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并有太多的面色難看:“對不起,靈瑤不知道,日后……夫君的住行我會熟記于心。”
夜長空繼而顯得無所謂,隨意到:“什么是夫君?”
此話一出,頓時愣住在場伺膳的所有人,靈瑤緊盯著他,許久吞吐到:“相……相公……這是考靈瑤還是不明白夫君這稱謂?”
夜長空從身旁眾人臉上以及她說話中聽出了端倪,而他卻毫無表情變化,風輕云淡的語氣中又盡顯紈绔不羈的不屑和獨我行素:“那你說說,你以為的夫君相公應該是什么樣的?”
靈瑤略顯得少女羞怯卻還是不委不婉的說到:“結禮夫妻,一生一心人,一世一雙人,生死不棄,白首不離。”
夜長空:“那何為夫妻?”
靈瑤:“結發連理,比目濡沫。”
夜長空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待所以人退下后,他才開口到:“你還說漏了一點。”
靈瑤蹙眉看到他問到:“還請相公明示。”
夜長空:“合歡之親。”
她即便愣住,錯愕緊張驚恐的散了端正的坐姿,頹廢的坐退后一步抬頭看著夜長空。
看著她如此,他卻笑得譏諷的起身走向她,她卻一直后退慌忙到:“相公,靈瑤還年幼,合歡……合歡……”
夜長空猛的拽住她的手對上她的臉,很是冰冷諷刺:“你想太多了,我這么說出來是提醒你,我們……絕無正婚結發連理的那天,我們合歡更是天方夜譚。”
淚花閃爍在她眼里,聲音也透出微澀的委屈,顯得她格外嬌弱:
“相公,靈瑤嫁給了你,便是你的妻子,此生此世也都是你的妻子。我把你視為此生依靠,如若只是因為父王的事而使你記恨靈瑤,靈瑤只能說我與父王不一樣,靈瑤自會留于錦侯府斷絕宮絡以正靈瑤清白。”
夜長空看著她水靈的眼睛顫抖著豆子般大的淚,更為煩厭的連人帶手狠狠扔甩開在地,絕情說到:
“人的眼淚,我覺得惡心,這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也就只有孩童會相信,你最好安份的呆著,如若你敢造次使什么手段我即便讓你身首異處,死無全尸的掛在王宮城樓上供來往行人觀賞”。
她錯愕的面掛著淚看著他,明明才十四歲年紀的他,臉上深沉的陰冷邪笑讓人悚然,且他所說的話根本不似十四歲孩童該有的狠毒。
坐在房里的她想著夜長空的狠話,心里酸澀得難受,身旁婢女慰問到:
“公主怎么了?是受了委屈嗎?奴婢也早看出來了,錦侯并非真心待你。公主聽奴婢的吧,我們回王宮,大王會另做打算。”
她起身走向床榻,盡顯疲憊憔悴的倒下,語氣輕淡了許多:“出去吧,我困了。”
婢女為她蓋好被褥轉身離去帶上房門,她飽含的淚這才順著眼角滑落于發絲。
春日風大,吹開了她的房門,他從長廊經過時不經意的看到屋里睡著的她,那清楚的淚痕還在她白皙如雪的耳鬢處。
他佇立房門前看著睡夢中的她,在他顯現煩厭的臉上,劍眉微蹙,他不解為何在她睡著時她會驚恐得落下淚,并滿頭覆汗的掙扎著想要醒來。
他以為凡人都是這樣的,這便是獸與人的區別,人有夢有淚,而他永遠都不會有。
夜晚,月影風高,皎白月光偷偷爬山青磚瓦,深庭院格外幽靜冷清。
她睡醒而來卻見對面他的房門大開,就連窗戶也是大開著,取下一支細燭輕步而去。
夜長空本是神孤獸,生在極寒之地,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受不了熱,耐得了嚴寒。如今他來到凡間自是無奈凡人衣衫厚重保暖。
只見他脫光了上身衣裳躺在屋里冰冷黑暗的地上睡覺,靈瑤進屋才發現他的屋子格外簡陋,極其陰暗,想來白日房內光線也不好。她亦聽說,在她沒來錦侯府時,夜長空并不是住這里。
她照著燈光走近床榻,卻見床榻上折疊整齊的被子未被動過,她即便轉身尋找夜長空,剛走兩步踢到什么,她頓時驚慌的退后。
借著微薄的燭光她緩緩看清夜長空躺在地上,她即便上前慌忙之中全是擔憂“長空……長空,你怎么了?”
卻見他不耐煩的起身打開她推搖他的手,臉色格外難看質問到:“你有什么好大驚小怪?”
她無辜的看著他解釋到:“我看到你倒在地上,還以為你受傷了還是什么的,你也知道,父王……父王他想……”
他即便諷刺到:“你還真看得起愚蠢的人,想殺我還輪不到你們這些無知蠢貨,往后你再敢踏進我屋里,我便砍了你的雙足來吃了。”
靈瑤驚愕的看著他,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些惡心發狠的話是出自錦侯夜長空的口中,外人自是會把那樣的話當做孩童的天真愚昧之言,可她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的認真和異于孩童的心智城府。
受驚嚇的她慌忙起身快步離開,走到房門前站立了一會兒,可見她是在糾結著要不要說這句話:“夜里涼,睡床榻吧。”語罷她喘著大氣提裙快速奔跑離去。
平時,夜長空和靈瑤并不常見,只是因為夜長空的臥房與靈瑤的臥房同在幽靜的后院,二人卻都很少踏出房門。
即因為如此,兩人也才偶爾照面。而見面時,她總是安靜的低著頭,他卻是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又一日,靈瑤坐在院里秋千上,身旁婢女又是勸說她回宮“公主,這錦侯府的冷淡日子你還沒嘗夠嗎?”,她卻沉寂不語的搖蕩著秋千。
見她不語,婢女又繼續到:“公主,自打你嫁進錦侯府便開始沉默寡言,整日沒有了歡笑,與其這樣下去,你何不回宮斷了錦侯,錦侯的事便交給大王,將來你也可重擇良夫。”
她神色暗淡的說到:“在王宮就有歡笑了嗎?”婢女低頭不語,無語應答,她又接著:“這樣的話希望是最后一次,往后你不要再說了,你走吧,我想靜靜。”婢女無奈識趣的退下。
聽到院外的山楂茶叫賣聲,她暗淡無光的眼睛略有一絲神采,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臥房房門緊閉,想必他不在,雖沒與夜長空怎么說話,以她進府的日子她卻知道他格外怕熱,只要他在房里,他的房門絕對大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