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兩個各懷鬼胎的人,想到了竹心那明媚的笑竹輕安的內(nèi)心突然一陣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fā)生。竹心沒說錯的是,隱長老的確有權(quán)利召開長老會,可長老會,竹家到現(xiàn)在也就沒開過幾次,上一任的隱長老就沒開過,這一任竹心又是小輩,幾乎沒有人想過她會開這個會議。而長老會,有權(quán)撤換族長。
等到竹家族長回來的時候竹輕安都已經(jīng)有點坐立不安,看到素來沉穩(wěn)冷靜的大孫女都有些焦急,竹泰仁也有些不解,“怎麼了,安兒?”
“祖父,暗衛(wèi)遇襲的情況您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沒說?”猶豫了一下之後竹輕安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換了個說法問道。
當年的事情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竹輕安察覺有異也是在情理之中,竹泰仁坐了下來這纔開口,“那麼,安兒還知道些什麼?”
“祖父,你可知今日竹心與我說了什麼?”竹輕安見他面不改色語氣平靜,知曉他也是早有準備,只希望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就算厭惡世家的一切,卻改變不了自己是受世家的恩惠。
若是沒有竹輕安,竹泰仁應(yīng)該是會看重竹心的。竹心天賦不錯,性格也夠引人。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繼承人,可就是因爲她太無可挑剔了,有時候連竹泰仁都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或許還有一個原因,竹泰仁總覺得,她和自己那個不孝的小女兒太像了,像到莫名讓他有些恐慌。何況有竹輕安在前,竹泰仁對竹心完全只當陌生人。聽竹輕安提到竹心,竹泰仁倒是有些意外,竹心在最近可沒有什麼異常,“說來聽聽。”
“竹心讓我跟您說,她以族內(nèi)隱長老的名義,在明日辰時開議長老會,請您將暗衛(wèi)遇襲此事所知曉的內(nèi)情說出來。”竹輕安也知道近日來暗衛(wèi)遇襲一事鬧得家中人心惶惶。這話說來也實屬平常,但不知爲何竹輕安總覺得無論竹心還是竹泰仁,兩方都對她有所隱瞞。
竹泰仁臉色也有些凝重了起來,竹心會有這
個舉動也算是個意外,只是對他來說卻還不算什麼,就是不知道竹心是自己有的這個舉動,還是說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用告訴竹輕安,只是點了點頭,“她如今在何處?”
竹輕安此時倒是放下心來,只是終究心裡覺得膈應(yīng),祖父分明有什麼是沒有對她說的,看來對她也還是有所保留。終歸在大家族中,難道真心親情只能給利益讓路麼?“楚公子似乎已經(jīng)找到暗衛(wèi)失去記憶的原因,兩人現(xiàn)在正處於藥房。”
“安兒,你可知我爲何一直安排你去接近楚痕?”竹泰仁知曉自己這個孫女旁的都好說,偏生這性格太過剛正不懂變通,見不得一絲陰暗,少不得自己要多替她打算。
竹泰仁不說,竹輕安也是要問的。按理楚痕是以前來與竹心探討醫(yī)學的名義居於竹家,有些事情其實並不該讓自己來做,而且很明顯楚痕也只拿竹心當朋友吧?心中百轉(zhuǎn)千回,“請祖父明示。”
“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凌家?名副其實的第一世家。”竹泰仁再一次提到凌家,語氣中較之以前更顯複雜,“楚痕,是凌家的少主。”
外人看來皆以爲現(xiàn)如今的竹家?guī)缀鯇⒁〈杓页蔂懱煜碌谝皇兰遥芍裉┤蕝s同竹輕安說過,凌家可沒有沒落。凌家人,祖父的心思她也已瞭然於胸,只是,“凌家的少主不是五年前便已經(jīng)暴斃身亡了嗎?”竹輕安這般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不過掩人耳目罷了。”竹泰仁在接到這麼一個消息的時候也不得不說凌家的這盤棋著實下得有點大,可如今的凌家想要拋開竹家,他可不會答應(yīng)。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可不能獨自成活。而且楚痕這孩子他也是瞭解的,看如今幾個世家中同輩可以配上竹輕安的,楚痕也算是極佳的人選了。
竹輕安也沒想到內(nèi)裡還有這麼一層關(guān)係,楚痕憑著神醫(yī)著一名聲便足以令人趨之若鶩,若是還疊上這凌家少主的身份,竹輕安不用想都知道若是其他女子知道能有多瘋狂。可一個
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掩蓋身份,楚痕又是爲了什麼?
“安兒,你自己考慮吧。”竹泰仁知曉她是個明白人,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意思,說太多反而不好了。
竹輕安現(xiàn)在也沒有心思再多追究楚痕爲何隱藏身份的原因。聽了竹泰仁的話竹輕安很想問他,安排這麼多,到底是爲了自己,還是說是聯(lián)姻?“祖父,我想斗膽問一句,世家到底還能走多遠?”竹輕安頓了一下,聲音雖小,卻足以看出她的凝重。她從小是被竹泰仁帶大的,這些事情,她不信竹泰仁看不出來。
竹泰仁放下手頭的所有事務(wù),“安兒今日過來,其實是想要一個答案?”
“對,”話已出口,那便斬釘截鐵地回答,“祖父,你們到底都在籌劃些什麼?”這樣的籌劃,應(yīng)該從之前就開始了吧?
竹泰仁笑了一下,“我還以爲,你會再過一段時間纔來問我。竹家這麼多年沒有設(shè)少主,確實是因爲我讓誰當少主誰也不會服。而且,總該找個機會讓一些人離開,不是嗎?竹家過了這麼久,總有些人不該留在這裡了。”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族,怎麼可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些事他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所以,有些太過無能的人,總是不該繼續(xù)留下的。
竹輕安心底發(fā)寒,她心裡明白,竹泰仁這離開二字,可不是簡單的離開,而是離開這個人世;她也知道,竹泰仁是希望她能夠接管竹家的,要不然也不會從小便跟她說那些,但有些事情又終究沒有讓她碰到,“祖父希望我怎麼做?”
“那就要看安兒你想過什麼生活了。”竹泰仁見她這個態(tài)度也知道她的態(tài)度又動搖了,看來自己還是沒能讓她真正改變,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只是無論你想過什麼生活,楚痕都是一個極佳的人選。”
竹輕安見他已經(jīng)是不再想說什麼了,只能黯然地離開,“祖父,那我就先回去了。”離開了書房,擡頭看向天空,依然明媚的天氣,可卻怎麼也暖不了內(nèi)心的冰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