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下了整整三月的雨,洪水泛濫,幾乎都要淹沒半個魔宮,長老們憂心忡忡,都說天顯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禾錦向來不關心這些,她整日在魔宮飲酒作樂,歌舞升平,每次不是醉著,就是睡覺,很少能見她放下酒瓶子。
柳無言苦口婆心勸了她很久,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禾錦就是不說,還一個勁地拉著他喝酒,強行給他也灌一大口酒。
她此番回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柳無言還記得她剛回來的那天,魔宮也是下這般大的雨,她突然出現在他門口,渾身*,像個落湯雞,一頭扎進他懷中。
柳無言只見過她兩次這般模樣,一次是在皎月宮,為了余子書,而這一次不必想也知道是為了誰。
也只有那個人,才會讓她再三地失態。
禾錦從那以后就大變了性情,越發如妖如魔,就和在皎月宮那般喜怒無常,整日飲酒作樂荒淫無度,可她再也沒有真正開過顏。
柳無言嘆了一口氣,穿過溢滿酒味的宮殿,遣退了鶯鶯燕燕的舞女,一路來到她身邊,“禾錦,別喝了!”
禾錦半倚著床榻,衣衫凌亂地不像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手執酒杯笑著望向他,“你把陪我喝酒的人都遣退了,誰來陪我喝酒?”
“禾錦。”柳無言語重心長,朝著她走過去,“你這樣只會讓愛你的人心痛,不會讓傷害你的人難過,你何苦要這樣折騰自己?”
“噓!”禾錦瞇起眼睛,那眼中總有勾人的漣艷之色,“誰是愛我的人?”
柳無言突然就啞了聲,直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你喜歡我?”禾錦突然就笑了起來,她拉住他的衣袖,將他一把拉到塌上,和她之間只隔了很近很近的距離,“柳無言,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
柳無言撐在床榻上,對上她的眼睛,第一反應想反駁,可是最后還是只有狼狽不堪地逃離。
禾錦緊緊拽住他的衣袖,放聲大笑,那笑聲入耳如錐如刺,“柳無言,連你都喜歡我,為什么唯獨他不?”
宛如一記針扎在他胸口,疼得麻木。柳無言背過身,僵硬地任由她拉著衣袖,有些呼吸不過來,“為什么這么多人喜歡你,你唯獨只喜歡他一人。”
“誰說我喜歡他了?”禾錦笑著癱軟在塌上,笑得花枝亂顫,扯著他的衣袖將他拽到自己身邊,眼中盡是妖艷之色,“柳無言,你覺得我非他不可?”
柳無言狼狽不堪地別過頭,不敢與她直視,“是你非他不可!”
“是嗎?”禾錦冷笑了一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翻身壓在身下。
紅衣鋪撒在他身上,長發如墨,伸出的手臂卻白皙如玉。她坐在他腰上,垂頭看著他,伸手曖昧地勾勒著他的唇角,“其實仔細看看,你模樣長得真清秀。”
柳無言抓住她的手,難堪地加重了聲音:“禾錦!”
“怎么?”禾錦低下頭,身上一股醉人的酒香四溢,勾得人失去理智,“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證明我不是非他不可。”禾錦笑著俯下身,輕輕撫摸著他的脖頸,扯開他的衣襟,在他唇邊落下細碎的吻。
一道驚雷在柳無言腦中炸開,燒得他失去理智。他眼里只看得到那一片紅,只感覺得到她冰涼的手指在脖間游走,奪取了他全部的意識。
細碎的吻來到脖間,她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去,拼命吸食他身體里的血液,毫不憐惜。
柳無言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推開她,他任由她將自己狠命地吸,急劇流*體里的熱量,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挺不過來了,可意識回到腦中的一刻又會碾過密密麻麻的痛。
她終于停了下來,舔著唇上的血垂頭看著他,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美。
柳無言連呼吸都屏住了。
禾錦,也只有你可以這么任性地揮霍別人的愛,因為你知道你永遠也揮霍不完。
他捧住她的臉瘋了一般吻上去,嘗到她唇間的血腥味,苦得心頭發痛,可不想松手。
禾錦微微側頭,避開了他的吻。
理智回到腦中,柳無言癱軟在床上,眉心劇痛,許久才說出那句話:“你確實非他不可。”
禾錦冷笑了一聲,她抓住柳無言的衣襟用力撕開,再次咬在他脖頸上。
柳無言胸膛都要跳得炸開了,身體從來沒這么滾燙過,她的重量很輕,卻壓得他喘不過氣,只能像條扔在案板上的魚任她為所欲為。
有腳步聲靠近,禾錦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一雙寒星般的眼眸。
她瞇起眼睛,半是慵懶地看著他,“風綾,你怎么來了?”
風綾定定地看著她,眼底藏著深深的情緒讓人看不透,面色寒如冰霜,“錦兒,你要瘋到什么時候?”
禾錦低低地笑了起來,起身坐在塌邊抬頭望著他,“陪我一起瘋?”
風綾看了她半晌,又垂下視線望著柳無言,“你越矩了。”
一句話瞬間讓柳無言白了臉色,徹底回了理智。他猛地爬起身,拉緊衣衫,從禾錦身側爬下床榻,頭都不敢回地跑出去。
什么時候,他柳無言也下作至此了?
明明知道她愛的人不是自己,嫁的人也不是自己,還是自甘下賤。
禾錦,你真的是一種飲鴆止渴的毒。
大殿之上空空如也,只余下禾錦與風綾兩人,一人倚在床榻,一人立在塌邊,久久對峙。
禾錦輕笑了一聲,打破了平衡,“怎么?想管我?”
風綾一言不發,只伸手替她攏上衣衫,擦去唇間的血色,“以后想喝血找我,傷心難過了也找我。”
禾錦沒想到他會如此說,漸漸放下了偽裝,愣愣地看著他,“找不到怎么辦。”
風綾彎腰將她抱起來,長發滑落在指間,“我會請神殿之人造一個門,就在你我寢宮之間,只要你想見我,我就會出現。”
禾錦環住他的脖子,有些疲倦就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