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沙待了三天,麥央知道三天對陸北海的集團來說是個極限,可是陸北海不急,她有什么好急的?公司垮了也不會餓死她。
再說,反正他錢夠多了,還在乎這點?
陸北海做的很好,這不止麥央感覺,她家里人感同身受。陸北海從不提工作忙不能再待,每天陪著她爸出去釣釣魚,陪著外婆散散步顯擺顯擺,和麥央她媽聊些有的沒的,前天還發生件事,顯得麥央很沒面子。
陸北海帶著麥央出去超市買東西,麥太太跟著,結賬的時候陸北海掏出錢包付錢時,麥央眼尖的發現皮夾里面居然有一張不一樣的鈔票,不一樣在哪?陸北海把它獨自放在一層,上面有個紅唇印!
麥央沒來由不能控制的低聲說了一句,忘記她媽就在身邊。“呦,半年都不到,就在外頭找女人了?不錯啊,陸老板,這么香艷的鈔票還這么寶貝的留在,給誰看呢?”
陸北海挺淡定的看了一眼麥央,又挺緊張的看著麥央她媽,一時無語。麥太太跟吃了只蒼蠅一樣,陸北海原本不打算解釋,看老人家得誤會這才說。
“那天晚上,你忘了?”
這話一出,不只麥央她媽當場石化,周圍的人都嚇著了。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么開放?這話怎么聽怎么讓人遐想。
麥央瞪大眼睛,嚇得后退一步,“我?我怎么了?”
陸北海環顧周圍,懶得惹是非,一語說破,“那晚你為了一些事喝多了,耍了些酒瘋把我當出租車司機了,才有了這張香艷的鈔票,聽明白了?”
一時間,周圍發出一陣唏噓聲,一個個眼神嘲笑的沖麥央打量。麥央她媽一臉黑線的拉著自己女兒回家,陸北海還是一副淡定的神色。
陸北海不著急回北京,好像很享受這種他很久都不曾擁有的家庭生活,還是麥央她媽提出讓他兩回北京的。這幾天陸北海白天跟麥央她爸出門釣魚,回家就陪外婆和她媽聊天,麥央能看出他很努力的笑得親切,估計他這輩子的笑都在這短短的三天笑完了,就像麥央這一年多的淚流得比她前24年加起來還多。
每次釣魚回來,麥央都能感覺她爸和陸北海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近,因為她爸慢慢的拍著陸北海的肩說“小海釣魚的技術比我強多了。”
一家人漸漸把他當一留學回國的親兒子一樣看待,這讓麥央忽然想起舍予。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可她就是想起舍予曾經比陸北海更像這個家的親兒子。
陸北海堅持要給麥央家里人買套大房子,雖然麥央知道就算他買了他們也不會住,可陸北海還是給她爸配了個司機,專門接送他老人家釣魚,給她媽和外婆配了保姆。麥央特鄙視的拿眼橫他,陸北海懶得搭理,她媽拗不過也就聽陸北海的。
麥央執意要把家里她釣的那條小鯽魚帶回北京養,說是和她爸
一起釣著的,極具紀念價值。
陸北海板著個臉看麥央抱著一玻璃瓶跟寶一樣在機場蹦跶,麥央也不管,她高興!有本事他陸北海把瓶子砸了啊!有本事他當著機場這么多人的面發火啊!
可是陸北海不說話,等一會走來一特漂亮的空姐,抄著特溫柔的話對麥央說“小姐,我幫您拿吧。”
說完那空姐身后就有個人抱著個專用的水箱子把麥央手里的魚小心的倒了進去,麥央清楚的看見那個經過專業訓練的空姐看到小鯽魚的時候眼神飄過一絲詫異,估計是不敢相信這么條魚讓這姑娘這么寶貝,沒事干了!
麥央知道這是陸北海叫來的,于是挺感激但是裝著若無其事的說“表現不錯啊,陸北海,這會我爸我媽我外婆不在,你可以變回原形了。”
陸北海的目光停在麥央眼睛里,就是不挪開。把麥央盯得慌了,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覺得挺尷尬的。
麥央不自在的挪開視線,翹著二郎腿裝模作樣看機場來來往往匆匆忙忙的人群……
北京,清晨,熱浪來襲。
陸北海又迫不得已做了早餐,因為麥央的發善心讓當了奶奶的保姆回老家照顧孫子。陸北海挺煩躁的說“你讓她回去就跟早跟我說一聲,讓管家再叫一個來,不至于現在沒人做事。”
“別人當奶奶了,你就不能為她感到高興?不就做早餐嗎!”
陸北海起來就打算叫人送早餐來,讓麥央叫住,說她要親自做。陸北海挺諷刺的笑不是開玩笑,因為過一會麥央就從廚房跑出來,后頭有燒焦的濃煙冒出,麥央惶恐的說“還是你做吧!”
再過一會,桌子上就多了兩盤吃的,煎蛋、三明治還另有一碗肉絲面,加辣的。
麥央很開心,因為在北京也能吃到像他爸手藝一樣的肉絲面。陸北海起身在冰箱里找了很久,發現里面除了啤酒、冰激凌就是整排的酸奶。
陸北海遞給麥央一整排的酸奶,麥央吃得正歡手指剛碰到瓶身,陸北海又收回去把吸管一整排全插上,再遞給麥央。
忽然間,麥央心里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捏了一下,她發現這個男人對一些事愛理不理,其實他都記在心底了,還很注重細節。就算她只在陸北海面前喝過一次酸奶,那次就是一整排的酸奶全插上吸管她輪著喝。沒想到這個男人都記得,平時他工作不是很忙嗎?
屋里的冷氣很足,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此時照在身上不再炎熱而是很舒適,酸奶就被這么舒服的陽光曬過,迎面撲來一陣溫暖甜膩的氣息。
麥央對她深惡痛絕的煎蛋視而不見,雖然沒有煮蛋恐怖,但是半斤八兩!陸北海總是喜歡只煎一面,一面煎出焦味,另一面還流淌著新鮮的蛋液,散發出蛋腥氣。盤中的三明治她也愛理不
理,她說了她不喜歡吃清淡的,她口味重,所有她只專注于咸辣的肉絲面。她總覺得吃一碗肉絲面,今天一整天都會特幸福。
陸北海吃東西真的很好看,畫一樣,還特高級的那種。陸北海總是一邊眼睛自始至終專注于平板電腦里傳給他的資料和新聞一邊先喝一口咖啡,然后就是一大口三明治。麥央很想看到陸北海吃東西的時候露出牙齒和舌頭,這成了她的一大愛好。可是她等了很多次都沒看見,只能看到他兩片嘴唇小幅度的蠕動,偶爾不可避免傳出食物嚼碎的聲音。和他相比,麥央喝完一瓶酸奶接著下一瓶時發出的“呲呲”聲音,吸面時風箱一樣的聲音以及“吧唧吧唧”嘴巴的聲音,再加上她那塊桌子上到處滴濺的油漬和肥肉,喝完面湯后還意猶未盡“哈----”的一聲,她簡直就是牲口。
麥央給從家里帶來的那條小鯽魚弄了個偌大的魚缸,還自己都覺得矯情的起了個名字,叫鍋巴。那魚缸真的很大,陸北海說都可以養鯊魚了。
麥央覺著那么大的魚缸鍋巴一條魚住也忒浪費了,鍋巴住著也會孤單,于是她買了些熱帶魚混著養。麥央剛給鍋巴喂食,看著鍋巴在一群花里胡哨的熱帶魚群里游得特自在就樂呵。可是麥央忽然想起一件事,越想越急,以至于她喝著酸奶就嗆著了,忽然爆發的咳嗽讓面和酸奶混合著一同噴出,桌子上頓時亂了,陸北海干干凈凈的淡藍色襯衣上星星點點沾著渣滓。陸北海眉頭皺的特深,都能夾死只蚊子,手里拿著的叉子握了很久才扔下。
“怎么了?”陸北海的語氣充滿條件反射的責備。
“……”麥央真嗆得很難受,眼淚都出來了。
陸北海努力淡定下來,語氣變得柔軟很多,遞給麥央一杯白開水,“慢慢說。”
麥央嗆得難受,尤其是氣管,說不出話來,就指著魚缸,“鍋巴,鍋巴……”
“嗯,然后呢?”
“節目,要去杭州錄節目。”
“擔心它?”
麥央點點頭。
陸北海有點煩躁的擦干凈眼前的殘渣,語氣有點無奈,說“我找人替你看著它。”
麥央還是很難受,拉著陸北海苦吧著臉說“可是鍋巴……”半截話還飄在空氣里,陸北海不耐煩接著說。
“不放心別人?”
麥央回以更猛烈的點頭,陸北海起身就準備換衣服上班,早餐吃得都不省心,可也得忍著說“我替你養。”
憂愁,忒憂愁了。陸北海這不是存心讓麥央不安心嗎?
“你整天都不在家的,交給你,早晚鍋巴不得死了飄浮在那啊?”
收拾好東西,陸北海開始無意識的不耐煩,“不會死,我保證。你還上不上班了?”
麥央狠狠地放下心,因為陸北海跟她說“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