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馬己備妥?!彼睦浜?jié)B出了額際,卻絲毫不敢流露出一絲絲痛楚的表情。
自行束好發(fā)的谷梵還是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他微微瞇起眼?!蹦悴皇娣??是不是肩上的傷又疼了?還是我讓別的小廝隨我進(jìn)宮服侍吧?!?
他不經(jīng)意的關(guān)懷問候今段晴精神大振?,F(xiàn)在就算有天大的痛她都能一口氣吞下了;為了報恩,為了他,她怎樣都沒關(guān)系。
“我可以,我可以跟您進(jìn)宮服侍著,我沒事,只是有點冷,等一下走動、走動就不會了?!彼龔?qiáng)忍著肩頭陣陣火燒般的刺痛,情急地道。
谷梵有些懷疑地看著段晴,但見到她一臉的懇求,只得答應(yīng)了。
“你會騎馬嗎?”
聞言,段晴愣住了,”我……什么?”
“你不會騎馬的話,難道要走路隨著我上朝嗎?”
“我……會。”她一咬牙。
她的表情不太可靠,谷梵忍不住挑眉?!蔽铱茨氵€是先回去休息著,我讓別的隨從跟著就行了?!?
“王爺,我可以的,我以前也騎過馬,所以一點都不會有問題?!钡貪M臉懇求,”求王爺不要換下我吧!”
不知怎地,谷梵不忍心拒絕段晴的殷殷懇求,他捉摸著心底奇怪的情緒.匆忙間也只得胡亂答應(yīng)、”那好吧!走!”
她點點頭,緊握著的手心隱隱地滲出汗來?!笔??!?
肩頭上一片濡濕刺辣的感覺,她模糊地想著,或許是方才落下的雪花沒有拂掉,融化之后沁疼了傷口吧……
谷梵特意吩咐馬夫給段晴一匹性情溫馴的小牡馬,還讓她騎著小馬但慢地跟在后頭,他也放幔了動作好讜她眼得上他胯下的千里駒。
腌著馬慢幔地前進(jìn)著并不可伯,段晴一下子就適應(yīng)了,可是當(dāng)她握緊巴繩,坐在馬背一步一步前進(jìn)時,肩頭傳來的陣陣椎刺令她頭也昏、眼也花,可是她依舊強(qiáng)自忍著,并暗自期望京城快些到……
谷梵上朝去了,段晴牽著馬在宮外候命著,陣陣的寒風(fēng)刮得她好冷、好冷,肩上的陽一發(fā)不可收拾地痛了起來。
她強(qiáng)忍著一陣又一陣的最眩,咬緊下唇.癡癡地等候著他下朝。
等到日近午時,天也漸漸地放晴了許多,谷梵才和一班大臣出了宮殿,隨即翻身上馬,”走,回王爺府?!?
“是。”她有些艱難地要上馬,腦際一陣量然,小腳也踏滑了馬鎮(zhèn),若不是有健壯的馬身靠著,她幾乎癱倒在地。
谷梵盯著她,微蹙的眉頭鎖著淡淡的關(guān)切?!蹦悴皇娣?
?”
段晴自早上到午時都沒有進(jìn)食過半粒米、半口水的,傷口痛得身子酸乏、頭也量,可是她依舊堅強(qiáng)地對他嫣然一笑,”我不要緊,只是……天冷了些?!?
她的藉口都是天氣冷。
谷梵自她臉上卻也搜尋不出什么蛛絲馬跡來,只得沉聲道:”還能上馬嗎?”
“可以。”
段晴左爬右爬,怎么爬也爬不上去,實在沒有力氣了。
谷梵也看不下去了,陡然勒馬轉(zhuǎn)向她,一把將她拎上了馬。
她驀地倚在他胸膛前,心不由得大大一坪,”王爺……”
“坐好,當(dāng)心律下馬了?!彼谅暤溃骸笨礃幼硬荒茏屇銌为氃亳{馬,我們一道回去吧!”
“那我騎來的馬怎么辦?”
“它自然會跟著我們走的?!惫辱髶P聲一喝,手中的韁繩一揮.干里駒很快地奔馳出去。
小牡馬極有屬性反飛快地緊隨在后。
段晴緊緊地握著他揪著韁繩的手,雖然肩上傷口被震得好疼,可是倚靠在他胸膛前的滋味實在是太好了,她的背緊緊地抵著他沉穩(wěn)強(qiáng)健的心跳,她的心也跟著馬飛馳的蹄步一樣.抨坪、坪坪地跳得好怏……
回到王爺府后,谷梵和不語一道在”索懷清遠(yuǎn)”的暖閣中用午膳,段晴這才得空回自己的小屋里吃飯。
丫鬢們已經(jīng)將粗瓷大碗放置在桌上,陣陣食物的香氣引得她食指大動。
她實在餓極下,又累得頭昏眼花,肩頭又是冷、又是痛,衣衫緊緊地黏住了她的肌膚。她好想脫下衣衫,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再好好地?fù)Q藥包扎,可偏偏又沒法子。
段晴只得先坐下來吃飯,等吃飽了之后再來打理傷口的事了。
托盤上有一大碗白米飯,上頭堆了些青菜、蘿卜,還有一大塊鹵得紅通通的紅燒肉,段晴心中充滿感恩,興高采烈地扒著飯。
可是吃沒兩口.她的肩頭越來越痛,到最后連碗都端不住了。
“哎吁!”她咬著牙,只得先解開了衣衫,等到厚厚的青色冬衣褪下的剎那,她幾乎被肩頭上的景象嚇到。
她兩件白色中衣在肩頭和手臂處都被血漬給染紅了,原來她一路上感覺到的冰冷、濡濕感覺竟是血……
好痛!
她閉了閉眼,緊咬著牙,慢慢地褪下中衣,可是傷口和血塊已經(jīng)黏住了衣衫和肌膚,如果強(qiáng)硬扯下來的話,可能又會引得大出血。
她好害怕,因為她從未見過這么多的血,可是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或傾訴了,一
切都要堅強(qiáng)起來。
無論是爹在的日子,還是爹初去世的那些日子.她不也是這樣堅強(qiáng)地然過來的嗎?
不過是肩上的傷罷了,流點血也不會死的。
雖說如此,段晴還是吞了口口水,狠下心來用力扯下衣袖。
劇烈的痛楚像雷一樣劈中了她,她低低地尖叫了一聲,隨即又死命地咬住唇瓣,不讓一絲呻吟再逸出口。
她勉強(qiáng)躇到了床邊,取出了藥粉和乾凈的布,拭凈了傷口上模機(jī)的血塊,倒了快半瓶的藥粉才讓不斷涌血的傷口勉強(qiáng)止了血。
段晴顫抖著手將布條緊緊地綁上肩頭,貝齒死命地咬著布條,將肩頭勒得緊緊的,不教半絲血潰再流淌出來。
等到換上了暖和的乾凈冬衣,她再也撐不住地眼前一黑,累得量倒在枕上。
直到有人輕敵她的房門,她才幽幽蘇醒過來,勉強(qiáng)地?fù)纹鹕碜拥溃骸笆钦l?”
“是我.荀譯。”是荀譯總管!
段晴一鷥,就要下床去迎接,可是她才一動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荀譯自行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怵目驚心的景象?!斑@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多血衣?”她掙扎著要下來,他一個箭步向前按住了她?!眲e再亂動,妨的傷口又裂開了是不是?”
她的嘴唇煞是慘白,驚惶地道:“荀譯總管,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注意……”
他溫和的眸光漾著一絲隱約的驚跳,”你為什么這樣做?”
她愣了一下,“我……我沒有啊……我沒有做什么……”
“我知道你今天一早就去伺候王爺,還限著王爺進(jìn)宮去。”他緊盯著她,滿臉迷惑和不解,”為什么?究克是什么原因讓你女扮男裝,無論怎樣都要跟隨著、服侍著王爺?”
她大大一驚,“你知道我是女的?”
“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彼麤]好氣地道。
“可是他們都看不出來……我是漏了什么破綻嗎?”她的胸口也都綁得扁扁的,根本看不出的呀!
荀譯想笑.卻因不知她是何居心,因此依舊沉著一張臉.“為什么?為什么要女扮男裝混進(jìn)府來?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段晴茫然地想著,又釁又痛,腦袋根本反應(yīng)不靈。
“對,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服侍王爺,好好地伺候他一輩子……”她慌忙地辯解。
荀譯盯著地,“你對王爺有意,想藉此飛上枝頭做鳳凰?還是想攀附在王爺身邊做妻、做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