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
我很熟悉道路。
“喂,你開那么快干什么?”在重慶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我們繼續出發。清云一路上卻對我的速度極為不滿。
“我想今天趕到酉陽。”我回答。
其實我的內心是不想晚上住武隆。因為那個地方的夜晚會讓我不舒服。
“要不我幫你開一段?”我們過了武隆后清云對我說。
“你會開車?”我問他。
“以前開過。只不過我不喜歡開而已。”他回答說,皮笑肉不笑地。
我頓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你以前怎么不說啊?”
“這不是說了嗎?”他還是堅持地笑著對我說。
“你還不喜歡?!”卻是后座上清月在說:“我們白云觀的那輛奔馳車幾乎是你一個人在用。”
“你們可是出家人啊,怎么能騙人呢?”我哭笑不得。
我發現清云開車的技術可比我好多了。“你這個道長!”我看著他熟練地駕駛著汽車真是又羨慕又好氣。
“主要是開車開煩了。而且,我看你的技術也需要好好練習啊。”他還是微笑。
我已經不想和他生氣了。不過我覺得他挺好玩的。
夜幕慢慢地降臨。我們已經過了彭水縣很久了。
梅子關就在我們前面。
梅子關卻并不是一個什么關,而是一座山、一座大山。遠遠看去,山勢巍峨,大山旁的小山影影綽綽、形態怪異,有的像古代的將軍,還有的像駱駝、像鷹……
起霧了!
在我的印象中霧是應該在早晨才可以出現的,但是現在,就在我的眼前,一縷縷白霧卻正在升騰,讓那些奇異的山峰更加地詭異。
“注意,前面有人!”我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人正橫穿公路而過久急忙提示清云。
“嗞……!砰”在緊急的剎車聲中我分明地聽到了一樣東西撞在了車的前面。
“撞到了什么東西了?”清云問道。看來他也聽到了那個撞擊聲。
“我看到了一個人。”我說,“他剛才正從我們的車前穿過。”
“糟糕。麻煩了。”清云說,“可是我怎么沒有看見啊?”
我們全部下了車。
可是在我們車的周圍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趁著太陽下山不久留下的微微的余暉我們仔細檢查了我們的座駕,但是卻發現它毫發無傷。
“你剛才真的看見了一個人從車前穿過?”清云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我看見了的啊。他從我們面前飛奔而過的。”
忽然,我想起了那人行走的姿態。
“他不是人!”我叫嚷道。
“為什么?”清云問。
“我似乎看見他剛才是在橫著公路在飄啊!”我回憶了一下,剛才我眼前的情景很清楚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對,是在飄。人,是沒有像他那樣走路的。
清云忽然沉默不語。
“過往的仙人、鬼魂及各路狐仙、精靈們,吾等剛才并非有意冒犯,還請你們勿加責怪才是!清云在此向你們稽首了!”猛然間,他卻忽然大聲地對著空中邊說、邊施起禮來。
這時候夜幕已經完全降臨,月亮也已經掛在了淡云漂浮的天空中。清云的聲音和他的動作就更加地顯得詭異起來。
四處卻一片寂靜。連夏天常有的蟲鳴聲也似乎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止住了聲。
“噗!”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一團火光在清云的面前閃起。
“謝謝了!”清云卻隨即長聲道。
我忽然發現他的衣服在燃燒。
“你衣服怎么燒起來了?”我朝他叫道。
他苦笑了一下,隨即把衣服脫下來扔在了一邊。
“走吧。”他對我們說。
我發現歐明非在那里瑟瑟發抖。
大家全部坐上了車。清云打開了車燈,舒了一口氣,說:“現在好了!”
“怎么了?”我問他。
“他報復我了,”清云說,“只要他報復我了就沒問題了。要是他不報復的話我今天晚上可不敢再開車。”
我們頓時都明白了清云所說的那個“他”是什么了。
“還是我來開吧。”我對他說。因為開車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心理負擔和壓力了。
“不,還是我開。我已經在車的前面貼了一張符。”他堅決地說,“現在只有我才可以控制得住。”
我知道自己雖然看得見那些東西但是卻對它們無能為力也就只好作罷。
梅子關的路很陡,彎道也很急。
清云開得非常地慢。
“別著急,梅子關一過去就是黔江縣城了。我們今天就住黔江吧。”我對他說。
“有支煙就好了。”清云卻忽然說。
“你不是不抽煙嗎?”我很奇怪。當然,我自己也不抽。
“煙,畢竟是明火。鬼怪見了是要躲避的。”他說,“你看那些開長途汽車的司機,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要抽煙的。特別是在晚上。”
“那是為了解除疲勞吧。”我不大相信他的這個理論。
“呵呵,你什么時候去問問他們吧。”他不置可否,神秘兮兮地說。
“喂,那個什么。你抽煙嗎?”我轉過身去問后面的歐明非。
“我,我不抽煙。”我聽他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哆嗦,但是卻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可能他真的被剛才的事情嚇住了。
“嗞!”我卻又聽到了剎車聲。
我急忙轉過身,看著清云,“怎么了?”我問他。
他卻朝車窗前面一指,說:“你看,怎么前面有三條路?”
我急忙朝前面看去,果然,在車燈的照射下,我看見前面出現了三條路。就在我們車的前面,左、中、右三條路。
“不會啊。我上次過路的時候怎么沒發現這里有三條路啊。”我看著前面的路說。
他看了看油表,說:“還好!油還有很多。我們下車吧。”
“我怕。”卻是后面的歐明非在說。
“別怕,有我們呢。”清月在安慰他。看來在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經歷后她的膽量也大了起來。
我們全部下了車。
可是在我們的眼前哪里有三條路啊?!分明就只有一條路!就左邊的一條環山路!
“東方,你上車去看看。”清云對我說。
我依言上了車、坐到了駕駛臺上。
“就一條路啊。”我在車里面對他們說。
“奇怪!”清云嘀咕道。
可是我這時候卻感覺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我對這種感覺很熟悉。
我猛然回過了頭去!
一個小孩,大約五、六歲年紀的小男孩,他戴著一頂瓜皮帽,分明不是現代的裝束。他正坐在車的后排座上!
“呵呵呵!咯咯咯!”他在那里發出清脆的笑聲!
“你是誰?你怎么上來的?”我傻傻地問他。
“你們撞了我爹,我是來嚇唬你們的。”他剛說完便瞬息而逝。
“東方,你和誰說話呢?”我聽到張蘇在車下問我。我這才回過神來。
“沒什么。我自言自語呢。”我不想再把歐明非嚇到了。
清云在下面呆了一會兒,過來對我說:“你坐過去吧,還得由我來開。”
“我下去走路,你跟著我開就是了。”我對他說。
“這倒是個好辦法。”清云說。
“我陪你。”張蘇說。
于是我們兩人在前面手挽著手在前面開始慢步前行,清云駕著車緊緊地跟著我們。
“外面的空氣可真好啊。”我看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暢快地說。
“嗯。”我身邊的張蘇卻只溫柔地只用了一個字。
我們轉過了一個急彎。
“上車吧。”清云在后面叫著我們。
“好吧。”我想這個速度確實是太慢了點。
我擁著張蘇朝車上走去。
猛然間,我看到在半空中、在山崖的半空中,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小孩在向我招手!
“呵呵呵!咯咯咯!”我又聽到了他清脆的笑聲。
“我看到了!”張蘇輕聲對我說。
我忽然朝他做了個動作——我也朝他招了招手并對他微笑!
“你們走吧。”我再次聽到了他,那個小孩的聲音。
他的身形卻忽然間消失在了夜幕中。
“走吧。”我上車后對清云說,“還是開慢點。”
因為我現在對鬼魂的話已經不大相信了。
當晚我們就在黔江縣城住了下來。因為長時間坐車造成了身體的極度疲勞再加上遭遇了梅子關前那詭異的事情后心理的放松,大家在吃完晚餐后很快地就上chuang睡覺了。
“睡得真舒服。”早上起床后大家都這樣說。
我們要了很豐盛的早餐。
“你們昨天晚上幸好到得早。”我們吃完飯在賓館大堂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一名服務員對我們說。
“怎么啦?”我問。
“昨天晚上有輛車在過梅子關的時候掉到山崖去了。”服務員說。
“那個地方的路是很險。”清云說。
“據說那個地方很邪門,”服務員又說,“上次有個駕駛員說他把車開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忽然發現前面有三條路。他沒有敢繼續開,就把車停下后抽了一支煙后才發現前面居然是懸崖。據說有的車就是就是看見前面有三條路于是就想當然地朝正中的那條路開了過去,結果就開到了懸崖下面去了。”
服務員的話雖然鎖碎,但是在我們在那個地方親身經歷了那樣的詭異以后卻有著不一樣的感受。
我們面面相覷、慶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