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乾清宮。養(yǎng)心殿。
夜,深了。申屠逸封仍然在披閱奏折。
徐長安端著一杯熱茶,緩緩走進來。只見,申屠逸封一把將奏折扔在地上。徐長安被嚇了一跳,忙放下茶杯,將奏折撿起來。
然后,急忙陪笑道:“萬歲爺,這是怎么了?”
申屠逸封冷言:“你自己都看看這些奏折都寫了什么?”
徐長安一字一句地讀著,卻聽,申屠逸封又道:“前幾日,朕便聽后宮的一些人說過穆兒和一個宮人好像有染,可是,沒想到,竟然前朝都有知曉這件事情的了??磥?,這穆兒真的與那宮人不清不楚了?!?
徐長安小心翼翼地將奏折放到龍桌上,覷著申屠逸封道:“后宮與前朝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如果前朝知曉后宮之事,想必,定是有后宮之人傳言的?!?
申屠逸封沉聲道:“在朕的這么多兒女中,朕還是比較偏愛穆兒的,畢竟穆兒大了,可是,如果穆兒犯錯的話,就算朕再怎么偏愛他,前朝的大臣們,也不會偏愛他的。看來,朕今晚得去一趟坤寧宮了?!?
徐長安低聲道:“那皇上這就起駕坤寧宮嗎?”
申屠逸封微微頷首。
皇城。坤寧宮。椒房殿。
夜色似心底哀涼,王娡靜靜地坐下銅鏡前,發(fā)現(xiàn)頭上又多了幾根白發(fā)。
無聲,嘆息:“本宮是真的老了。”
千柔聽見,忙走身,上前:“娘娘說什么呢!娘娘一點兒也不老,還和以前一樣年輕?!?
王娡淡然一笑:“你就不用來安慰本宮了,本宮知道,自己老了,連皇上都不愿意來看本宮了?!?
這時,只聽外面太監(jiān)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王娡一驚,忙站起身,道:“千柔,剛剛外面是在說皇上來了嗎?”
千柔笑說:“是是是!娘娘,皇上來看你了?!?
王娡伸出手,道:“快,陪著本宮去迎接皇上?!鼻崦ψ哌^去,陪著王娡走到坤寧宮門口。
王娡笑盈盈地向申屠逸封請安。
申屠逸封冷冷“嗯”了一聲,然后大步走進椒房殿。
王娡忙跟在申屠逸封的身后。
走進大殿,王娡為申屠逸封倒了一杯熱茶,笑盈盈地遞了過去。申屠逸封并沒有接過來,只是冷言道:“皇后最近是很清閑嘛!清閑到都不知道怎么教育自己的兒子了。”
王娡一怔,輕聲道:“皇上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夠好嗎?”
申屠逸封瞟了她一眼,冷聲道:“哼!這個恐怕皇后心中要比朕清楚吧!穆兒是真的兒子不錯,但,也是你皇后的兒子,況且朕還對穆兒給予厚望,所以,皇后還要好好教育一下穆兒,不要讓他與一些宮人走得太近。更不要讓朕失望了?!闭f完,申屠逸封便起身,向外走去。
王娡忙站起身,跟過去,柔聲道:“皇上今晚不留下嗎?”
申屠逸封淡然道:“朕今晚去昭陽殿,皇后早些休息吧!”
看著申屠逸封漸漸離去的背影,王娡靜靜道:“皇上去昭陽殿究竟是看佟氏還是恒兒呢!”
千柔走上前,為王娡披了一件斗篷,柔聲道:“娘娘,不要多想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王娡輕輕地吸了一口涼氣,轉身,回到了椒房殿。
皇城。坤寧宮。梨淵閣。
清晨,顧清影穿好衣服,準備去給王娡請安,剛走到椒房殿門口,便見一個宮人正蹲著身嘔吐。
顧清影輕輕走過去,柔聲一問:“你,沒事吧!”
那宮人回首,看到顧清影,很是驚訝,驚呼:“你是顧清影?”
顧清影疑惑,并不識得面前的這位宮人,為何她會認得自己呢!
只見,那宮人站起身,微微欠身:“奴婢曾是雅文堂的宮女洛溪,之前在雅文堂見大皇子畫過姑娘的畫像,所以才識得姑娘的。沒想到,今日,卻見過姑娘本尊了,果真是比畫像上還要漂亮百倍呢!”
“清影,你在同誰說話呢?”一個熟悉地聲音在顧清影的身后響起。
顧清影與洛溪同時回首,竟是王娡。二人皆向王娡請安,王娡笑盈盈地免了禮。
洛溪見到王娡似有些害怕,忙道:“娘娘,奴婢還有些別的事情,就先去忙了?!?
王娡沉著臉,道:“本宮還沒有讓你走呢!你不許走,本宮想同你談談?!?
在一旁的顧清影大概知曉這宮人是誰了, 她回到宮中也挺說過大皇子與一個宮人有染,想必一定就是面前的這個宮人了。
正在思索著,卻聽王娡冷言道:“本宮明日會準備一輛馬車,宮外會有人接應你,本宮也會給你足夠的銀兩,你出宮吧!”
洛溪一聽,忙跪下身,拉住王娡裙角,苦求道:“娘娘,洛溪不想出宮,真的不想出宮,真的不想??!”
王娡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冷冷道:“你不得不出宮。”
洛溪看得出,王娡是已經下定決心了。良久,洛溪再次拽住王娡的衣角,哭喊著道:“娘娘,奴婢已經懷了大皇子的骨肉了,還請娘娘放過奴婢吧!”
這一句話,震驚了所有的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清影突然柔聲道:“娘娘,讓清影單獨與洛溪說幾句話吧!”
王娡柳眉微蹙,有些不相信顧清影。
顧清影沖著王娡淺淺一笑:“皇后娘娘放心吧!畢竟清影進宮的日子比洛溪妹妹時間長,早已看破了這春秋幾度了?!?
王娡想了想,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顧清影扶著洛溪起身,拉著洛溪來到了梨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