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吧,趕快想起來吧,夏冰璃,你一年前的承諾,為何忘得一干二凈?為何再也想不起來?
我曾經許愿,若你肯實現那個諾言,我便真的放棄這場游戲。
因為你說出那句話的一刻,我的心在動搖,也被溫暖。
可是你不記得,除了恨我。
……
黑色的筆在日歷中本月的第三十天上面畫了一個圈,然后傳來一聲嘆息。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對夏冰璃來說卻過的有些困難,肩上手臂上還有膝蓋上都留有淤青,已經很多天沒有下去了,再加上新的傷痕,要想恢復大概是要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打了個哈欠,目光移到桌子上的那把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劍,劍身已經出了些許裂痕和碎掉的痕跡,雖然自己覺得挺好的但是那個所謂的師父大人卻冷笑著說壓根兒就沒長進,也就是說這三個月白學了,純粹在浪費時間。
就在三個月前,按耐不住的夏冰璃給左亦言打了電話,不是要求他的保護,而是請求他或者他身邊的什么人來教他劍術、戰斗的技巧還有如何制造結界——身為一個失去力量的人來說是現在最需要的。
一開始左亦言不想答應,后來再想想現如今的狀況,而且夏冰璃以前就算是有力量戰斗的時候也是雜亂無章的亂出手,在對敵的時候容易吃虧,便答應下來。
自己身為第一王者既不能隨時隨地親自指導,更沒辦法將夏冰璃帶進異能者云集的新世界里,所以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契約者來處理,造成了每日收到夏冰璃喊苦的短信。
“喂,小鬼,別偷懶了,繼續練!”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了夏冰璃一跳,趕緊站起來抓起劍就要往外跑,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淤青,疼得呲牙咧嘴。
“師父你也太狠了啊,我休息一會兒也不行么?”
“他讓我好好看著你并且盡快修煉完畢,我當然加大修煉的課程了?!毖嫣裘?,“就拿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和神仙斗?要不要先定一塊墓地?”
“好毒舌……”
“快點!”
“師父……”夏冰璃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焰,“這么久的時間了,為什么還不教我如何制造結界?”
聽到這句話,焰明顯的愣一了下,但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回憶起前天去找左亦言時候說的話。當時左亦言也是那么問他的,問他怎么不趕快教夏冰璃制造結界的方法,按理來說修行一個月的時候就可以進行練習了,現在卻遲遲沒有教。
不是他不想教,而是沒辦法。曾經打算輸入一點自己的力量進去,然后等力量和夏冰璃本人的身體慢慢融合和適應之后便可以練習制造結界和一些防御的法術,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失敗了很多次,那些力量被夏冰璃的身體所抗拒,完全無法輸進去。
于是他問了關于夏冰璃的身份:“夏冰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不僅僅是黑化者這種身份吧?他的身體抗拒著我的力量,就像是在警告我不準靠近一樣?!?
“忘記告訴你了,夏冰璃他其實是紅蓮中所誕生的黑蓮,被丟下凡
界化為肉體,也就是璃語,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不、不對,如果真身是蓮花的話倒也沒事了,可是我在輸入力量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殘存著破碎的神格!”
“這不可能!璃語雖然成為了神,但終究是和那個白毛變態交換了身份才到天界去的,怎么可能會有神格?”
“就是這個!當初我也并沒有在璃語的體內發現神格,然而夏冰璃體內卻有?!?
這個夏冰璃越來越讓人覺得神秘了。
焰皺了皺眉頭,看著站在眼前的男子,雖然失去了記憶,身上卻依舊殘存著歷經很多困難的影子,眉目間淡淡的悲傷。在他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至今為止都在努力的去反抗,去戰勝,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傷口就是努力的最好證明。雖然總是說他學得不夠好,其實私下很滿意,從他身上可以看到當年左亦言努力的身影。
“師父?在發什么呆?”夏冰璃問。
“啊,沒什么?結界的事情不用著急,你總能學會的??禳c去練習劍術吧,再不抓緊的話如何面對接踵而至的危險。你自己說過,身為一個男人,并不需要別人無期限的保護,所以……就用你所學到的東西,認認真真的去面對一切困難吧。”焰難得走上前拍拍夏冰璃的肩膀,“你是左亦言相信的人,所以我也相信?!?
“謝謝、謝謝你師父?!?
“小鬼,去吧?!?
“嗯?!?
夏冰璃提著劍跑到外面去練習,平日里熱鬧的廣場被設下很大的結界,現在顯得很安靜很空曠,只有夏冰璃一人站在那里,結界內坑坑洼洼盡是戰斗過的痕跡。這三個月以來,他都很認真的去學習劍術和戰斗方法,這些坑洼就是他努力的結果。
他揮動著手中的劍,面前時焰用幻術幻出來的對手,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對手的劍幾乎是擦著耳朵過去的,微微刺痛,身體一個反轉站在了對手的左側,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大概是因為不在狀態的緣故,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刺傷,馬馬虎虎的躲開,幾乎沒什么攻擊的機會。
我遺忘的究竟是什么事情?他想。
想起來吧,趕快想起來吧,夏冰璃,你一年前的承諾,為何忘得一干二凈?為何再也想不起來?
我曾經許愿,若你肯實現那個諾言,我便真的放棄這場游戲。
因為你說出那句話的一刻,我的心在動搖,也被溫暖。
可是你不記得,除了恨我。
不斷地不斷地在夢中重復,給本身在修煉中疲憊的他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在想什么?。繎鸲返臅r候是不用來胡思亂想的,要認真對待你的敵人!如果連敵人都不去尊敬,那么你還有什么理由去贏得勝利!”焰嚴厲的話語響起,讓夏冰璃的意志重新振作起來,暫時忘掉了那些奇怪的話語,眼神中流露著認真,揮劍繼續戰斗。
天界。
梓月見站在合作者面前,微微低頭,說道:“雖然很無理但還是很想知道那日您和璃語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說過有些事情不該問嗎?”對方皺眉,語氣不善的回答著,大概是因為真身的緣故,附在夏言溟身上行動總是有些別扭,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梓月見。
“那么我是否可以懷疑關于璃語的一些事情您隱瞞著沒有說,也就是您連我都不信任,只是在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抬腳踹倒了左邊的燭臺,發出刺耳的碰撞聲,蠟燭掉在地上,燭火瞬間熄滅,散著絲絲白煙。合作者站起身來,一腳踩在拉住上,將它碾碎,紅色的碎塊到處都是,散發著一股蠟制品獨特的味道。
“誰允許你對我如此不敬的,璃語!”
梓月見見狀趕緊低頭單膝跪下道:“請您息怒,我沒有不尊敬您的意思。”
“把那個惡心的名字給我換掉,你才是真正的璃語!從今天開始,不要讓我聽見你再自稱什么梓月見,關在那個房間里的才是梓月見,聽懂了嗎?不準違抗。”他瞇起雙眼,就像是盯住了獵物一樣,令人戰栗的壓迫感讓梓月見不敢抬頭更不敢站起身來。
“是,梓……璃語知道了?!?
“退下吧?!?
“是?!辫髟乱婞c頭,然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依舊沒敢抬頭去看,轉身離開。
此時此刻璃語并沒有在囚禁的那個房間里,被那個神秘的合作者親自放了出來,可以在梓月見這里隨意走動。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想要見的人會主動出現,雖然不是真面目示人,而且現在的作為讓他很不理解,尤其是親自放他出來隨意走動這件事。
即使是可以出來,繁重的鐵鏈依舊束縛住了手腳,走路的時候要拖著它十分難受。
他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庭院,印象中覺得似乎是來到過這里,尤其是那個滿是紗簾的庭閣,微風吹過,將紗簾掀開一角,看到些許景象,但還不是很清楚。出于迷糊的記憶和好奇心,他不顧鐵鏈的重量,快步走了過去,掀開紗簾,里面坐著一位美人,閉著雙眼仿佛是在安睡。
“師父!”
他的師父子夜!
“見到了啊。”
夏言溟的聲音響起,他回過頭,發現合作者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身后,悄無聲息令人恐懼。
“你……?”
對方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走到庭閣里面,伸手輕輕撫摸著子夜的臉,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但是笑著笑著就忽然板著臉,轉頭惡狠狠地看著璃語,開口道:“黑化者忘了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他一定說過!”
“什、什么事情?”
“他給我的承諾,一個非常重要的承諾,啊哈?怎么?你也不知道?”
“對不起我確實……不知道?!?
雖然很惱火,但并沒有動手,只是瞪著璃語。
“他忘了的話,我就要他死,你梓月見阻止不了,永遠?!?
大概是很久沒有聽到別人對他喊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我說的不對嗎?黑化者?!?
躲在暗處的梓月見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呆立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