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撫了這位脾氣暴躁的靜海姑娘,齊一鳴累得癱坐在地,小菊也跟著長吁短嘆的抱怨自己遇人不淑,跟了齊一鳴后處處受氣。
遇人不淑?那是什么跟什么啊,小菊自從遇到了九娘之后,怨婦情緒越發(fā)嚴重,為了避免腦海中充斥小菊的哀怨聲聲,齊一鳴趕忙找話岔開。
“對了小菊,剛剛那個發(fā)帳篷的大兵說了句什么來著?”齊一鳴剛才領帳篷之時,負責內(nèi)勤的那名虎賁軍士對他交代了幾句,因為急著回去實驗“鳴網(wǎng)”,齊一鳴壓根兒就沒仔細去聽,這會兒突然想起,仿似是什么聽要緊的事。
“不就是讓你去六皇子那里一趟,說是問個話?!毙【諔醒笱蟮幕卮鸬?。
怪不得自己忽略了這話,原來是要去面對六皇子這事。齊一鳴有些猶豫,對于這些熟悉自己的人,他還是希望少些交流為好,免得被人認出。轉(zhuǎn)念又想到此刻還在九娘房中心心念念的盼著能被解救的宋杰小哥,哎,拿人手短,果然不假。
該面對的遲早總要面對,齊一鳴覺得不論結(jié)果,先去六皇子那里虛晃一槍再說。
“禿胖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你還真準備幫那個小白臉?。俊币孕【湛磥恚昧四莻€宋杰一筆就已經(jīng)足夠,過幾日在這營中四下打探一番,在尋個機會就開溜。哪里顧得上什么六皇子、小白臉的干干細細。
齊一鳴終究還是沒有學到小菊那般厚顏無恥,做個白吃白拿的癩子。本來想著雖然大營了宋杰,但這事也是要能拖就拖,越晚與六皇子接觸越好??扇缃窦热蝗思抑鲃觽髟掃^來了,自己又還打算繼續(xù)在大營中度過一段日子,那還是將此事早早做個了結(jié)的好。
邊尋思著自己周身還有沒有什么明顯的破綻,齊一鳴這會兒已經(jīng)來到了六皇子的帥帳前面。大營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帥帳前這個看起來鬼鬼祟祟,不住往帳中偷瞄的紅臉少年。
“干什么的!”侍衛(wèi)見齊一鳴還想上前,腰間的佩刀出鞘,厲聲問道。
“呃,那個,剛剛有人傳話說,六皇子讓我來一下。”齊一鳴這會兒是進退兩難,想要撒腿就走是全無可能了。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睅ぶ新曇麸h出,齊一鳴一聽這聲音,差點矢口叫出“二哥!”來。
果然,門簾一掀,卻是邵奇峰闊步出帳。
“稟邵大人,這個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大帳前繞了幾圈了,還說是六皇子讓他來的?!绷硪幻绦l(wèi)上前恭恭敬敬的回了邵奇峰的話。
“哦,你說是六皇子召你來的,你是哪位?”邵奇峰上下打量著這個紅臉少年,盡管此人面生的緊,卻總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見到二哥齊一鳴更是緊張,支支吾吾的說:“那個,我,剛剛?cè)ズ笄陬I了一頂帳篷,管事的說,那個,六皇子,叫我,問話?!?
不長一句話被齊一鳴說的斷斷續(xù)續(xù),連邵奇峰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對起來。不過城府如邵奇峰,此刻依舊是不動聲色:“原來你就是那個燒毀了帳篷的魔修?!彪S即對那兩名侍衛(wèi)揮了揮手:“沒事了,此人正是六皇子剛剛召見的?!?
再轉(zhuǎn)過臉,邵奇峰對著齊一鳴比了個請的姿勢,退開半步,讓他能進入大帳。
齊一鳴心里說了聲“好險!”,盡量躲著邵奇峰,便要往帥帳行去。
邵奇峰此時卻突然抬起右手,魔功注入,便向齊一鳴的左肩拍去。措不及防之下,齊一鳴立刻運轉(zhuǎn)了魔功,雙手架在左肩之上作勢防守。
“不要暴露功法!”小菊急忙提醒。
齊一鳴這才想起不對,連忙收了魔功,只用雙手去抵擋。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然而邵奇峰的右掌卻遲遲沒有落下,只在半空中畫了個圓弧,便又收了回去。
兩名侍衛(wèi)一時又是劍拔弩張的沖上來想要保護邵大人,卻被邵奇峰喝退:“干什么,我就是隨手抓個蚊子。”
兩名侍衛(wèi)面面相覷,齊一鳴更是不知所謂,這寒冬臘月的北國邊疆,哪里會有什么蚊子。
“快進去吧,六皇子還等著問話?!鄙燮娣鍖τ趧倓偘l(fā)生的一切仿似當做兒戲,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自己便抬腿走了。
齊一鳴看著倆個侍衛(wèi)依舊滿臉警惕的樣子,趕忙掀起門簾進了六皇子的大帳。
只是隔著一層氈布,曹靖對于剛剛外面的一切聽得一清二楚,見齊一鳴進來,就問道:“就是你燒了老子的帳篷?”
齊一鳴拱手作揖的動作停在半路,兩只手僵在臉前,不知如何是好。聽六皇子這口氣,看來是責怪多些,也難怪,一向愛財如命的他,平白被人燒毀了帳篷,怕是沒有什么好脾氣的。
曹靖此時一攤軟肉圍坐在火爐前面,腦子里思索的卻是如何在這個看起來不怎么富裕的散修身上榨出點油水來。這些天來胖子組織了幾波斥候去邱谷方向打探,得來的消息并不怎么樂觀,再加上輕風部從城內(nèi)發(fā)回的消息,據(jù)說玄境邱谷一代的仙修已經(jīng)開始集結(jié),打算和齊文俊的部隊匯合之后再對虎賁大軍形成合圍之勢。胖子當然不會去做那砧板上的魚肉,想到身后還有不少虎賁散修跟隨,若是組織一番,倒也是可用的力量。誰知曾虎那惡婆娘倒是跳出來也要選人,開玩笑,胖子這種雁過拔毛的人,每個魔修進入大營還要交上五十兩銀子作保證金,這幾個被九娘挑走的人不出力也就罷了,這錢可不能再逃。
齊一鳴看著曹靖這會兒的眼神,像極了菜市場上挑選牲口的那些販子,便知道這胖子一定是動了什么吃拿卡要的心思了。齊一鳴這會兒雖不是身無長物的窮酸魔修一個了,但是不論是輪回鼎還是繞指柔那都是自曝身份的家伙,更何況也是萬萬不能被這胖子給順走啊。再有點值錢的物什就是宋家的那塊“檀色”了。對了,宋杰不是說他們可是河洛大戶么,那么這個冤大頭,就非你們河洛宋家莫屬了。
齊一鳴趕忙繼續(xù)把自己這一禮做完,搶著說道:“六皇子,其實我是來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