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環(huán)視四周,這里是山谷里唯一的一個草屋,還是如入谷是一樣的擺設,唯一不同的是在草屋的角落放著藍羽冰冷的尸體。我收拾起心情,走近藍羽的尸體,用藍羽以前告訴我的一些驗尸常識,仔細觀察起來,我不能讓藍羽死的不明不白。在幽暗狹小的角落里,藍羽無頭的尸體安靜的躺在那里,一件白色的T恤和他灰白色的膚色比起來想的干凈的有點詭異,雙手雙腳筆直的搭在身側(cè),手掌微曲。頸部巨大的傷口已經(jīng)凝結(jié),傷口整齊,并沒有外翻的狀況,可以看出應該是在藍羽死后兇手才將藍羽的頭砍下來。因為已經(jīng)死亡,身體已經(jīng)沒有機能了,血也已經(jīng)不流了,就算傷口再致命,也不會有太多的血噴出來。就算流出來的血也是已經(jīng)凝固或快凝固的狀態(tài)了,不會有太多的血液流出,就像陳爺爺胸前的刀傷一樣。我蹲下身子,搭了搭藍羽的手臂,手臂僵直,如同木偶般,手臂上和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應該沒有和人進行激烈的搏斗,脖子斷口下方,手臂和手背上有點紫紅色的斑點,不知是什么原因形成的,用來握槍的右手上長滿了老繭。
具體的驗尸結(jié)果我無從得知,但從我的觀察來看,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為什么兇手在殺死藍羽之后還要砍掉藍羽的頭顱。難道為了不讓我們認出他來,但是那身衣服卻明顯的表明了藍羽的身份。正當我疑惑之際一股困意襲來,不禁爬在地上昏睡過去,迷糊間,感覺一股暖流在身體四周浮動……
時近傍晚,門外傳來一陣打斗聲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聞聲向門口走去。
當我走出草房時,房外的氣氛有些異樣,只見石弘軍耷拉著手臂,身上的衣服有明顯的拉扯痕跡,臉上也有一些淤青。在他的對面,毛東強和馬帥狠狠的看著石弘軍。
“怎么回事?”我疑惑的看著石弘軍。
石弘軍憤憤的看著對面的兩人,狠狠的說:“他們兩個不是人,他們……他們居然……”
大概是因為氣憤的原因,石弘軍滿臉通紅,但是卻說不出話來。我看了看石弘軍的身后,瞬間明悟過來,導游張麗和石弘軍的女朋友林瓏的衣衫有些凌亂,一看就知道,應該是毛東強和馬帥兩人對兩個女生圖謀不軌。
“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們……”我皺著眉頭,但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毛東強打斷了。
“船你老母?!泵珫|強兇狠的臉色讓我想起了電視里的那些亡命之徒,“要不是這個什么導游,老子會被困在這里,老子還用忍受著寂寞,你小子啰嗦個什么勁,在啰嗦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闭f完彎下腰,從腳下的黑袋子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物體指著我。待我看清楚他手中的東西的,驚出一身冷汗,雙腳不由得一陣哆嗦,險些跌坐在地上。毛東強手里那個的,赫然是一把毛瑟式半自動手槍。(注:世界上第一支自動手槍(即自動裝填手槍)是由美籍德國人雨果.博查德查德于1890年發(fā)明的。后來德國洛韋公司的格奧爾格.呂格對博查德的設計進行了改進,定名為“帕拉貝呂姆”手槍。這種手槍1900年后裝備了瑞士,德國等國軍隊。德國的著名槍械設計師,毛瑟步槍的發(fā)明人P.P.毛瑟在1896年也設計了毛瑟自動手槍,后來還發(fā)明了可連發(fā)射擊的全自動手槍。)這時,就連站在兩個女生身前的石弘軍身體也不由得顫抖,那可是槍啊,一下崩過來可是會死人的,雖然不知道毛東強手中的槍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他那兇狠的神情十有**是亡命之徒,既然是亡命之徒,身上帶著真槍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想起藍羽在車上說過的案件:“入室搶劫,懷疑歹徒攜帶槍支,難道就是他們兩個?”兩個原先被侵擾的女生看到這幅情形,不禁嚇得花容失色,眼淚噠噠噠地奪眶而出。馬帥將我和石弘軍推到一塊,接著獰笑著走向兩個女生。
“玉米和那個陳田木呢。”我焦急地低聲問了問石弘軍。
“他們兩個拾柴火去了。”眼看馬帥帶著猥瑣的表情離林瓏越來越近,石弘軍也很焦急,畢竟林瓏是他的女朋友。
聽到石弘軍這么說,我不由眼前一亮,對石弘軍低聲道:“等等就……這樣……”
我對石弘軍使了一個眼色,對著毛東強的身后高聲叫道:“玉米,回來的剛好,快搶下毛東強手里的槍?!?
毛東強和馬帥聽到我這么喊,都轉(zhuǎn)過身去,卻發(fā)現(xiàn)背后空無一人。馬上醒悟過來,原來我在忽悠他們,卻見他惡狠狠地等著我,馬帥也放棄兩個女生,兇狠的向我走來。我背后被冷汗浸濕。就在我喊話的同時,石弘軍也應聲飛身撲向毛東強,不愧是校籃球隊的主力,身手敏捷那是不用說。幾個箭步就繞到的身側(cè),一腳撂在毛東強的手腕上,將毛東強手中的毛瑟式半自動手槍踢飛,隨后又一鞭腿,向毛東強的腹部抽去。毛東強吃痛,捂著肚子,半跪在地方。
我見石弘軍幾下搞定毛東強,心中自信大增,雄心壯志的也撲向馬帥,想把他制服。但是我卻忽略了一件事,我不是石弘軍,身體素質(zhì)沒有他那么出色,作為一個宅男,只能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我自信滿滿的一拳“狠狠地”打在馬帥臉頰,感覺像是打在豆腐上。馬帥臉上那層厚厚的脂肪將我拳頭上原本就無幾的力道緩存,我那一拳幾乎可以說是在給他撓癢癢。我保持的出拳的姿勢傻傻的看著馬帥,只見馬帥裂開他的大嘴,咬牙切齒的說:“這回該我了吧?!闭f完他撩起右腿,狠狠地踹了過來,毫無疑問,百分之百的命中了我的腹部。我只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強烈的力道,將我的身體踢飛,“嘭”地一聲,摔在兩米開外的上。腹部傳來的劇痛令我一時之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馬帥獰笑的走向我,看樣子是要將我大卸八塊,石弘軍見況,迅速沖了過來。馬帥看輕易將老大撂倒的人沖了過來,不免有些慌亂,前進的步伐也停了下來,擺出一副防御的姿勢。石弘軍也不客氣,一記右勾拳狠狠地向馬帥的臉上砸去,馬帥馬上抬起雙手,護住臉頰,拳臂交錯,兩人迅速分開。在這時,原本被制服的毛東強已經(jīng)站了起來,快速的向毛瑟式半自動手槍,我本想阻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看著毛東強撿起手槍并將槍口指向石弘軍,“砰”地一聲,從槍**出一道火舌,只見石弘軍“啊”,一聲慘叫,捂著右腿,倒在地上?!靶∽?,最好乖乖的躺著別動,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毛東強的槍口還指著石弘軍,大概對剛剛石弘軍幾下就撂倒自己還心有余悸吧。石弘軍捂著右腿,咬緊牙關,放出輕微的**。我吃力的爬到石弘軍的身邊,“你沒事吧?”
石弘軍大概因為腳上的槍傷而皺著眉頭,“恩,沒事。”
就在我和石弘軍說話時,馬帥已經(jīng)走到毛東強的身邊,做了個抹脖子的東西。“我靠,不是要干掉我們吧?!蔽倚闹畜@駭,“我可還是處男啊?!崩浜乖俅螌⑽业暮蟊辰?,難道我今天真的要命喪于此!
只見毛東強舉著槍緩緩地走向我和石弘軍,那兇狠的表情,就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般。毛東強向我走來的那幾步路,對我來說卻是如此地漫長,我的心中已經(jīng)被恐懼所填滿,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那黑洞洞的槍口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氣息慢慢圍繞著我,我緊緊地閉上雙眼,心中一片死灰,等待著毛東強扣下扳機。四周靜悄悄地,只有石弘軍輕微的喘氣聲,突然,只聽到“啊”的一聲,隨后聽到“咚咚”類似木棍掉落的聲音。我疑惑的睜開眼睛,見到毛東強捂著自己的手腕,他手中的那把毛瑟式半自動手槍已經(jīng)跌落在遠處,在他的附近,有一個手臂粗的木材。我驚喜的四周望了望,這時馬帥還呆愣在那兒,好似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在遠處,黃曉傳和陳田木迅速的跑過來,那木材應該是他們兩其中一個扔的,真準。這時馬帥反應過來,向手槍掉落的方向跑去,眼看就要拿到了,不過還是慢了一步,那個神秘的陳田木已將手槍拾在手中,將槍口指著馬帥的腦袋。
馬帥強擠出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別,別沖動,小心走火?!闭f著,還將手高舉過頭頂,緩緩后退。毛東強看大勢已去,也放棄了抵抗,默默地和馬帥走到一起。
陳田木還用槍口指著他們,回過頭來,詢問我和石弘軍:“你們沒事吧?”
“沒事?!蔽矣袣鉄o力的答道,卻見馬帥和毛東強轉(zhuǎn)身向身后的樹林跑去?!八麄円?。”陳田木聽到我的喊話,反應過來,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馬帥和毛東強的身影已經(jīng)沒入樹林,只剩一道淡淡的虛影,知道已經(jīng)追不上了……
“你怎么不追上去?。俊蔽乙苫蟮目粗愄锬荆闹邪迪?,難道他們是一伙的?
“你看看天色,已經(jīng)快要完全看下來,現(xiàn)在追進去被他們埋伏就不好了。” 陳田木面無表情,感覺跟你說話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塊木頭。
我被說的啞口無言,這時從身后傳來一陣暖流,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見黃曉傳已經(jīng)在草房口升起了火堆,我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空蕩蕩的山谷顯得更加的寂靜。我扶著石弘軍和眾人來到火堆旁。
“剛剛是怎么回事?”黃曉傳將拾來的柴火加進火堆里。
我深深吸了口氣,“玉米,還記得……記得藍羽早上說的那起入室搶劫案嘛?!碧岬剿{羽,我的表情不由一僵。
黃曉傳見我提到藍羽,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明明來時還是三人一起,此刻藍羽卻僵直的躺在廢棄的草房里?!坝株P藍羽什么事。”黃曉傳苦笑起來,但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所有人都看著我,想來是不知道藍羽說的事與毛東強和馬帥有什么關系。 “我懷疑,毛東強和馬帥就是那起入室搶劫案的歹徒把?!蔽胰嗔巳嘧约旱念~頭,整理下自己所要敘述的語言,“首先,藍羽曾經(jīng)說過,懷疑入室搶劫的可能有兩名歹徒攜帶有槍械,人數(shù)上剛好和馬帥毛東強符合,并且剛剛也看到毛東強從他帶著的袋子里拿出了槍械,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他們遺留下的袋子里應該還有匕首一類的管制物品,以及搶劫來的財物?!标愄锬韭犖艺f完,將毛東強遺留下的袋子提到火堆旁,“呲”地將拉鏈拉開,袋子內(nèi)一目了然,兩把彈簧刀,一些金銀首飾和幾打疊放整齊的鈔票。很明顯,袋子里的東西已經(jīng)完全證實了我的推想。“剛好。”陳田木拿出袋子里的彈簧刀。
“你……你要干什么?”我被陳田木的舉動嚇了一跳,難道他真的和毛東強是一伙的?心中疑惑。
“嗯?!标愄锬景欀碱^,好似沒想到我會這么問,“幫他把鑲在肉里的子彈取出來?!标愄锬究粗胲?,話罷,陳田木將彈簧刀的刀刃在火上燒了燒,向石弘軍走去。
“咬著?!辈恢狸愄锬緩哪哪脕砹艘粭l毛巾扔給石弘軍,石弘軍會意,將毛巾疊好,咬在嘴里。“唔……唔!”隨后聽到一陣模糊的**。
我聽著都覺得一陣肉疼,不由撇過臉去,不忍看到石弘軍痛苦的模樣。
“好了?!逼毯螅牭疥愄锬镜穆曇簦肄D(zhuǎn)過頭去,石弘軍滿頭大汗的拿下嘴中緊咬的毛巾,毛巾上有一道深深地牙印,可見刨開傷口取出彈頭有多痛。隨后只見陳田木將手槍拿在手里,卸下**,從里面取出一顆子彈?!爸ㄖā庇脧椈傻对趶楊^上劃開,并將彈頭里的硝石粉末倒在石弘軍的腿上,用一根燃著火的細小木柴劃過,“呲呲”的一陣硝石引燃聲,隨后沒有任何準備的石弘軍一聲慘呼:“啊…… 啊……”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在山谷中回蕩,聽我的一陣毛骨悚然,慌張的四周張望,以為又有“阿飄”之類的東西出來嚇人。林瓏也連忙扶著慘叫的石弘軍,惱怒的看著陳田木:“你干什么呢!”
“以防傷口感染?!标愄锬久榱嗣榱汁?,淡淡的說:“讓我們看看那倆歹徒的袋子里還有些什么?!闭f著向袋子走過去,大伙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啊……啊……”就在我們圍著毛東強他們遺留下的袋子時,從樹林里傳來了毛東強和馬帥驚恐的呼喊聲?!鞍 怼戆 让让。 睆慕新曋锌梢月牫鏊麄兊幕艁y和恐懼。
陳田木皺著眉頭,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想過樹林里看看?!澳銈兞粼谶@里,我過去看看。”果然不出我的意料,陳田木正要轉(zhuǎn)身離去。
“等等……”我和黃曉傳同時出聲,急忙叫住陳田木,“現(xiàn)在我們最好別分開行動。”我看著黃曉傳,示意由他來說,“那可疑的司機將大家引到這個山谷來,先是藍羽遇害,現(xiàn)在也許是在對毛東強他們行兇,但是難保毛東強一伙和那司機不是一伙的,串通分散大家,好個個擊破?!秉S曉傳分析的很對,我對他眨眨眼睛,表示贊同。
陳田木聽到黃曉傳這么說,有些惱怒的看著我倆,大概覺得黃曉傳說的有道理,所以沒有動作。
“要不大家一同過去?”這時,身為導游的張麗終于說話了。我見陳田木對樹林里的毛東強兩人似乎很在意,同時也對他們兩個到底遇到了什么,會發(fā)出如此驚恐的呼喊聲感到好奇,細細考慮下,大伙一起去應該沒什么問題,也同意下來?!按蠡镆黄疬^去吧,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照應下。”
陳田木聽到我怎么說,第一個想樹林跑去,黃曉傳怕他出什么情況,也立馬跟了上去。打定主意,眾人都站起身子,林瓏也扶起右腿受傷的石弘軍。
“王哲,你打頭領路吧,這里你沒受傷了。”我看著這群殘兵傷將,對王哲說。
“我……我……為什么我啊,你……你也不是……沒受傷?!蓖跽芤娢疫@么說,身子一陣顫抖,大概是因為害怕的,連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
“我?guī)罚悄愕詈??!蔽覠o奈的說話,從火堆里抽出一個燃的正旺的火把,帶頭走向樹林。
“等…… 等等,還……還是我?guī)钒?。”王哲見我要他殿后,慌忙從火堆里抽出一根火把,搶在我之前帶頭走去,王燕跟在王哲的后面,隨后是張麗,林瓏扶著石弘軍一步一步慢慢的,看起來嬌小的林瓏扶著人高馬大的石弘軍還是有點吃力。我見況,上去托著石弘軍的另一只手。
“謝謝。”石弘軍感激的看了我眼,我笑了下,沒說什么,同林瓏一起扶著石弘軍快步跟了上去。
火把的光芒微弱,只能照亮周身的事物,幽暗的樹林在微弱的光芒下顯得更加的詭異。原本白天蔥蔥郁郁的樹林,此刻在昏暗的火光下,蔥郁的樹枝若隱若現(xiàn),如同長牙五爪的怪物般,繁茂的枝葉“沙沙”作響,我的心也被揪在一起,生怕突然跑出個什么東西來。“啊……”突然,前面?zhèn)鱽硗跹嗟囊魂嚰饨校业男牟挥傻奶崃似饋?,“靠,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不會真的出來了什么吧?!蔽倚闹衅呱习讼碌??!笆裁辞闆r?”
“沒……沒事,剛剛燕被一個樹杈碰了下,以為……以為是那東西……”前面的王哲回應。
“那快走吧,我們盡快跟黃曉傳他們會和。”我見不是“阿飄”之類的東西,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