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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他看見外面停著的那輛車就察覺有些不對,在進屋時,注意到舒清海往花壇方向看了一眼,走進屋後,他一眼就看見敞開的窗戶,所以故意走到窗戶前吹風(fēng),注意到窗戶上有一截不明顯的灰塵——有人從這裡進來過,而且還是很笨拙的翻進來。
如果是手腳利落的人,不會用腳踩著窗戶跳進來,直接就能翻身而入。
然後,舒清海就將話題轉(zhuǎn)到白家……
如果猜得沒錯,白小米就在舒清海的家中。
“你現(xiàn)在還能和她重修舊好,爲(wèi)什麼就不能配合一點?她會原諒你的。”舒清海對著車窗,低聲說道。
“爲(wèi)什麼要重修舊好,我一點都不喜歡她!”秦懷玉依舊冷著臉色,“而且我也不需要她原諒,我對白家,已經(jīng)夠仁慈。”
“你如果不喜歡她,那天爲(wèi)什麼要趕去蘇若家裡?”舒清海低低的質(zhì)問,“爲(wèi)什麼對她結(jié)交朋友都那麼控制?別說是你的控制慾,你還沒無聊到去控制一個不對你胃口的小女孩。”
“我說了,是看在白奇駿的情分上,現(xiàn)在白家有能力保護她,她去找蘇若也好,找修下水道的男人也好,我絕對不會再插手。”秦懷玉發(fā)動車子,猛然往後一倒,差點將舒清海擦傷。
“那她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舒清海在車子轉(zhuǎn)彎之前,又問道。
那天,給她換過衣服後,他給秦懷玉打電話說,自己不會再照顧白小米,就是因爲(wèi)那些青紫交錯的痕跡,讓舒清海不想再爲(wèi)秦懷玉照顧她。
原因有兩個,第一,舒清海覺得很可笑。秦懷玉讓他保護白小米,可他又在傷害白小米,這種毫不成熟的做法,讓舒清海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必要再照顧小白,只要他撒手不管,秦懷玉或許就能看清自己的心,回到白小米身邊。
第二個原因,舒清海覺得難過。
說不清爲(wèi)什麼難過,也許看見一個小女孩被欺負(fù)成這樣,他覺得某種潔白的東西染上了灰塵,不願意再小心翼翼的保護;也許是覺得自己無力去撫平一些傷痕……
“你應(yīng)該問蘇若。”秦懷玉調(diào)轉(zhuǎn)車頭,停頓了幾秒,“我只想再說一次,她和我,再沒有任何關(guān)係,別做無用功,你要是真心疼,就自己收下,我是不會要扔掉的東西。”
“你……”舒清海再好的脾氣,現(xiàn)在都生氣起來,只是那車一閃,就往外衝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無力嘆息。
站了片刻,舒清海終於轉(zhuǎn)過身,看到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門口的白小米。
兩個多月不見,她越發(fā)的像個書呆子……
只是,書呆子在微笑的時候,清雅的不像話,彷彿是工筆畫裡走出古典淑女。
“不好意思,我偷溜進來……拿這份合同。”白小米抿著脣,揚了揚手中的合同,露出小貓偷食後的笑容,“你不會把我送去警察局吧?”
舒清海看著她,許久,又看了眼被她踩壞的花壇一角,握拳放到脣邊,像是在考慮要不要報警。
“還是先送去醫(yī)院
比較好,你被扎傷沒有?”終於,舒清海開口了,帶著一絲濃濃的笑意問道。
那邊花壇裡種著的,可都是月季,全是刺美人。
“沒有,衣服穿的多,衣服質(zhì)量也挺好的,就是扭了腳。”白小米訕訕的說道。
“傻瓜。”舒清海眉宇間,閃過溫柔的笑意,走到門口,扶著她,“我有沒有告訴你,如果忘記了電話號碼,可以按一下這裡,保安會告訴你業(yè)主的聯(lián)繫方式。”
“那也得先爬進來啊。”白小米看著門邊的呼喚鈴,撇撇嘴,說道。
“在進來前,你就可以問保安要電話號碼。”舒清海把她扶到沙發(fā)上坐下。
“那你還會帶他回來嗎?”白小米的笑容慢慢斂去,像是在自言自語。
“來,讓我看看扭傷的厲害不厲害。”舒清海看見她的眼裡,突然涌現(xiàn)出迷茫的神情,立刻岔開話題,將她右腳提起來,摸著腳踝。
“疼疼疼……”白小米皺著眉頭,天然呆的表情一下扭曲起來,“我還是去醫(yī)院……你別摸了……啊啊啊……”
殺豬般的慘叫,從小洋房裡傳出來,司機大叔依舊搖頭晃腦的聽著歌,只有小金在無力的扒著玻璃,想跑去出。
白小米一腳往舒清海身上踢去,這大叔下手沒輕沒重啊,快把她腳脖子給扭斷了,疼痛之下,她只好踹過去,讓他放手。
“一會抹點藥就好了。”舒清海被她踢到肩上,也沒躲開,只是鬆開了手,站起身,從容的拍拍西服上的腳印,去找藥箱。
白小米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自己的右腳,苦著臉,剛纔最疼的時候,她忘了秦懷玉說的那些話。
看來還是得以毒攻毒,以疼攻疼!
“合同確實得拿走,你應(yīng)該看看裡面自己該盡的義務(wù)。”舒清海幫白小米褪去一截棉襪,給她腫脹起來的腳踝抹著藥,跟慈父一樣,“裡面要求作者配合綠桐的一切宣傳,還有明確寫著以後你成爲(wèi)綠桐的簽約作者,必須服從綠桐的策劃安排……”
“小海,不,海哥……叔,海大爺……那兩千萬……你不會把我整個下半生的小說都簽下了吧?”白小米的臉色一變再變,她快速翻著合同,一副可憐模樣。
坐在車裡聽著瘋狂搖滾樂的司機大哥,從後視鏡裡,突然看到了那輛剛剛離開的車,又飛馳而回。
嗯,聽說,那裡面的帥哥,就是白小米的前夫。
車停在院子裡,秦懷玉沒有下來,只是按了按喇叭。
舒清海對外面的喇叭聲充耳不聞,給白小米細(xì)心的上好藥,溫柔笑道:“那也得你寫才行。”
“……那本詩集是怎麼回事?”白小米看了眼外面,她聽到不耐煩的喇叭聲。
“因爲(wèi)你不遵守合同,在宣傳期間玩失蹤,爲(wèi)了續(xù)上人氣,所以技術(shù)部的人,就把你空間裡的一些詩詞,還有曾經(jīng)在網(wǎng)站上發(fā)佈過的東西拿過來,送給編輯部編合成詩集,你不會想告綠桐侵權(quán)吧?”舒清海給她抹好藥,擡頭問道。
“能告
贏嗎?”白小米用一種天真的神態(tài)問道。
“恐怕很難。”舒清海笑了起來,“不過你要是想來這麼一次炒作,綠桐會很樂意配合的。”
“那算了……你還是出去看看外面爲(wèi)什麼這麼吵。”白小米說完,俯下身,恢復(fù)了面癱的表情,穿鞋。
舒清海終於走出房間,看見自己的車停在院子裡,車窗打開,秦懷玉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另一隻手按在喇叭上,製造噪音。
“這裡沒有老虎,你可以下車回屋。”舒清海對他還是很惱火的,只是表面依舊溫和如常。
“外面是怎麼回事?”秦懷玉戴著黑色墨鏡,語氣不明的質(zhì)問。
“什麼怎麼回事?”舒清海裝作聽不懂。
“你通知媒體了?”墨鏡擋住秦懷玉的眼睛,只憑他的語調(diào),聽不出是什麼心情。
“什麼媒體?”舒清海好像更不明白。
“既然你那麼盛情,捨不得讓我走,那我也不違你好意,只要你別後悔。”秦懷玉扔掉菸頭,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本來就準(zhǔn)備一起吃晚飯的不是?剛好我家又來個客人,難得熱鬧。”舒清海微笑,堵在幾個出口處的媒體,可不是他的功勞。
不知道是誰幫他做了一件好事,讓上百家媒體堵在莊園外,圍的水泄不通,秦懷玉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那陣勢,毫不猶豫的立刻打道回府。
舒清海清楚小米心中念念不忘的人是誰,而白小米離開兩個多月,再回來,似乎成熟了一些,能讓她正面自己的前夫,或許,無論對誰,都是一個絕佳的認(rèn)識自己內(nèi)心的好機會。
只是,秦懷玉身上的陰沉氣場,讓舒清海略微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這個男人又傷害呆頭呆腦的小傻瓜。
白小米已經(jīng)穿好鞋子,坐在沙發(fā)上,好像在很仔細(xì)的看著合同。
可是,從她略帶僵硬的姿勢來看,帶著濃濃的防守味道。
白小米聽到了外面的對話,聽到了秦懷玉關(guān)上車門的聲音,聽到了他和舒清海走進房間的腳步聲……
她一直看著合同,拿著合同的手指很蒼白,幾乎和合同的紙張一樣白。
不知道是不是惱人的寒風(fēng),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弄的合同在簌簌發(fā)抖,吹的白小米的心也發(fā)寒。
沙發(fā)突然往下微微一陷,帶著淡淡菸草味道的男人,泰然自若的往她身邊一坐,將茶幾上的飲料杯拿起,遞給舒清海:“再給我來一杯,謝謝。”
那麼近的聲音傳到白小米的耳裡,好像就在她耳邊說話一樣,白小米發(fā)現(xiàn)手裡那份輕飄飄的合同,如同千斤重,她快拿不住了。
“小米,你要不要也喝點新鮮的果汁?”舒清海一直在關(guān)注白小米的表情,他看到她的僵硬和無措,即便離開了兩個多月,她在經(jīng)驗老道處事圓滑的男人眼中,還是青澀的如同高中生。
“不……謝謝,司機還在外面等我,我已經(jīng)拿到合同了,要先回去了。”白小米站起身,發(fā)覺自己的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穩(wě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