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喊我局長!”
“局長,你干嘛要找那混蛋,他他……”
“什么混蛋,那是言教授,GA大學(xué)的客座教授,就算首都局長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你算哪根蔥?”顧知猛地抬起頭,老眼一瞪,怒道,“真以為自個當上刑偵支隊長,這天下就沒個管得了你的人了?”
“爸……局長,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覺得他……”
“是啊,局長,我也有些納悶,我們一定要請那個……言教授么?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是有些詫異,那繩結(jié)雖然有些古怪,但……應(yīng)該也有其他的說法,并不一定跟那言教授所言一致吧?而且,我到現(xiàn)在都沒覺得,繩結(jié)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刑偵F隊長邢岳見勢不妙,趕緊站出來打著圓場。自從顧允諾出現(xiàn)后,他就一直暗戀,只是不敢表白。
一來,這年長了十歲,有些不妥!
二來,他也感覺得出,顧允諾對他沒什么意思!
這一次邢岳并沒有過去,所以不曉得言靈的一番演示,但回來后他已經(jīng)解說過了,這邢岳居然還沒轉(zhuǎn)過彎來,顧知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抬頭瞥了一眼,冷哼道:“自個兒系下鞋帶看看?!?
“哦!”邢岳剛要彎腰,就看見嶄亮的皮鞋,頓時尷尬了,“那個……顧局,我這……沒鞋帶??!”
唰!
拉開抽屜,顧知掏出言靈買來的情侶繩,丟了過去:“系!”
“呃?”局長這臉色不太對啊,邢岳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趕緊彎腰撿起地上的繩子,綁在皮鞋上系了起來,一會兒后,“這?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
都這么明顯了,還沒覺得哪兒不對?
這腦子這么笨,還能做好刑偵F隊長了么?
嘭!
猛地拍了一把桌子,顧知哼道:“從人的潛意識上來說,人原地不動的話,他的活動范圍,就在眼睛到手的兩點距離之間。所以,系繩結(jié)的時候,系口一定在兩點之內(nèi),而不是之外。”
哦!
原來是這個啊。
邢岳想了想,又道:“局長,我還是覺得不對啊。我們系鞋帶的時候,手臂是彎著的,并沒有達到手臂伸展的最長長度。所以,這個繩結(jié)也可能在‘兩點’之外啊?!?
“我說了,活動范圍在眼睛到手的兩點之間。這個距離,跟手的最遠距離無關(guān)。即便是手離著眼睛十厘米,活動范圍也不會是十一厘米。”顧知怒道。
這,這有些太過牽強了吧?
顧允諾很不喜歡言靈這個人,但就學(xué)術(shù)觀點上,她還是認可的。
“老爸說的確實有些牽強,但對于‘系鞋帶’這種類似的事情來說,卻是正確的。正如系鞋帶的時候,繩結(jié)系口是朝向我們眼睛,而不是背對我們眼睛一樣,這是人類潛意識下的慣性行為。一種事情做的多了,就會成為默認的規(guī)則,我們大家都是這么做的。”
“而從我們?nèi)祟惖男袨閷W(xué)上來說,我們在系鞋帶的時候,是不會刻意去把繩結(jié)的系口朝向外面的。因為我們手腕的關(guān)節(jié),朝內(nèi)彎曲程度,要大于朝外。所以我們習(xí)慣朝內(nèi)系,而不是朝外系。倘若朝外的話,會顯得很別扭。這也是那混蛋說的,不符合常理的一點兒。”
一口一個混蛋???
呵呵,顧知苦笑一下,看來女兒對言教授的成見不淺啊。
不過女兒倒是成長了一點兒。
“而且,那兩具尸體是站立著,手背靠手背綁在一起的。那樣子的話,視線位于高處,在系繩結(jié)的時候,手也基本上達到了最遠距離,從行為學(xué)、習(xí)慣上來說,他也不可能使勁伸長胳膊,故意讓系口朝下的。更別提,綁在一起的是男方的右手,女方的左手了。男方用左手系繩結(jié),困難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而且,更加難以綁牢,倘若真是溺死的話,絕不會跟照片上那樣,那么牢固?!?
拿手比劃了一會兒,邢岳又皺眉沉思了一下,點點頭:“你說的倒也在理,但你們就不覺得還有一點兒不妥么?”
“哪里?”顧允諾問道。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是女方系的繩結(jié)呢?”邢岳猜道。
“不可能!”顧知說道。
“確實不可能!”顧允諾也跟道。
“為什么不可能?”邢岳不解。
“倘若是你,你要跟你愛人跳海殉情的話,你一定會希望繩子綁的牢牢的吧?那樣子的話,你會讓力量弱的女方下手么?而且,這種情況下,弱勢的女方一般是畏懼、恐慌的。從人類學(xué)上來說,也不可能是女方綁的繩子。”
“呃?”
這倒也是哎,但還是覺得,哪兒不對呢!
邢岳想了想,突然猛地抬起腳,喜道,“局長,我想到哪里不對了。你們看,鞋帶其實是很松垮的。在系的時候,系口確實朝里,但……只要輕松一動,它立馬就朝下了。所以說,照片上繩結(jié)口朝下,也有可能是溺水之后,在作用下繩結(jié)翻轉(zhuǎn)了過來,也說不定啊?!?
顧知、顧允諾對視一眼,紛紛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我……你們這什么意思?”邢岳懵了。
嗡嗡嗡嗡
“那個,小邢啊,多動腦子是個好事,但是吧……這個動錯了地方可就不好了。”顧知輕輕敲了敲桌子,“現(xiàn)在我要接電話了,你們先出去吧!”
“啊,噢!”邢岳一頭霧水,愣里個楞的出去了。
看著邢岳的疑惑的樣子,顧知更加的頭疼,這人……怎么當上的刑偵F隊長啊?‘系鞋帶’只是給他舉得例子而已,被害人手腕上的繩子很緊,緊緊的貼在皮膚上,繩結(jié)不會無緣無故的反轉(zhuǎn)過來。
而且,要想繩結(jié)系口在下面,那么……男方在系的時候,必然是蹲著的。就算女方是坐著的,男方蹲著,兩人又是手背靠手背的!
這個姿勢下,男方需要彎曲著手臂,高高擎起!
再加上左手的不方便。
呵呵,哪個傻子會那么做!
“喂,是老首長啊,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在討論案情!誰……言靈,言教授么?對對,他……他確實在我們這兒,在夏城。啊,隨時隨地可能昏睡過去?好的好的,我會安排的。”
掛了電話后,顧知一頭的霧水,老首長怎么那么關(guān)心言教授啊。
還有,什么叫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睡過去?
??!
對了,老首長貌似……也姓言!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