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如洗,芳草萋萋,半山腰上的一彎湖泊湛藍透徹。風起,空中大片的云朵飄過,投在湖面上的影子被一雙白嫩如玉的腳丫打碎。
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湖邊斜張的柳樹上若有所思的盯著湖面,湖面中的少女生的杏眼桃腮艷若桃李,與眾不同的是,這少女的頭上竟張了一對兒毛茸茸的狐耳,翠色的裙擺似是怕被水打濕而挽到了膝蓋上,雪白無暇泛著點點月華的兩截小腿圓潤修長帶著些許誘人的青澀,而在那撩起的裙擺下面還張著一段兒白色的狐尾,隨著兩只腳丫一搖一擺。
忽而那少女長嘆了一口氣,秀眉微蹙,紅潤的小嘴也嘟了起來。
“我怎么……會變成這副樣子?”
少女心中疑惑,卻百思不得其解。因為自己的父親母親,姐姐哥哥,和族中的人均和自己是相同的樣子。可是溟溟之中,少女卻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自己醒來時就被人喚作“雪靈”,是一只有著二百年道行的玉狐,更是族中族長膝下年紀最小的幼狐。
這里青山綠水,仙氣宜人,自己若有心修煉日后翻云覆雨也未嘗不可。可是,無論怎樣努力的融入與適應,自己卻總是有著強烈的違和感,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到底……是為什么呢?”雪靈靠在樹上仰著頭望著望著層層的樹葉間灑下的細碎的光斑。
“噌——”一只不知從哪里跑來的兔子跳上了低矮的古樹,竄到了雪靈的懷里。小小的兔子柔軟溫熱,雪白的毛發,紅寶石一樣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雪靈被這小東西嚇得低呼了一聲,白嫩的腳丫破水而出。那毛茸茸的小兔子向著雪靈的懷里拱了拱。
看著它那圓滾滾的身子和翹起來肥肥的屁股,使了吃奶的勁兒向自己懷里拱來。雪靈不禁彎曲了眉眼,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小家伙,原來你是只小白兔子啊。都說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來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雄是雌啊。”說著,雪靈抓起了兔子的兩只前腳,將兔子舉到自己眼前,仔細的盯著兔子的肚子一陣猛看。
“咦?你說你這又撲朔又迷離的,到底是雌是雄嘛!”雪靈有些抱怨的說道。
“吱——”那小兔子似是能感受到雪靈目光中滿負的調笑之意,不滿的掙扎起來,竟一把扯下了雪靈左耳上的耳環要在了口中,趁著雪靈不備跳下樹向遠處逃去。
“哎——你給我回來!搶了本小姐的耳環就想跑?門兒都沒有!”
雪靈連一旁的鞋襪都顧不得穿,跳下樹就追了過去。
那耳環是由東海的血玉珊瑚做制成,更是用雪靈自己的精血溫養過,早就不單單只是一個隨身佩戴的飾物了,而是一件下品的法器。與雪靈而言自是無比重要的,不料如今竟是被那野兔子抓了去。
那雪兔雖然身體嬌小,但奔跑的速度與雪靈相比卻是絲毫的不落下風。雪靈跟著它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見周圍的山峰越聚越密,草木叢生,再前進怕是記不清來時的路了。
突然,那小兔子的身子一縮小,順著山澗中的一個洞穴就鉆了進去。雪靈停下腳步,銀牙一咬,終于也跟著鉆了進去。
洞穴中黑暗潮濕,窄小,到并不是很長,隱約看的見洞穴另一面的霞光。只用去了幾個呼吸,雪靈就追著那兔子出了洞穴。
出了洞穴,雪靈就忍不住閉上眼狠狠的深吸了幾口氣,這里的靈力異常濃郁,竟是外界的十倍有余。再睜開眼,入目的便是蔥郁的樹木,鳥語花香,一片繁榮生機。一個寬闊無比的瀑布掛在一面峭壁之上,瀑布下接連這一個水池,不深,清澈見底。
那只搶走了雪靈耳環的小兔子此時就蹲在水池旁,愜意的扭來扭曲。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看本小姐抓住你后不好好的收拾你一頓!先放干你的血,再扒了你的皮,最后……再烤吃了你的肉!”
雪靈一邊小聲的嘀咕,一邊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向水潭旁的兔子走去,這回她要來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一舉將這個小東西拿下!
“哈哈,看你還往哪里跑!”說著雪靈雙腿用力一個跳起就向那兔子奔去。
那正美滋滋的養神兒的小兔子,也沒料到雪靈這么個突然襲擊,直直的愣在了那里,任由雪靈將它抓住抱在了懷里。
“哈哈哈,怎么樣?這回可被本小姐給抓住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再……”
雪靈囂張得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嘩啦啦——”破水而出的聲音打斷了。
下意識的,雪靈向水潭中的聲源望去,不禁就張大了嘴巴,如同剛剛的小兔子那般,直直的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