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很快就轉了回來,悄聲的對刁小姐說:“小姐,院門外有好些下人在徘徊,好象有些不正常!”
刁小姐黛眉一蹙:“這么晚了,他們都在干什么?”
”三三兩兩或坐或站,都在交頭接耳,東張西望,賊頭鼠腦的。總共有十來二十個,都是跟大少爺比較親近的家丁,恐怕會對小姐和姑爺不利。”
刁小姐沉吟了一會,在阿香耳朵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阿香用力點點頭,面色凝重地走出去了,還沒走出幾步,刁小姐又把她叫住了,用手悄悄的指了指的后面,意思是讓她從小角門溜出去。
阿香剛走,阿秀就抱了一床新簇簇的大被進來,外加一個雙人繡花枕頭。
“小姐,放哪啊?”小妮子好象腦子有些短路了,突兀的就冒出了一句。
“這還用問嗎?”刁小姐丟了個白眼刀給阿秀。
阿秀瞥了一眼姑爺,看見姑爺燈光下臉紅脖子粗局促不安的情態,覺得好笑又滑稽,不由自主的腹誹:“都被好事沖昏了頭,就等著跟小姐大被同眠共諧連理,也不曉得過來幫忙掀個門簾。”
正要頂著門簾進小姐的房間,就聽得刁小姐忽然改口:“先放你們兩個的房間里面吧!”
“這,這怎么成……”阿秀一怔,頓時覺得又有些顛覆認知了。難不成要我們兩個今晚跟姑爺睡一塊兒?
這,這怎么可能……我倆還小哪!才十二、三歲就要做通房丫頭了?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
刁小姐見阿秀那忸忸怩怩害羞懵逼的模樣,上去一手指戳在她的腦瓜子上:“小蹄子,你這里面都裝了些什么啊?想歪歪了吧!”
小妮子這才把被子抱進她和阿香住的房間。出來時一手還捂著胸口,一副“嚇死寶寶了”的情態!
等到阿香回來,刁小姐就把倆丫鬟都叫到了她倆的房間里,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么,把莊隆一個人晾在外面……
半夜時分,紫蓮院外突然人聲鼎沸,燈籠火把照得如同白晝。只聽得一聲迭一聲的叫喊,一片嘈雜:
“有賊啦,抓賊啊!”
“有采花賊進了紫蓮院啦!”
接著還有人打起了銅鑼。那“嘡嘡嘡”的響聲震耳欲聾,大有撼天動地,事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刁小姐從內室出來,就見兩丫鬟驚慌失措,惶恐不安地站在屋中間面面相覷,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小,小姐,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啊?”
“什么怎么辦?”刁小姐風淡云輕,鎮定自若:“難不成他們敢把我們吃了?沒出息!”
“小,小姐,外面好多人把紫蓮院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們是擔心姑爺和小姐……”
昨晚,不,應該說是一個時辰前,小姐和姑爺還在喝茶說著話兒,她們兩個卻是哈欠連連的犯困了,刁小姐就讓她們兩個先去休息。
若是平時,小姐未休息她們是絕對不敢先睡的。何況外面還有那么多下人在虎視眈眈,情況不容樂觀。
可今晚好象有些特殊,她們先睡倒是可以讓小姐跟姑爺的二人世界,能更好的發揮發揮,不是嗎?
等到兩個小妮子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爬起來時,那床大被和雙人枕頭都不翼而飛了,小姐和姑爺也都不在廳堂里。用腳趾頭想想,也都知道此刻小姐房間里發生了什么……
虧得小姐開頭還悄悄的對她倆說要怎么怎么的忽悠外面的那些好事之徒……原來一切都是小姐放的煙幕,目的卻是為了忽悠她們兩個小丫鬟。
這也難怪,古人言:“食色性也”。都是飲食男女,小姐和姑爺一見鐘情,干柴遇烈火,色膽包天!難免就有些迫不及待,忘乎所以!
可是小姐呀!您做什么事盡可率性為之,我們管不著,也不能管。然而,忽悠和糊弄我們兩個小丫鬟真的好嗎?讓我們都有些鬧心呢!
如今,外面鬧哄哄,亂糟糟的,萬一……我們不也是擔心小姐和姑爺的名聲么!
幸好小姐你還是出來了,不然的話,那些人不管不顧的硬闖進來,所謂的捉奸捉雙,把正在裸裎相對的小姐和姑爺捉了出來,大庭廣眾之下,如何了得!
想想,后脊梁就冒出了冷汗!
“出去看看吧!”刁芳小姐說罷,兩丫鬟便打起燈籠,主仆三人一起朝外走去。
阿香和阿秀兩妮子嚇得兩條腿直打哆嗦,走路都不爽快了。
剛打開院子的門,外面震天動地的鑼聲和喊聲使兩丫鬟恨不得用手堵住耳朵。
兩丫鬟打著燈籠一左一右簇擁著刁小姐站在院門口。
那些下人們正鬧騰得昏天黑地,看到有人出來了,馬上停止了喧嘩,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刁芳小姐身上。
刁小姐環視了一下這些不安分的下人,黛眉緊鎖,俏臉凝霜:“你們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敲大鑼打大鼓的唱大戲啊?──不吵死人不罷休!還有點規矩嗎?”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仆人一手提著個銅鑼,一手拿著個鑼槌,高聲說:“小姐,這可不能怪我們,是大少爺說有賊人潛入了紫蓮院,叫我們來抓賊的。我們本就是以看家護院為職責,大少爺都發聲了,我們哪敢不來啊!可這是小姐的閨房,我們又不敢亂闖,正為難著呢!”
眼看一個膽大的出了聲,好幾個人便隨聲附和:
“對啊,小姐,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我們進去檢查檢查吧!萬一真的有賊,我們擔待不起!”
“是啊,小心無大錯,小姐,還是讓我們進去看看吧!”
“大膽!小姐的香閨豈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夠隨便進去的?”正僵持著,就見一個女人匆匆走來,高聲喝止。
眾人看時,卻是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