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她歉意地對著蘇洛清笑了笑,走到門外接起了電話。唐嫣的聲音明顯激動:“舒梓喬,你在哪裡!快來,我看到蕭奕博跟一個人碰面了!”
果然?
所以,她的猜測也是有幾分道理?舒梓喬的心突騰地跳,想著某種可能性,也不敢妄加推測,直接朝著唐嫣說的地點奔去。
唐嫣倒是準備得周全,望遠鏡,假髮,墨鏡,還有跟自己風格迥然不同的服裝。舒梓喬看了她一眼,她笑著擡眉:“這些都是我這幾天必備工具,那個私家偵探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我呢!我沒告訴過你吧?我從小就有個志向,就是要當女警,我的偶像也是福爾摩斯,我對這種事情的熱情和興趣,不是一般地高?!?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吧……”唐嫣看著舒梓喬,目光灼灼,“我們是光明正大地換身衣服進去呢,還是偷看?他們的位置就在窗邊,不過不知道哪個位置看比較方便一點……”
“那棵樹?!笔骅鲉淌种钢噶酥复皯魧χ拇髽?,“有望遠鏡應該可以看得八九不離十了,不過就是說什麼聽不到……”
唐嫣打了個響指:“不如這樣?你有身手,負責爬到樹上去看,順帶拍幾張照片;而我,反正他應該看著也面生,我就負責找個好位置,看看能不能聽到些什麼?ok?”
好主意,當然成交。
爬樹這種事情對於舒梓喬來說當然不會算是難事,暮色已濃,她身手敏捷地爬上樹。雖然樹跟窗戶的高度差距不大,不過也是隔著一段距離,她拿出唐嫣給的望遠鏡,一點點地移動,鎖定了蕭奕博的臉,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竟然會是用這樣的辦法,對著曾經的朋友,命運的齒輪,有時逆轉得讓人不可置信。
對面的位置竟然是空的,不過放著酒杯,看來應該是剛剛離開,或者接電話,或者上洗手間。舒梓喬一眨不眨地望著端著酒杯的蕭奕博,他向來都是不愛笑的,現在的神色更是冷凝得可怕,手上的一杯酒很快飲盡,他又接著倒了一杯,頗有一種借酒消愁的意味。
她想不通會是什麼樣的要挾,讓這樣驕傲的男人沉淪到這種地步。
眼睛有些酸澀,她放下望遠鏡,休息了幾秒,重新拿起。
清晰地看到唐嫣已經來到了餐廳,在經過蕭奕博的位置時,動作敏捷地在桌底輕輕一觸,該是類似竊聽器的東西。舒梓喬勾了勾脣角,這妮子,心思還真是細膩。
她的目光望向了空落落的位置,心底微跳,正思慮著蕭奕博對面可能會坐著誰,眼梢輕擡,便瞄到了一道身影,曼妙優雅,渾身都詮釋著女人美麗的身影。
呼吸驟停,握著望遠鏡的手在漸漸收緊,瞳孔也是,雖然這個答案在心底也曾輕輕掠過,卻是不願意讓自己相信??墒牵怂?,那麼處心積慮地想讓自己的女兒上位,還有誰會對著這個南山城第一夫人的位置那麼感興趣?
所以,她根本就不惜犧牲她的一切,不惜毀滅她,來成全她嗎?最初的人生,她選擇了給她這樣一條艱難的路;而今的路,她還是選擇給她這樣一條萬劫不復的路嗎?
舒梓喬看著沈漾輕輕在蕭奕博對面坐下來,姿態優雅,嘴角噙笑,有種憤怒幾乎失控,她強迫自己冷靜,拿著望遠鏡的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餐廳。
沈漾優雅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82年的拉菲,試試。”
“找我到底什麼事?”蕭奕博冷冷地看著沈漾,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一個星期了,他也沒有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他承認,沈漾的話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做;他也承認,他也是存了私心的,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做??墒窍M绱嗣烀?,他甚至不知道舒梓喬能不能度過那樣艱難的時刻,他自己,能不能看著他的喬小舒那樣痛苦而置之不理。這些日子,他只敢這樣跟著她,遠遠地看著她,心疼她,甚至連關心都不敢。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你的狀態好像不是很好,近來都沒有怎麼行動嗎?”
“行動什麼?”蕭奕博冷笑了一聲,“她根本不想見我,我不想刺激她。她現在要工作,要照顧蘇洛清,還有一大堆焦頭爛額的事情,已經很辛苦。”
沈漾輕抿了一口紅酒:“我知道,你很心疼。蕭奕博,這段時間一定是痛苦的,毋庸置疑,不過你其實更應該好好想想,你跟舒梓喬之後的路應該怎麼走?!?
她看了蕭奕博一眼,接著道:“你知道,總理府跟總統府關係一直都很好的。而在a國,大家都知道舒梓喬是賀一格的妻子,如果他們兩個離婚了,舒梓喬跟你在一起,你們的身份都是很敏*感的。且不說別的,你的父親會首先反對,總統先生和總統夫人也一定不會贊成,你知道,皇室是最要臉面的。到那個時候,應該怎麼辦?”
“現在說這些,未免也太遠了點?!笔掁炔├浜?,他對舒梓喬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他時刻都在動搖著自己,又時刻都在堅定著自己。
“怎麼會遠?”沈漾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蕭奕博,已經不遠了。也許,很快,允兒就會重新回到賀一格身邊?!?
“什麼意思?”蕭奕博手中的酒杯緊了緊,“賀一格已經答應了?”
“你怎麼這麼激動?”沈漾眼梢輕擡,“這不是你樂於見到的嗎?原本就該是必然的結果。這件事情對於賀一格和舒梓喬之間的感情來說,就是個考量。事實證明,賀一格根本不愛舒梓喬,所以蕭奕博,你應該慶幸當初自己的決定。你這樣,是幫助了她。以後的事情,我也會幫你勸著你父親,應該也會有解決的辦法?!?
蕭奕博沉默地看著她,沈漾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心裡一定不好受,但是感情的事,容不得一絲勉強,你應該勇敢一點,去追求心底想要的東西……”
“賀一格到底對裴允兒承諾了什麼?他要跟喬小舒離婚,娶她嗎?”蕭奕博有些激動,手指一翻,整瓶的紅酒翻到在桌子上,酒紅色的液體瞬間順著餐桌布流下。
沈漾有些訝異地看著他,也許連他自己也是訝異的。明明他那麼希望賀一格不要喬小舒,偏偏看到這樣的結果時,會爲他的喬小舒不值,爲他的喬小舒生氣,他甚至痛恨插足的裴允兒。
沈漾看著蕭奕博冷沉的臉,正沉吟著應該說什麼,只聽到“滴~~~”的一聲尖銳的機械聲,兩人同時愣了一下,又同時朝著桌底下望去。
儼然是一枚竊聽器。
而不遠處的樓下,也是一片騷動。工作人員已經架好了梯子,對著舒梓喬大聲喊道:“你給我下來!”
無數手電筒在晃動,光線也不時閃到樓上。有好奇的客人已經趴到了窗邊。
“哇靠,這女人真厲害,這樹不好爬??!”
“是記者吧?這裡有名人嗎,好像在偷*拍!”
“現在記者也不好當,還要有身手才行啊,不然怎麼挖得到第一手的新聞!”
“……”
介於自己的身份,沈漾始終是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敏感的,她看著桌面上的竊聽器,心中一陣警覺,又望了望窗外。
即便是夠黑暗,但手電筒的光落到女人臉上的時候,她還是一眼就判斷出了那張臉,白素的女兒——舒梓喬。
賀氏私人病房。
裴允兒手裡翻看著一本關於食譜的書,不時地擡眸看病牀上的男人一眼。這些日子,她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心裡就像跟吃了蜜一樣甜,彷彿又回到了少女時代,曾經被呵護疼愛的那段時光。這個男人總是冷的,其實從前也是,所以,她怎麼又會怪他?只要他願意給她機會,那便是太好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這段時間舒梓喬都沒有在病房出現過,這說明了什麼?該是這個男人對著她說了什麼狠話,她纔不敢來的吧?從最初他對她說那句話開始的驚喜忐忑,現在她已經漸漸淡定,因爲那幸福,很快便會到來。這個男人,終究是屬於她裴允兒的。
“博之,你想吃什麼?”裴允兒攤開書本,嬌媚地笑道,“不如做個辣子雞丁好不好?”
賀一格眉頭輕擰,手依然在電腦上滑動,淡淡道:“食譜上說對傷口有幫助?”
“……”裴允兒一愣,她竟是忘了傷者不能吃這種東西的。臉色微紅,她又笑道:“博之,我看護工阿姨燉的湯你每次都喝完,很喜歡嗎?”
“味道不錯。”
“那……”裴允兒咬了咬脣,“我讓她教教我,我可以燉給你吃。”
“何必做這樣重複的事情?”賀一格眉頭輕擰,裴允兒聽得心裡一喜,他這是心疼她從來沒有做慣家事麼?到底,跟從前不一樣了,他的眼底沒有嫌惡,他已經在漸漸地接受她。
沉默了一陣,男人只是認真地看著電腦,彷彿她不存在似的。這個認知讓她懊惱,雖然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在街上是那麼高的回頭率,可是對他來說,卻都是一樣。
“博之……”她的聲音軟了軟,坐到了牀邊,眸光溫柔如水,“雖然說這幾天你身體恢復得很快,都能拄著柺杖下地了,不過你如果總是這樣沒日沒夜地工作,那我可不答應。”
“那你怎樣答應?”男人聲音淡淡,嘴角似有著一絲微笑的,裴允兒立刻心花怒放,拿過男人手中的電腦,柔聲道,“要你安安心心地養病,保重身體,我才答應?!?
“博之……”她軟軟地喚著,目光如水,依戀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咬了咬脣,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裴允兒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就等著他這樣問,他問了,她才能說。只是,她還是咬著脣,臉卻漸漸紅了起來。
賀一格很是有耐性,看著她的臉一寸紅過一寸,脣一直咬出了痕跡,也沒有再開口。
“博之,你知道的……”裴允兒的水眸緩緩擡起,看了他一眼,無限嬌羞,“你說過要時間考慮,現在……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你!”裴允兒看著他俊美的臉,惱聲道,“你明知故問!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我要你的答案……你是不是要重新接受我,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
賀一格瞇了瞇眼,眸色深邃卻又帶著淺笑,他凝著她通紅的臉:“不然,召開記者招待會?”
裴允兒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像是灰暗之中突現的神采,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賀一格,那麼久,久到眼底有了淚光,才哽著聲音撲到他懷裡,嗲聲道:“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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