻擊,峨嵋派上至師尊下至劍仙門,風雷門,遁甲門,卜籌門,馭獸門,丹藥門,攝魂門,奇巧門,神農門各門首徒,不能轟轟烈烈的生,也求轟轟烈烈的死,一干精英弟子義無反顧,不計生死從容赴難。何其壯哉!”
張三看著一臉悲壯的先生,不禁暗暗搖頭:“靈魂素猜說峨嵋可能遭遇變故,看來竟是真的,郁悶啊,峨嵋派真的是個破落戶了,也不知道那個天龍神將還有什么前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