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碧流面色慘白,鮮血不停的從口中噴涌而出,瞬間便浸透了青色的衣襟,嚇得雪靈趕緊跑過去抽出懷裡的手絹想要給碧流擦擦嘴角的血跡。
“不用了小師妹。”碧流伸出手擋開了雪靈的手,“早吐晚吐都是吐,早晚都要吐,沒事的。事到如今師兄也不再期盼什麼了,都看開了,真看開了,全都是那天上的浮雲。師兄我現在就求你一件事成,一件事成嗎?”
“師兄!師兄你不要嚇我!你放心,只要你不死,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可不要自己去了留下我一個啊!師兄!”雪靈的大眼睛竟裡淚水連連,對著碧流信誓旦旦的說道。
一聽到“死”這個字,碧流不禁又是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
“小師妹,爲兄自認爲這兩百年對你不錯,沒有功勞也多少會有點苦勞吧!爲兄就是想,如果今天爲兄能偶躲過這一劫挺過去的話……你以後……以後再幹這樣的事的時候能不能別再扯上我了?!爲兄我就想好好的過兩天安生日子,沒事打打大鳥什麼的!你能讓我好好活嗎?!能讓我別再過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嗎?!爲兄真的啥也不求,只要能讓我平平安安的生,平平安安的去就成了?!我求你了小師妹……”
碧流哭訴的聲嘶力竭,雪靈也被感染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六師兄他,真的好可憐哦,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絕對不能再讓他受人折磨過這種苦日子了!
“師兄你放心”雪靈哽咽道,“以後我絕對不會在讓師兄這麼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
“謝謝你……小師妹……”碧流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感激,菲薄的脣邊也綻放出了一抹釋然的笑靨。
“以後我絕對時時刻刻的跟著六師兄你,絕對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半跟汗毛!只要有我雪靈的一口氣在,就出了我雪靈以外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師妹……我……噗——”碧流又急又氣,活生生又被雪靈逼了一口血出來。
“六師兄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懂!我們一起那麼久,基本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不必感激我!以後爹爹再發給你‘仙丹糖豆’的時候你也分我兩顆就行了!師妹我不求別的什麼的!”雪靈拉著碧流的手,一臉凝重。
你懂?!你要是懂就不至於什麼都拉著我做墊背!此時碧流心中的悲傷逆流成河。還有你以爲那仙丹是糖豆嗎?還分你兩顆!師傅一年也纔給自己兩顆?!你讓我分你兩顆?!
“你們再說什麼?什麼穿一條褲子?”一個充滿邪氣的聲音說到。
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男子從遠處翩然而至,衣角飛揚,廣袖獵獵,轉瞬就到了雪靈和碧流的身前。
男子的眉眼細長高挑,鼻若懸膽,鮮紅的薄脣嬌豔欲滴,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邪魅之氣。
“大……大師兄……”雪靈和碧流同時硬著頭皮低叫出口。
碧流的額際滑落了一顆豆大的冷汗,而碧流的身子則是想篩子那般不停的打顫。
怎麼會遇見了大師兄!雪靈的心裡也氣的直想吐血,但是卻敢怒不敢言,只能笑臉相應。
人人都說師孃惹不得,因爲有個師傅在後面撐腰。小師妹更是惹不得,因爲女人報起仇來一便 是無孔不入沒完沒了防不勝防的。但是這些都是再大師兄白沐風沒有回來之前的,只要白沐風一回來,什麼“陰險”“狠毒”“狡詐”這些詞就統統都找到了最好的歸屬。就是連雪靈這樣古靈精怪的女子也很忌諱白沐風。
在雪靈小的時候曾經偷偷的吃了白沐風的一粒“糖豆”,就爲了這個白沐風就對她下了五個月的追殺令,無論她做什麼,周圍的人都會仔細的暗中記下,然後她的一舉一動就全都被很及時的傳到了師傅和師母的耳中。就這樣,雪靈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再教育,那段日子堪稱就是人間煉獄!
“你們雖是師兄妹,但是男女終究有別,以後像什麼‘穿一條褲子’之類的話還是少說爲妙。你們到底是穿什麼褲子呢?外褲還是底褲?這話要是讓外人聽去就不好了!”沐風語氣柔和的說道。
“是……大師兄。”雪靈發現,自己一遇見這個大師兄就會變的無比熊包,人家說啥她是啥,完全丟失了己方的尊嚴與霸氣。
“雪兒快點回去,我剛回墨池的時候師孃正在著急呢!至於碧流……既然都吐血了那就別去了,跟我回去好好養傷,我最近又找到了幾位療傷的靈藥。”
聽到白沐風說要帶他回去,碧流心中不僅沒有絲毫躲避師孃的喜悅,反倒是有如來到了冥界,見到了惡鬼一般,心中的淚流的更暢快了。
說不等雪靈和碧流是否會拒絕,當然雪靈和碧流就算是給他們膽子他們也是不敢拒絕的。白沐風一把把已經被這一連串的打擊折磨的不成人形行動不便的橫抱在了懷裡,又捻了個輕身的訣放到雪靈身上,抱著碧流和雪靈一起向墨池飛奔而去。
“下回吐血的時候注意著點,弄髒了自己的衣服倒沒什麼,萬一要是蹭髒了別人的袍子就不好了。”白沐風盯著碧流胸前的一大片血跡有些危險的說道。
“是。”碧流的身子震了震,小心的把染了血的衣襟向自己這邊扯了扯。
切!六師兄你個沒膽量的叛徒。雪靈在一邊看著碧流小心翼翼的態度在心裡暗自鄙視的說道。罷了還不忘了對這白沐風送出一個討好的笑,要知道自己一會兒能不能保住一條小命唯一的仰仗就是自己身邊這個不近人情的大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