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長天一碧纖云散。迷迷蒙蒙的月光,懶散地灑下,斑斑駁駁的夜空,靜寂無比。
卓一飛在屋頂閉目凝神,警覺地關注著四周任何一絲響動。
忽然一陣羽箭的破空之聲呼呼而來,箭頭帶著火焰,卓一飛擰身一個翻滾,落到地上,雙刀飛舞,猶如龍蕩九霄,擋住了部分火箭,但是飛蝗般密集的箭支實在太多,從四面射來。如繁星般射入客棧,頓時火光大起,客棧里面立馬亂了起來,慘叫聲,呼救聲,烈火燃燒木柱發出的噼啪聲,混成一起。
倉促間,徐政等人護著劉仁第一時間沖出了火光四起的客棧,立即被一伙手持兵刃的悶面人圍住。約二十余人,服飾各異,身形愧偉,卻一致蒙著面孔,顯然不想讓對方知道身份。
一名藍衣人亮出一桿金槍,森然地道:
“諸位,我等不為其他,在下小女病重,只要你們肯留下千蛇圣水,救我女兒一命,在下感激不盡,放你們安然離去,絕不傷你們性命!”
眾人一陣疑惑,心想,我們根本沒有什么千蛇圣水,他們如何會來搶到我們頭上來呢?莫不是搞錯了,看那來人絕非等閑之輩。
于是卓一飛上前一步道:
“各位好漢,我們身上沒有你們所要的東西,想必各位情報有誤搞錯了吧?”
那人冷哼一聲,道:
“我的情報不會錯,正是你們一行八人,千蛇圣水是好東西,可治療極為怪癖的雜癥,常人喝了可增加十年內力,垂死之人也可以復活,雖說是寶貝,但是揣在懷里,沒命喝,那也是可惜,還不如給我去救我女兒,我愿意用家傳的星痕劍交換!足以證明在下的誠意,如若不然,別怪在下失禮了。”
“星痕劍?莫不是一槍震河內的白淑華?曾經威名顯赫受人敬仰的金槍白淑華,怎么你也干起這搶1劫的勾當?”
徐政冷笑道。
藍衣人一聽,扯下臉上的面罩,苦笑道:
“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一切只因小女一年前得一怪病,四處尋良醫均無效果,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我聽人說千蛇圣水也許可以治療此病,又得知今日有人攜此物經過此地,故而來期望用家傳星痕劍交換,若交換不成,那只能…..”
薛瑞單刀一挺,怒喝道:
“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有什么千蛇圣水,你怎么還要糾纏不清啊,你女兒有病就該去尋醫問藥,在此地徒然浪費時間,貽誤病情?!?
白淑華也是烈性漢子,一聽此話,也怒道:
“哼!我好言相向,想以家傳寶劍相換,你等卻不識抬舉,那只好對不住了。”
說罷,左手一揮,其他人便拔出兵刃殺向眾人。
徐政凌空一掌拍出,一名黑衣人便倒飛出去,口吐鮮血,而薛瑞等人則牢牢護在劉仁旁邊,單刀飛舞,不讓一人靠前一步。索命無常施斌跟胡飛揚分別護在兩側,抵擋住來犯的黑衣人。
百花神鞭舞動神鞭,如金蛇當空飛舞,勢力無窮,鞭子破空之聲強勁無比,與五名黑衣人纏斗在一起,絲毫不落下風,那五人的兵刃與神鞭相交,不時發出噼啪之聲。正當他與這幾人僵持之聲,空氣中驟然射來一抹
寒光,直沒入趙大成的咽喉之中,頓時那神鞭脫手,如無頭之蛇,掙扎幾下便掉落在地上,左手緊緊捂住了咽喉,血如泉涌。
卓一飛見趙大成生死未卜,當下憤怒無比,左腳猛地往地面一震,飛起許多沙石,雙刀一舞,那些沙石被勁氣舞動,如見血封喉的暗器一般勁氣十足飛向眾人。頓時沙石蔽天,陰風怒號。
“撲撲”幾聲,那沙石勁道十足地穿透了幾名黑衣人的胸膛,眼見不活。
以卓一飛為中心,一道道巨大刀光漫天激射,如山川崩裂,虛空撕碎,萬馬奔騰一般擊向白淑華,那白淑華見刀勢兇猛,金槍如猛蛟飛舞,電光火石間蕩開那一股強力的刀芒,宛如萬里銀河從九霄之外排山倒海而去,招式絢爛兇猛,奇快無比。
卓一飛刀意連綿不絕,悠然接下那疾風驟雨般的剛猛槍法,手中施力,雙刀瞬間如蛟龍施威,橫江而過,萬獸低頭頂禮膜拜,風云變色,猛烈的刀風中,幾節枯枝如死神射出的利箭一般,瞬間穿過了幾名黑衣人的胸膛。
白淑華暴怒不已,金槍轟雷般刺出,氣勢如長虹,一道道絢爛無比的槍芒拔地而出,化作虛虛實實的碎影,真假難辨地擊向卓一飛。
卓一飛心中暗暗嘆道,此人槍法著實了得,比雷震天還有厲害幾分。
瞬間,那刀芒化作了一層刀霧,刀霧自刀刃涌出,彌漫在周圍的環境,迷離眾人的眼睛,一種恐懼的恍惚感驟然掠上人的心頭,仿佛死神的雙手在輕輕撫摸每個人的心房,到處都是刀,刀化作了霧,鋒利無比的霧,空氣中猛烈的罡風吹起,在無比強力的壓力之下,白淑華金槍一收,舞出千萬重槍影,翻江蹈海,建起了一堵堅不可摧的槍墻。
“?!钡稑屜嘟?,強力的勁氣相撞,周圍的空氣震蕩起來,二人被震退十余步。
白淑華手中一緊,金槍凌空一抖,罡氣帶起無數沙塵,那些被勁氣帶起的塵土,如一條氣勢浩蕩的土龍一般隨著槍氣直沖過去,趨勢強勁,穿風破空,氣勢無比強勁。
這時卓一飛瞬間揮出萬重刀影,刀芒的氣勢如翻江蹈海,風雷陣陣,驟然天地失色,迎上那嚎叫著的土龍,瞬間那刀芒從土龍中間鋒銳地穿膛而過,直沖白淑華,千鈞一發之際他擰身一躲,終于避開那刀芒,正欣喜之際,本以為此招已過,然后眨眼間風雷又起,本已消失的刀光,猛然從地面呼嘯而出,唰,從白淑華胸前掠過,一道深深的刀痕,鮮血泉涌。
“好刀!”他將金槍駐在地上,穩住身形,傷口雖深,但不足以致命。
“看來是我女兒命該如此,得不到這千蛇圣水,我沒有能力從你們手中得到這件東西,我已敗了?!?
清風刀胡飛揚正欲上前一刀結果了他,徐政一把攔住了他。
“慢!其中定然有隱情,趙大成方才被人突施暗器斃命,在他們身后還有人,我們必須將事情搞清楚,不可魯莽,以免中計?!?
轉身對白淑華道:
“方才我查看了趙大成的傷勢,乃是被一銀針穿喉而過,一擊斃命,這銀針可是你們放的?那勁道霸道無比,且施放的力道強勁,定然內力不在我之下?!?
白淑華定睛一看,搖頭道:
“我白淑華一向光明磊落,從不使
用暗器,況且我們人數眾多,無需借助外力偷襲。這銀針絕非我等之物。”
徐政眉頭一皺,道:
“那會是何人?難道非置我等于死地?諸位是從何得知我們身上帶著千蛇圣水?是何人告訴你們?我們身上并有未此物啊?!?
白淑華疑惑地問道:
“諸位真的沒有千蛇圣水?”
薛瑞大聲道:
“有便有,沒有便沒有,大丈夫光明磊落,說沒有就是沒有,還能騙你不成!”
白淑華嘆了一口氣,回憶道:
“昨天中午來了一術士,說能治我女兒的病,我便讓他嘗試一下,然后他說這世間有一種叫千蛇圣水的藥可以治好她的病,此要有起死回生之效。今天會有一行八人攜帶此藥經過此處,于是我便派人早已在各處路口守候,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只有你們幾位符合特征,見你們在此處落腳,便在今夜動手,不曾想技不如人,哎……要殺要剮隨便處置吧,但請各位大俠留下我這幾位朋友的性命,今日之事我白淑華一人承擔!”
說罷,手扶金槍,單腿跪地,神情中卻依舊透著一股不屈的英雄氣概。余下的幾位黑衣人也單腿一跪,齊聲要求赴死。
卓一飛敬佩于他的氣概,將他扶起,思索了一下,道:
“其中必然有蹊蹺,雖然我不知道此人目的如何,但總感覺此人有用心,迫切希望加害于我們中的一方,我們小心為妙,盡快離開此處?!?
這時,薛瑞喊道:
“我在山寨也有人通風報信,那下山打探消息的手下也有人傳消息給他,說是有富商經過那條路?!?
劉仁道:
“我們此次出來,行蹤是極其保密的,照理說不會出什么岔子,難道有人刻意安排傳出消息,叫江湖人物伏擊我們?總之還是先上路直奔青州吧,那里有古力安排人接應,想必比較安全。”
眾人點頭稱是,對白淑華道:
“今夜之事想必有其他隱情,我們相信你是光明磊落的漢子,趙大成之死與你無關,我們有要事在身,需要盡快趕路,如果你能查到何人從中作梗,請盡快通知我們,我們定然將那伙人死無葬身之地?!?
“多謝各位大俠不追究我!此時在下確實慚愧,今后無顏面對江湖英雄,他日若有用的著在下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隨后眾人將此次行動的前因后果告知了白淑華,此人也算一方豪杰,聽聞此事便從自家找來良駒六匹,以供更換,加上原先的七匹,總共十三匹馬,如此數匹馬可以更換,這樣可連續行路,毫不停頓。
一行七人跨馬疾行,徹夜不休。
一路上徐政一直在思考此事,最終感覺頭緒不是十分明朗,隱隱中感覺有人在安排這一切,將一些危險引向他們??赡苓@八人中有內奸,在向那個勢力傳遞消息,引來各路的追殺。自己和卓一飛,劉仁可以排除,而薛瑞是后來才加入,趙大成已死,也可以排除,那嫌疑最大的便是胡飛揚,施斌和柏柳了。但是如果是絶魔塔的人做的,那為何血煞和奕風為何不親自出現?只要他們兩個來,那自己和卓一飛定然無法抵擋。
于是決定中間不做停頓,直奔青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