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雅文堂。
千柔攙扶著王娡來到了雅文堂,想著,自從南巡迴來之後,只有申屠景穆來看過王娡一次。今日,正巧得空,王娡也來到雅文堂,看看申屠景穆的功課都做的如何了。
剛走進雅文堂的院內,便聽見兩個宮女在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嘛!最近她與大皇子的關係那是越來越好了。”
“聽說了,而且,有一晚,我還見她在大皇子房中過夜了呢!”
“那這麼說,大皇子和她已經在一起了。”
“八成是吧!孤男寡女,乾材烈火的,不在一起就怪了。”
“……”
王娡與千柔在一旁聽著,千柔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忙上前,道:“難道在雅文堂做事,就這麼閒嗎?”
兩宮女見是王娡,連跪下身,恭謹道:“皇后娘娘萬安。”
王娡點了點頭,並沒有叫她們起來,只是冷聲道:“你們難道不知道皇城之中,不允許嚼舌根嗎?”
其實一個宮女怯聲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王娡聲音冷冰冰道:“既然知錯了,那就去受罰吧!二人都去內務府領二十大板。”
二人趕緊謝了恩,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走了。
千柔見王娡面帶微笑,輕聲道:“娘娘,您沒事吧!”
王娡微微搖頭,道:“沒事,不用通報,我們直接進去就好。”
還沒等走進雅文堂,只聽一對兒男女的對話聲,男人的聲音正是申屠景穆:“你先別動,還差一個地方就畫好了。”
只聽那女人道:“那大皇子,你快點畫啊!”
這時,王娡緩緩走進殿內,輕聲一笑,道:“穆兒在畫什麼呢!也不讓母后看看。”
申屠景穆和洛溪聽到是王娡的聲音,忙都跪下身,向王娡請安。
“給母后請安,母后萬安。”
“皇后娘娘萬安!”
王娡微微一笑:“一點兒都不萬安,連畫什麼都不給母后看呢!”說著,王娡便走過去,看看申屠景穆到底畫了一些什麼畫。
只聽,申屠景穆喊出:“母后。”
不過,王娡還是看到的,申屠景穆畫的畫中全是王娡面前的這個宮女的畫像,有的甚至還沒有穿衣服。
王娡大怒,將畫全部撕掉,然後,指著洛溪道:“這宮人是誰?本宮爲何從沒見過?”
申屠景穆忙道:“她叫洛溪,是兒臣的貼身宮人。”
王娡冷笑一聲:“哦?是嗎?不過本宮記得你的貼身宮人,並不是她啊!”
洛溪柔聲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曾經是雅文堂小廚房的宮人,是後來大皇子將奴婢調過來的。”
王娡輕輕瞟了一眼洛溪,冷聲道:“本宮有問你話嗎?沒規矩,不配做大皇子的貼身宮人,千柔,帶回到坤寧宮,好好**一下。”
說著,千柔便拉起洛溪。
申屠景穆一驚,忙站起身:“母后,不可,請您讓溪兒留在兒臣的身邊吧!”
王娡淡淡道:“穆兒,本宮說過,適合你的只有月兒,你就好好地和月兒在一起就好。”
申屠景穆微微皺眉,凝道:“母后,爲何你總是這樣,當初你不允許兒臣與清影在一起,如今,也不允許兒臣與溪兒在一起。什麼時候,你才能讓兒臣做一回主呢!”
王娡略擡了擡眼皮:“什麼時候你做上皇帝,本宮就讓你做主。”然後,轉頭,對千柔道:“千柔,帶著這個宮人,我們回坤寧宮。”
申屠景穆深知,就算再怎麼同王娡說,都是無用的,王娡一定都會帶著她走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娡將他心愛的女人帶出雅文堂。
皇城。坤寧宮。梨淵閣。
落日西墜,晚霞滿天。天空中的落日已被昏暗吞沒殆盡,半天的雲層被霞光染得格外的璀璨炫目。
顧清影起身,走到窗邊,這樣的霞色,恰如她們初入宮的那一天。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晚霞,同樣的人,卻不復當年的少艾心境了。
明月緩緩走進來,見顧清影一直站在窗邊,她慢慢走過去,輕聲喚了一聲:“姑娘。”
顧清影轉身,看著明月輕聲道:“ 怎麼了?明月。”
明月淡淡道:“剛剛明月聽說雷利寺的人來報,孟才人因爲惡疾,今日晨時的時候歿了。”
顧清影木然片刻,她死了,孟靈蕓死了。顧清影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靈蕓真的死了。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年的情景,自己與蕭如薇的歡笑聲,佟允希坐在鞦韆上看書,孟靈蕓嬌怯怯地含羞不語。進宮四年,終於,愛的,恨的,都離開了。
寂寞如斯。
良久,在顧清影的頰邊緩緩滑落了一滴清淚。
花落淚落人亡,不過如此。
皇城。景仁宮。昭陽殿。
夜,慢慢地深了。
婉妤悄無聲息地走進殿內,只見佟允希正坐著品茶。
佟允希笑道:“有什麼事嗎?婉妤。”
婉妤陪笑道:“娘娘,剛剛雷利寺來報,說是孟靈蕓歿了。”
佟允希不覺地搖了搖頭:“這有什麼的啊!像她那種人,真的是一點都不值得同情。”頓了一頓,佟允希又道:“本宮讓你查的大皇子與那宮人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婉妤徐徐道來:“回娘娘,奴婢已經查到了,那宮人果然與大皇子有染,不過聽說,那宮人已經被皇后娘娘帶到坤寧宮了。”
佟允希望著暗夜的雲舒雲卷縹緲如煙,沉聲道:“看來皇后是已經知曉這件事情,我們得幫幫大皇子了。”想了想,她又道:“去,把這件事情,遍佈全皇城,爭取讓皇上也知曉。”
婉妤微微頷首:“是,奴婢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