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丹正想著,見朱復伸手向她的胸前,挑起汪正的那塊玉查看,好奇問道:“哪里來的玉?成色倒不錯!不過你不是一向不愛戴這些么,怎么突然戴一塊?”
寧小丹一撇嘴,將汪正與她的交易和養玉之說跟他講了。
“這種說法我也覺得新鮮呢!”朱復笑道:“不過廣西府那邊蠻夷族不少,常有一些奇怪的風俗也很正常!”
“就怕那小子作弄我!”寧小丹捏著玉擔心說道。
“他不過一個少年,有時孩子心性,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朱復笑著勸解道。
寧小丹一聽不高興了,撅著嘴跟他撒嬌道:“你可是我老公啊,你跟他只有幾面之緣而已,怎么幫著他說話呢?”
逗得朱復笑起來,伸手在她小鼻子上點了一下,寵溺說道:“他關我何事?為夫還不是怕你氣壞了身子嘛!”
“這還差不多!”寧小丹仰靠著他,滿意說道。
接下來,寧小丹與朱復商定好下午如何配完成汪正交給的任務后,兩人這才開始說其他。
快樂的時光總是太短,沒到酉時,護送朱復的太監被過來催了。
兩人不動聲色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說著話,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在護送太監再一次催促時,寧小丹提出要送朱復到外院,朱復拉著她就要一起出去,負責把守內外院門口和送朱復過來的太監當然都不同意。
寧小丹卻不依,拉著朱復不松手,朱復也很堅持,但太監們哪肯通行?
一群人站在院門口爭執起來。
“干什么?”廊下的英、霞兩位姑娘見勢不對,走過來喝聲詢問。
“今兒個天氣涼爽,我要送相公到外院,以圖多聚些時刻!”寧小丹理直氣壯說道。
“突然出什么妖蛾子?不可!”霞姑娘冷著臉一口拒絕。
“喝!沒想到一味的忍讓倒換來了理所當然的拒絕!”寧小丹生氣說道:“今天我還非出去不可了!”說著,她便拉著朱復向外走。
把守的太監趕緊攔住。
“丹妹,不讓出去就算了!”朱復拉著寧小丹道:“干脆為夫也不走了,走,咱們回屋繼續聊天兒,我還巴不得宿在這兒呢!”
“好啊!”寧小丹笑著說道。
兩人手牽手便往回走,護送的太監忙過去攔住。
寧小丹生氣了,柳眉倒豎,罵道:“這送也不準送,留也不準留,一點情面也不給!好啊,看來本姑娘今天非得拼著命爭一爭了?”說著,她便挺著個大肚子向為首的護送太監撞去。
那太監嚇得差點兒魂飛魄散,趕緊避到一邊。
“兩位姑娘,你們看……”他心有余悸看向英、霞兩位姑娘,為難說道。
英、霞兩位姑娘遲疑著。
寧小丹冷笑道:“相公啊,你看你手無寸鐵,我又大著個肚子,他們卻極怕我們呢?連出個外院也不敢放行,看來都是些不中用的銀槍蠟箭頭!走,咱們回房,看他們把我們怎么樣?”說著,牽了朱復便往屋里去。
護送太監們忙又攔住,如臨大敵。
“要送出外院也可以,但休想耍花招!”英姑娘開口了,瞪著寧小丹說道。
寧小丹聽她同意,懶得再爭論,牽了朱復往外走,冷哼一聲說道:“簡簡單單的一件事,非要鬧得人生氣……送你出外院而已,緊張得好似本姑娘要長了翅膀飛了似的,真是好笑!”
“算了,別生氣!”朱復笑著安慰道:“不必跟小人一般見識!”
被罵作小人的一干太監悶頭走在前前后后,不敢作聲。
英、霞兩位姑娘也一左一右護送著兩人往外走,臉色不好看,卻也沒說什么,雙眼警惕地四下里打量著。
快接近外院的門口,兩人還要繼續往前,卻被攔住了,寧小丹也懶得再抗爭,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站在原地,她與朱復慢慢道著別,瞟眼看了一眼霞姑娘,心想:自己按汪正的要求已經做到了,只是剛才見汪正那小子一直站在屋門口看熱鬧,也不知他如何能從霞姑娘身上盜得匕首去。
見兩人只是親熱說話,英、霞兩位姑娘及太監們的面色緩和多了,不過陪站了好一會兒,見寧小丹兩人的話沒個完的意思,護送的太監不耐煩起來。
“朱公子,時辰不早,該回院了!”因為面對的不是寧小丹,護送太監頭目的語氣并不太好。
“丹妹,那我走了,你好生保重身子!”朱復叮囑道。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寧小丹笑道:“不過你也要保重身子,七天后再來,可別讓我看到你瘦了!”
“放心吧!”朱復點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也沒什么好談,只得告別。
寧小丹看著朱復消失在門口,這才轉身回內院,一扭頭,見汪正趴在內院和外院門口處看熱鬧,一臉悠閑的樣子。
這臭小子,不會是在戲耍自己吧?寧小丹皺眉暗想。
舉步帶頭走回內院,經過汪正時,她沖他使了個征詢的眼色。
“姑娘真是,好好兒的今天怎么想著要送朱公子到外院了?”汪正卻一臉無辜地笑著問道。
寧小丹無語,心道:不是你這臭小子提的要求么?還裝什么裝?
但她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后面還跟著英、霞兩位姑娘呢!
“我高興!”她甩了汪正一白眼,沒好氣答著,扶著腰慢慢走回自己房里。
春草跟進來,關心問道:“姑娘今天心情不高興么?非要送朱公子出去,剛才奴婢替你捏一把汗呢!”
“怕什么?”寧小丹笑道:“如今我可是稱世珍寶,他們敢把我怎么樣?”
“他們倒是不敢!”春草笑道:“就怕你氣著自己,撞向他們時無意間絆倒!”
“放心吧!”寧小丹摸著肚子笑道:“我自有分寸!”
不過嚇嚇他們而已,她哪會因此傷了自己和孩子?沒過多久,他們便可以逃出去了呢!
惦記著汪正答應的事,她跟春草隨便聊了幾句,便推說有些倦了,打發春草回房去。
等春草一走,她便迫不及待來到汪正房間。
此時汪正卻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郞腿,旁邊一個小幾上,泡著一杯茶。
“事情怎么樣了?”寧小丹著急問道。
汪正卻笑而不語,端起幾上的茶杯來,慢慢吹著浮葉。
“少跟我故弄玄虛,還不快說!”寧小丹板著臉催促道。
汪正看向她,指指自己對面的椅子,笑道:“瞧你急得猴子似的,一點也沉不住氣,挺著個大肚子也不嫌累,坐下來,咱們聊聊天!”
“你才猴子呢!誰有閑功夫跟你聊天?”寧小丹白他一眼,想起他今天連霞姑娘的身也沒有近過,猜他定是沒有到手,現在正糊弄自己呢!
“你是不是沒有得手?”她在椅子上坐下來,瞪著他問道。
“你說呢?”汪正喝了一口茶,看著她笑問道。
一見他這樣,寧小丹惱了,一拍桌子道:“你這臭小子,少來忽悠我!你不就想借此次機會拿捏我么?少來這一套,大不了我將這玉砸還給你,咱們一拍兩散,那事兒我自己想辦法!”
聽她聲音明顯放大,汪正急了,忙將茶幾擱桌上,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這女人真是……那事兒是在這白天能說的么?今晚你留著門,我過來找你!”
“屁……”寧小生氣罵道:“你只需給我一句明話,到底得手沒有?若已得手,那東西不大,你現在給我不就行了!”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想她們將東西拿回去才甘心?”汪正著急說道。
寧小丹一聽,眼前一亮,高興問道:“這么說得手了?”
汪正無奈點了點頭。
“那好,晚上我便等著你,若是忽悠姐,小心你成真太監!”寧小丹壓低了聲音威脅道。
“不用等,”汪正說道:“也許會過來得遲呢,你留著門就好,自己先睡,我過來會叫醒你!”
寧小丹一聽又狐疑了,心想:不對啊,到現在霞姑娘都沒叫嚷匕首被盜,這汪正卻說已經得手,分明是騙自己的吧?
“你小子是不是晚上現去偷來給我呢?”她瞪眼問道。
“你別管!”汪正神秘笑道:“到時給你東西就是了!”
寧小丹想了想,警告道:“若是真沒有得手,你別冒險去盜,那英、霞兩位姑娘警覺得象狗一樣呢!”
只怕迷香之類的東西對她們都沒有作用,汪正手無寸鐵,更沒功夫,如何是兩位姑娘的對手?若真去盜,豈不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你這是關心我么?”汪正盯著她笑問道。
“屁……我怕你打草驚蛇!”寧小丹白他一眼道:“你不重要,那匕首可重要呢!若是讓他們警覺,藏得深了,我便更不易拿回了!”
“瞧你老是屁啊屁的,”汪正夸張地上下打量著她,嘴中“嘖嘖”出聲,搖頭嘆道:“面容如此嬌好,可惜口出穢語,真是可惜,可惜啊!”
“去!”寧小丹瞪他一眼,轉身回自己房里,心想:小屁孩兒,可惜什么?姐既不是你老娘,又不當你媳婦的!
看看天色,太陽已經下山,暮色四起,光亮卻仍將西面小半天空映得亮堂。
雖是末夏,黑夜卻仍然來臨得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