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色將明,“我回去換身衣服再過來。”楚痕看竹心還在晃神,“收斂下心神吧,一會施針還需要集中精神。”
竹心看了下楚痕只是點了點頭,“好。”
楚痕也只是回去梳洗了一下,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又回了竹心榭,出來還沒感覺,可再一次要踏入的時候卻也明顯感受到這竹心榭的附近多了許多陌生的氣息。有人要動竹心榭,這是楚痕的第一個想法。可按道理不可能在這么一小段時間內便集合了這么多人,而且還偏挑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過來,那就只能說,其實早在昨夜便已經有人隱藏在周圍了,只是現在才暴露了氣息。
楚痕心中有些警惕,入了院門這才發覺,竹泰仁還有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有這些日子一直到竹心榭來的竹家小姐,甚至連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見過面的幾位竹家公子也在,竹家的長老,倒還真是熱鬧得很了。就他離開的這么一會功夫,居然來了這么多人,真不知道該說是他們約好了時間還是說就這么迫不及待地天色微明就前來。這陣仗可不像是來看竹心如何替竹輕安醫治的,倒想是來興師問罪的。
“竹心,你實話與我說,今日替安兒施針,你有幾分把握?”竹泰仁坐在主位上厲聲說道,事關竹輕安生死,他不想這其中出現任何一個意外。
竹心畢竟是家中長老,即便這群來的人里有輩分比她高的,有年紀比她大的,但地位不如她,也只是默默在一旁看著。
竹心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其實他也已經是初現老態。就是這么一個人,在竹家呼風喚雨了幾十年,把這個世家推向了一個竹家從不曾踏足的高度,“回族長,竹心只有九分把握。”
竹泰仁也清楚九分已經是極高的把握了,只是出于對竹輕安的愛護,沒有百分百把握他還是覺得信不過,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就看到楚痕入了院門。
“竹族長,諸位好。”楚痕落落大方地給眾人打了個招呼,便自動自覺地往竹心那邊靠了,看得一群人是羨慕也有,
嫉妒也有。
“楚公子今日過來,是為何事?”竹泰仁這話可以說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所有人在那瞬間都看向了楚痕,等著他的回答。
楚痕輕輕一笑,“自然是為了替竹大小姐施針而來。”
這下竹泰仁倒是無話可說了,只看向了竹心,“何時施針?”
“現在。”竹心看著這滿院的人,不由心生厭煩。她自然也明白為什么今日會有那么多人到來,無非也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續接經脈罷了,“竹心便先下去準備了,楚痕,你需要的物什我都準備好了,你來看看如何?”
楚痕點了點頭,“好。”
看著兩人就這么甩下一大群人在院里直接離開,竹無泛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很快了,她還真是很期待接下來的事情呢。
直到離開了前院楚痕這才似乎松了一口氣,“竹心榭的外頭最少圍了兩圈的人,這陣仗,看起來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竹心對此倒是早有預料,“若是一會竹輕安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就是興師問罪了么。”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可一切似乎又都沒有什么異常。
竹輕安倒是一大早就醒了,畢竟今日對她來說也是極為重要,但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待在竹心榭的緣故,竹輕安一直都覺得今日她絕對不會命喪黃泉。看到竹心是和楚痕一塊進來的她倒是有些驚訝,她以為會是竹心一人替她診治。
將原先在竹輕安這邊伺候的下人全部遣退之后,“寒梅,夏荷,碧絲,秋棠。”竹心這才喚了一聲。
“在。”四人齊聲答道。
“帶人守住這間屋子,我與楚公子在為大小姐診治的這段時間里,誰都不許踏進來半步。違者,死。”都是生死的事情,竹心也容不得半點含糊。
可她這話才說完,外邊就多了一個聲音,“我是小姐的奴婢,難道連我也不能留下嗎?若是你們主子醫治有誤,難道我連我們小姐的最后一面都不能見嗎?”
竹心簡
直是被氣笑了,這聲音明顯就是竹輕安那貼身婢女如意的聲音,可聽聽這說的都是些什么話啊。似笑非笑地看了竹輕安一眼,這才輕聲笑道,“拖下去,打死。”
寒梅二話不說直接上手就讓人把如意給拖了下去。
如意說完那些話自己也愣了,她這番話確實說得不夠妥當了。當聽到竹心那五個字的時候更是慌了神,“竹心你要做什么?”只是這話屋里的三個人倒是聽不真切了,畢竟寒梅已經讓人將她拖遠。
看到竹輕安還想說些什么,竹心倒先開了口,“我之前就說過輕安你對下人的管教,今日還鬧了這事?”對著竹輕安那想要求情的目光,竹心輕聲威脅,“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你死。”
竹輕安對如意的感情也是極為深厚,她與如意自小一起長大,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如意被人打死,“你明明可以不打死如意的。竹無心,你當真是無心的么?”
竹心還沒有說話,楚痕倒是開了口,“竹四剛下令不讓人靠近這屋半步,你的婢女就率先喊出了這種話。若是留著,一會開始診治的時候又有人打擾你可曾想過后果?診治被打斷,死的不僅僅是你,還有竹四。你憑什么覺得我們需要為你一個婢女承擔這樣的風險?”
楚痕這話說得重,竹輕安也是一時被嚇得不敢再說話。她一直都覺得說若是診治失敗了無非就是自己命喪黃泉,卻沒想過竹心也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看到竹輕安這個反應楚痕也明白竹心估計是沒有跟竹輕安說過后果,也是,這姑娘也不像是一個會給別人解釋的人。
“罷了。寒梅,讓他們給如意一個痛快。”竹心也不想現在還和竹輕安鬧得太僵,如意是非殺不可了,可若是竹輕安因此不配合診治,那到最后,估計也還是大家一起死。
竹輕安也知道這是竹心的底線了,也不再多說什么。至此,她也才知道,就因為這件事,她經脈修復這件事,到底是多嚴重的一件事,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