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血流成河
“長腿長腿,你那邊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薯片你閉嘴,好像有點(diǎn)不太對。”
廢棄的倉庫頂上,漆黑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趴在上面,雨水打在她身上卻發(fā)出了和打在一旁屋頂上一樣的聲音。
酒德麻衣小心翼翼的隱藏著,低頭去看底下的情況。
無數(shù)睜著黃金瞳的人從四面八方涌來,手上端著各種各樣的槍械,正不停地火力壓制著,他們都來自不同的勢力,此時卻出乎意料的團(tuán)結(jié)。
越野車和悍馬里的人都已經(jīng)躲到了倉庫里,而那些人還在逼近。
日本勢力的忽然崛起,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他們大多得到的情報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此刻對那位源家家主十分感興趣,一副誓要拿下的架勢。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酒德麻衣剛來到這里就發(fā)現(xiàn)了,她沒有加入這場圍攻,因為她覺得作為那個瘋子的雙生哥哥,怎么也不該是個普通人的樣子。
而事實也確實如她所料。
倉庫陳舊的大門禁不住如此密集的火力,終于不堪重負(fù)轟然倒塌,帶起漫天的灰塵。
槍聲停了下來,所有人悄無聲息的接近,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還是想要活口,因為還要審問。
當(dāng)然了,只要活的就好,缺胳膊斷腿什么的就不在他們考慮的范圍內(nèi)了。
而就在這些人接近的時候,倉庫里,源稚女無視了角落里滿臉緊張的夜叉和烏鴉,對櫻井小暮說:“照顧好繪梨衣。”
見櫻井小暮點(diǎn)頭,源稚女雙手拔刀,就那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繪梨衣顯得有些緊張,她想追上去,但才剛剛邁步就被櫻井小暮扯住了,櫻井小暮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聲音平靜:“繪梨衣乖,她有事情,我們等等好不好?”
繪梨衣這才安靜下來,嗡聲嗡氣的問:“要等多久?”
“100秒吧。”櫻井小暮說:“繪梨衣數(shù)100秒,她就回來了。”
“好。”繪梨衣應(yīng)了,開始數(shù)了起來:“1,2,3……”
在那清脆的女聲中,源稚女獨(dú)自走進(jìn)了瓢潑大雨里,兩把刀在風(fēng)雨中閃著寒芒。
有人無聲的撲了上來,男人渾身肌肉魁梧,雨水滴在他身上蒸騰出白色的熱氣,黃金瞳在黑暗中仿若螢火。
源稚女沒有看他,只是狠狠一揮刀,男人下意識的躲避,刀鋒擦著他的脖子險險而過,可還沒等他慶幸躲了過去,脖頸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皮膚驟然崩裂,鮮血噴了出來。
男人下意識的捂住了脖子,可還沒等他發(fā)出任何痛呼,眼前寒光再次一閃,他在雪白刀身反光上,看到了自己的頭顱從身體上滑落。
“11,12……”
男人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可是更多的人撲了上來,甚至有人念誦起了言靈。
但還沒等言靈出效果,源稚女便隨手?jǐn)S出刀去,瞬間,那個方向的所有人同時身體撕裂,就像是有什么鋒利的東西將他們從中間劈開,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已經(jīng)死不瞑目。
這恐怖的一幕終于刺激到了所有人的神經(jīng),這一刻他們再也不敢大意靠近,紛紛舉起槍來,鋪天蓋地的子彈射向暴雨中的漆黑人影。
源稚女朝著那些子彈伸出了手,然后狠狠一握,一瞬間,所有子彈紛紛在空中炸開,碎裂的彈片像流星一樣砸向所有人。
有人被彈片擊中要害當(dāng)場死亡,也有人只是被傷到了手腳等不致命的位置,可他們根本來不及松一口氣,從被彈片擊中的位置他們的身體開始開裂,就像是裂開的石像。
雨瓢潑而下,腥紅的血將整個地面鋪滿,被雨水裹挾著流向更遠(yuǎn)的地方。
“45,46,47……”
繪梨衣清脆的聲音還在響起,可此時整個大院只剩下無數(shù)七零八落的尸體,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酒德麻衣在冷風(fēng)中緩緩打了個寒顫,她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這樣瘋狂的殺戮,她曾見過的,只不過上一次,那個家伙殺的是死侍。
這種血腥暴力,宛如地獄一般的場景,酒德麻衣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而能做出這一切的人,只有那個惡鬼一樣的女孩,這世界上絕對沒有第二個,哪怕是她的雙生哥哥也不可能。
可是,此時這家伙不應(yīng)該在卡塞爾學(xué)院里面嗎?她前不久還在官網(wǎng)上刷到了“ S級學(xué)生刻苦學(xué)習(xí)”的貼子啊,甚至還配了高清大圖。
酒德麻衣想不明白,但她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巨大的危機(jī)感縈繞在她心頭,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離開,趁著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可她只是如此一想,甚至還沒來得及有動作,那個死神一樣的家伙便抬起了頭,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她。
……
“98,99…”繪梨衣興奮的大喊:“100!”
捂著她眼睛的手如約放下,繪梨衣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頓時高興的眼睛彎彎。
源稚女摸了摸女孩的頭,低聲說:“烏鴉夜叉,送上杉家主回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們兩個面前開口,聽到聲音的兩人都是一愣,可還沒等他們詫異,一抬頭就看到了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那是怎樣冷漠的一雙眼睛啊,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仿佛亙古不變的冰山。
這么多年混跡在黑道中,烏鴉和夜叉的危險直覺還是很敏銳的,他們聰明的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點(diǎn)頭。
繪梨衣也意識到不對了,乖乖的沒有反抗,只是離開的一步三回頭。
車輛漸漸包圍了倉庫的廢墟,每輛車上都閃爍著警燈,但是真正的警察都遠(yuǎn)離了這個區(qū)域,蛇岐八家通過警界內(nèi)部的關(guān)系封鎖了這條街。
源稚女站在瓢潑大雨中,默默地抽著煙。
櫻井小暮沉默的替她打著傘,安靜的就像一尊雕像。
櫻從黑暗中走出,低頭遞上一份名單。
“按照少主您的吩咐,所有勾結(jié)過外人的名單都在這里了。”櫻低聲說:“不只是這一次,這些年來他們都有向外出售過情報。”
源稚女接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在他們看來這不算什么,只是有人給了豐厚的報酬,問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或者像這次一樣,只是死幾個沒人在乎的人。”
“又或者是想報復(fù)其他家族,所以故意販賣情報互相坑害,同時還有因為疏忽泄露消息的,這一次這些人能入境,就是因為負(fù)責(zé)監(jiān)管的人疏忽大意了。”
源稚女隨手將名單折起遞給了櫻井小暮,在瓢潑大雨中蕩去刀身上的鮮血,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櫻井小暮和矢吹櫻沉默的跟上,閃電照亮了她們身后的尸橫遍野。
她按照名單上的人,一個一個殺了過去,主動出賣情報造成嚴(yán)重后果的,以及但敢反抗的就當(dāng)場剁掉頭顱,因為一時疏忽造成影響的就剁掉手指四肢。
雨越下越大,雷聲滾滾遮住了哀嚎和慘叫,單薄的身影每從一個地方走出來,身后便有殘肢斷體伴隨著鮮紅的血液被雨水沖出。
這是蛇岐八家損失最慘重的一天,哪怕當(dāng)初在和猛鬼眾互相對峙那么多年也沒有像今天一樣一下子死這么多人,還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高層。
而造成如此傷亡的,是他們曾經(jīng)的少主,那個溫吞甚至有些娘炮的男人,此刻冷漠如堅冰,漆黑的眼里沒有絲毫感情。
單薄的身影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刀漫步在大雨里,名單上的人一個又一個被劃掉,仿佛死神在收割生命。
直到最后一個名字消失,上杉越才匆匆趕來,隔著大雨,他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女孩。
雨水打濕了源稚女的額發(fā),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黑色的風(fēng)衣不停的往下滴血,刀上滿是深紅色的污漬,隱約還能看到殘破的血肉,而她的身后,血流成河,遍地殘肢斷體。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從心底發(fā)寒,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去看,那道身影就像是午夜驚悚片里的鬼魂,多看一眼都會被厄運(yùn)纏身。
上杉越見狀,心尖都是狠狠一顫,他沙啞著聲音輕喊:“稚女……”
女孩抬起眼,露出了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眸子。
上杉越瞬間啞了聲音,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此刻看到這恐怖的一幕,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源稚女收起刀,從上杉越身旁擦肩而過,留下了一句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冷硬中帶著不可反駁的威嚴(yán)。
“通知蛇岐八家所有家主和高層,三個小時后家族神社開會,遲到者提頭來見。”
上杉越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蛇岐八家并非完全團(tuán)結(jié)的組織。
它有八個分家,每個分家都有自己的地盤,譬如宮本家的勢力范圍是船業(yè),龍馬家的勢力范圍是軍火,犬山家的勢力范圍是色情業(yè)……
如果某個家族想要插手別家的買賣,就得通過暴力來解決問題,家族和家族之間也并非一團(tuán)和氣,時常會因為各種原因產(chǎn)生各種沖突。
不僅如此,猛鬼眾作為本家的叛徒組成的組織,和本家融合同樣帶來了各種磨合問題,哪怕到現(xiàn)在,摩擦依舊存在。
而這各種各樣的問題,就是別人能有可乘之機(jī)的原因。
上杉越不是不知道這些,但他從未真正當(dāng)過一個管理者,后來又在拉面上荒廢了幾十年,哪怕他最后主動選擇回歸家族接受一切,也是趕鴨子上架,各種事情處理應(yīng)對的相當(dāng)勉強(qiáng)。
所以,他實在沒有能力也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些經(jīng)年累積下來的矛盾,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現(xiàn)在,似乎一切都要不同了。
上杉越抬起頭,看著烏云壓頂?shù)奶炜眨鋈簧钌畹膰@了一口氣。
“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