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很想說,可能是因爲,乞丐有什麼急性病,比如心臟病、腦血栓之類的。不過,他是法醫,沒有解剖取證是不能亂說的。
“你們再看乞丐的手,倒像是……瞬間被冷凍,肌肉自然的蜷曲一般,四肢、手指的彎曲也是一瞬間,並沒有生前那種,被冷的攥緊的樣子。”言靈又說道。
顧知、顧允諾專業不對口,沒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倒是法醫看出來了。確實啊,被自然凍死的話,死者在死前肯定有個過程,這當中,死者的手必然不住的攥緊、抓握,手指骨、手背、手心上必然有傷痕。再不濟,掌骨頭這塊地方也必然是赤紅一片的。
因爲拳頭的緊握,掌骨頭這塊會凝起血液,就算平常的時候,拳頭用力攥起,這裡也會變紅,更不用說被凍死血液凝固的時候了。液體凝固變成固體的時候,體積會變大,像是乞丐這種身體瘦弱,沒幾兩肉的人,掌骨頭這一塊更有可能被固體的血液刺破。
而瞬間冰凍的話,就是另一碼事了。
科幻小說中,通常會出現將人類冰封的機器,一冰就是上百年,等解封后人還是活的好好的,只是稍有些虛弱。
這種冰封,並非把人凍成冰塊,那樣的話早死了。雖然看上去冰封了,實際上只是封住了體表一層而已,體內新陳代謝依舊,只是減慢了好幾十倍。這樣的冰封,體內的血液不會被凍結。
像是那種瞬間把人凍成冰塊的,也有,但是……!
因爲這種冰凍時間太快,絕對零度下,人體的血液也是瞬間被凍結,因此不存在厚薄不一的地方,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冰凍血液刺穿體表的事情。
但非瞬間冰凍就不一樣了,死者生前,會全身蜷縮,血液流通速度變慢,更是會聚在蜷縮處,等凍成冰塊後,就會破開體表。
而這個乞丐,按道理來說,掌骨頭這塊絕對會凍破的,但他沒有。
這也是一開始他感到不對的地方。
再看向這個所謂的‘言教授’,法醫心中有些折服,年紀輕輕的,洞察力卻甚是敏銳。早就聽說,他出現沒幾天,就破了兩個大案,他還有些不信,但現在看來,所傳非虛啊。
言靈不住的看著四周,心中甚是疑惑。
顧知小聲問道:“言教授,可是心中有數了?”
“嗯,可能跟前兩起案子類似。”言靈點點頭。
“啊?也是靈……”
顧知大驚之下,差一點兒說漏嘴,趕緊拿手捂住。他有些鬱悶,怎麼言教授一出現,連著三起案子都是靈徒所爲啊?是因爲言教授的出現,靈徒才猖獗了起來,還是說……他們本來就在活動,只是隱藏的很好,他沒有察覺到?
法醫眉心一抖,靈……靈什麼?
言靈並沒有理會顧知的失言,而是走上橋,好奇的看著四周:“雖說有可能如此,但是我很好奇,他們爲什麼要殺一個乞丐?”
“嗯?”顧知也愣住了,是啊,一個乞丐而已,無足輕重的,那些狠人幹嘛要找一個乞丐的麻煩,而且還把他殺了?
“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應該不是在乞丐的身旁!”
“什麼意思?”顧允諾也一臉的疑惑。
“乞丐應該不是他們的目標,就現在看來,應該只是湊巧。或者說,他看到了什麼,纔會被人滅口。”言靈說道。
法醫更是兩眼一抹黑,不是被凍死的麼,怎麼聽著……像是謀殺?難道說,有人拿著強力製冷機,把人給凍死的?誒也不對啊,那樣的話,乞丐不該如此安靜,而是做逃跑狀,而且他的身上也應該有冰塊纔對。
奇了個怪了。
“你說……這乞丐看到了什麼?”顧允諾小腦袋飛速的旋轉了起來。
這個地方是早年拿來泄洪的,只是現在沒什麼用了,在它幾十米外就入海口了,經常有人在這塊釣魚。嚴格的說來,這也算是個旅遊的地方,只是沒有被正規管理而已。這附近也是一些乞丐的聚居地,畢竟,這附近有許多燒烤之類的攤位,顧客吃不完,被丟掉的,他們就撿走了。
這一代,雜七雜八的,什麼人都可能出現。
要一一排查起來,真心不容易。
“法醫,死亡時間!”
“啊,啊,死亡時間?”法醫還在思索一開始的問題,冷不丁被問起來,還有些不知所措,“啊,這個……那個?”
顧知當即就怒了:“什麼這個那個的,說話!”
法醫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顧局,這看似是被凍死,但情況太古怪了,都快成化石了,就像……就像被凍了好幾百年似的。雖然我認爲,應該就是昨晚死的,但這時間……真心不好算啊。”
從昨天下午開始,天氣才突然間轉冷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其他的時間。
“這樣啊?”言靈點點頭,又道,“顧局,麻煩你調查一下,昨天下午開始,所有死亡的事件,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尤其是這附近的一些。”
“好的!”
市局。
“特麼的,昨個一天怎麼死了那麼多?”顧知鬱悶的拍著桌子,從傳回來的資料中顯示,昨個一天死了七人,全是乞丐周圍發生的。
有一家是岸邊鬧了彆扭,互相爭執起來,然後同歸於盡的。
還有一塊,是被車撞了。
另一處是突發性心臟病,送院不治而亡!
“言教授您看?”
“車禍那個就算了。”看著照片上,那慘烈的樣子,言靈都有種嘔吐的感覺。腦袋都破了,哪裡還有腦電波留下來啊!“你帶人先去打架死亡的那塊看看去,我跟允諾去心臟病那處。”
“好!”
市立醫院二院。
“你就是齊力合的兒子齊徳吧?”
“啊,我……我是,你們是?”一二十出頭的青年,木呆呆的從連椅上坐起。
爲了好辦事,言靈特意要求顧允諾,穿上了警服。
“我是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顧允諾,這是我的證件。”顧允諾自然清楚言靈打的什麼主意,掏出證件示意了一下,“這位是我們聘來協助調查的言教授,我們想問一下你父親的事情。”
“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