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道人
“師父……什么時辰了……”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穿上鞋子,嘴里咕噥一聲,隨即聞到桌案上的飯菜香味兒,屁顛屁顛地跑到跟前坐下,端起碗筷吃了起來,但剛欲動筷,腦袋上頓時響了一個爆栗,我呲牙咧嘴地縮了縮腦袋……“師父,怎么又打我啊?”
“臭小子,不懂禮數(shù),吃飯先敬天地尊師!”師父瞪著一雙怒目,吹了吹胡子。
“哦……”我一個激靈站起身,恭敬地來到香爐前,行禮叩拜,然后向師父恭敬道:“師父,請吃飯。”
“師父吃過了,你吃吧。”師父笑呵呵地應(yīng)了一聲,坐在一邊抿起了香茶,并說道:“現(xiàn)在是申時三刻,你吃完飯馬上收拾一下,我們酉時進山,對了,別吃的太飽了!”
看著香噴噴的飯菜我直流口水,哪顧得師父的告誡,三下五除二填飽肚子,才算圓滿完事,抹了一把油嘴,我滿意地笑了笑,道:“師父,帝陵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好像沈大同和牛村長那兩個家伙也沒怎么著急啊?”
“哼!他們表面不著急,但暗地里已經(jīng)排除異己,本來有四股力量進山奪寶藏,結(jié)果有兩股力量已經(jīng)被沈大同的人悄悄逼退,現(xiàn)在只有北四城的一股勢力死盯著龍脈下的帝陵,而且他們請的道師,定然也不簡單!”師父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如數(shù)家珍般的將眼下的形勢說了一遍。
“這個沈大同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勢力?”我皺起眉頭。
“他老子是梅嶺一帶出了名的鄉(xiāng)紳,界面上的關(guān)系網(wǎng)足以讓他橫行鄉(xiāng)里,看似一個小小的警察所警長,其實權(quán)力比所長還大,而且他還勾結(jié)了不少地租主、惡霸,此次給我們的一千塊定金,其實也是別人孝敬他的,收刮民脂民膏得來的罷了!”師父憤憤地說道。
“沈大同果然是十惡不赦之徒,師父,那一千塊不如讓徒弟收著,這是臟錢,不能辱沒了師父的清譽!”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鄭重地說道。
“屁話!你以為師父我貪財啊?那一千塊師父我留著救濟窮苦人家的,你這個臭小子,甭惦記!”師父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寶貝似的向口袋摸了摸,隨即說道:“好了,想必他們也等急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收拾家伙什,咱們師徒二人就去闖一闖兇龍脈吧!”
掛上百寶袋,師父則背著那把玄鐵重劍,我伸手摸了摸,頓時放下,大幾十斤的重劍,整天背著得有多累啊……
打開房門,只見沈大同和牛村長已經(jīng)在堂屋內(nèi)等候。
“張真人,小酒師父,二位休息的可好?”牛村長笑呵呵地迎上前,恭敬地問候一聲。
“被你們的人看守著,能不好么?!”我冷笑一聲,回道。
“呵呵!小酒師父說笑了,我的兄弟看守著庭院,也是為了讓二位休息好啊!”沈大同穿著一身警服,背著雙手,淡淡地說道:“我已經(jīng)挑選了十個得力干將,挖墳掘墓的工具也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至于勘察龍穴,打開帝陵,就全憑張真人吩咐了!”
“走吧!”哪知師父二話沒說,直接走了出去,并拋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如此,我和師父在前,沈大同以及牛村長,并帶領(lǐng)著十個警士,拿著鐵鍬、小鏟、繩索等等,一路浩浩蕩蕩地向后山落魂坡的方向走去,距離落魂坡三里多地,然而再到兇龍脈的封印之地,便又有幾里,山路并不好走,但好在天公作美,懸掛著一輪明月,為我們照亮崎嶇不平的山路。
半個時辰后,我們終于來到了兇龍脈的大封印之地。
“張真人,那龍脈真有傳說中的那么邪乎么?!”臨近大封印之地,我們停了下來,遙望著遠處的龍穴位置,沈大同緊皺著眉頭,問道。
“寸草不生,陰煞沖陽,大兇之地,稍有不慎,便會被里面的兇煞之氣沖撞而死,別說是輪回,就是三魂七魄也會煙消云散,你說邪乎不邪乎?”師父嚇唬人的本事倒是一流,說起這處兇龍脈的邪乎勁兒,師父一點也不含糊,話音一落,在場之人皆是面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那我們打開帝陵豈不是有些困難?”沈大同鎮(zhèn)定地看著龍穴,冷冷地問道。
“沈警長這般信賴我瘋老道,我瘋老道自然不會讓你失望,既然都走到這一步,兇龍脈再兇,也敵不過浩然正氣,正善道法,打開帝陵,也并非難事,不過……”師父的語氣似乎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平時可都是極為直爽的脾氣,但這會兒,怎么說起話來扭扭捏捏的?
“張真人,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我們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要顧全大局!”沈大同此刻做出一番主持大局的派頭。
“你們看,北四城的人馬,已經(jīng)在另一座山頭安營扎寨,對方可是來搶你們的寶藏喲!”師父笑瞇瞇地指著遠處的一座光禿禿的小山頭,冷聲說道,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微笑著捋了捋胡須。
“北四城的馬老三!”沈大同突然咬了咬牙,說道:“我現(xiàn)在就派人干掉他,這家伙仗著北四城那點勢力,一次次和我做對,這次蹬鼻子上臉,想和我爭奪寶藏,他也配?!”
掏出盒子炮,沈大同頓時向手下的警士一招手,剛欲動身,卻被師父攔下。
“不忙!”師父所有所思地看著對方那伙人,想了想,說道:“你可知道馬老三請的是哪一派的高道?”
“這個我倒是知道。”未等沈大同開口,牛村長得意地笑了笑,說道:“北四城最出名的是孫家道派孫一千,據(jù)說是茅山一旁支,山字脈傳人,精通陰陽堪輿之術(shù),此次前來和我們奪龍脈,搶寶藏,除了請孫一千,別無人選!”
“原來是他,二十年前我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想當(dāng)初我云游四方,居無定所,否則倒是想收他入門下,當(dāng)時我觀他年過不惑,卻是悟性極高,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花甲之年,想必一身道法,打開個帝陵還是綽綽有余的……”
師父說完,我頓時苦笑一聲,原以為他會一路夸夸那個孫一千,沒曾想說到最后,還是一句話毀掉了前面的所有贊美之言,好像從師父的嘴里能聽得真正夸一個人,難如登天。
“師父,二十年前孫一千四十歲,那時他意欲拜入您老的門下,那您老那時候多少歲了?”我突然好奇師父的年齡,給我感覺,他有時看著是六十出頭,有時卻又有點七八十歲的感覺,總之有點捉摸不透。
“盼著你師父我早點死啊?”哪知師父一句話把我噎得翻了翻白眼,不過過了一會兒,師父意味深長地說道:“說起來我比你爺爺陳老仙年長有三,只可惜陳老仙死的早啊……”
“咳咳!”動不動就提及我爺爺?shù)拿郑铱跓o遮攔,我?guī)缀趼槟玖恕肓讼耄殷@愕道:“師父,那您今年可就是八十三歲的高齡了啊?民間傳言,七十三、八十四乃是兩道坎,過不去就……”
“砰!”
“你這個臭小子!咒師父我早死啊?!”師父屈指賞了我一個大爆栗,應(yīng)聲敲得我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地躲到一邊。
“不不不,徒弟我是盼著您老長壽,第一道坎都過了,第二道坎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說著,我連忙躲了起來。
“臭小子還敢胡說!”師父閃身沖上前,追上我就是一頓胖揍,直把在場的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搖頭嘆息,或許在他們的眼里,一個為老不尊,一個不知禮數(shù),然而眼下面對的可是大事,卻是有點不太應(yīng)景。
“張真人莫非是想讓他們的人先闖帝陵,我們坐收漁利?”沈大同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我可沒說,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不過憑孫一千的本事,破解龍口煞應(yīng)該不在話下,我倒是樂得輕松,至于進入到帝陵內(nèi)部,就不是他說了算了!”師父瞇著眼睛,口中嘀嘀咕咕地說道:“此脈為惡龍伏首,想要打開帝陵,必須破三煞,龍口煞、虎口煞、陰孤煞,龍?zhí)ь^,泄百里氣數(shù),方見帝陵真容,母子坤元陣,并非那么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