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哦!我小一個月的工資了!夏楓是國安分局的干部,每月的工資并不少,當然了,她畢竟是公務人員,薪水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要不然我幫你出得了。看夏楓的口氣似乎是覺得五千的禮金有點多,夏文杰連猶豫都沒猶豫,把她的那份禮金攬到自己身上。
我又不是沒錢,干嘛要你幫我出?我只是心疼我的那幾張游戲盤。
送禮金和你的游戲盤又有什么關系?夏楓的思維太跳躍,夏文杰常常會跟不上,他可以負責任的說,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太可能跟得上夏楓的思路。
我的游戲盤現在還在商場里擺著呢,本來這個月它們就會是我的,送走五千禮金后,估計它們就得變成別人的了。那可是限量版的啊!還另外加送游戲公仔的呦!
夏楓最后還特別補充了兩句。
以前夏文杰還能在游戲這方面和夏楓有些共同語言,自從參加工作之后,他也就沒再接觸游戲了,他感覺自己和夏楓之間似乎已經出現了‘代溝’。
唉,小姐,你已經多大了,還整天宅在家里打游戲,這輩子不打算嫁人了是嗎?夏文杰在心里嘟囔一聲,同時無奈地搖搖頭。
過了片刻,他恍然想起什么,下意識地向車窗外望了望,緊接著,他目光一轉,看向開車的司機,笑問道:“師傅,你這是要拉著我去哪啊?”
司機抄著外地的口音,理所當然地說道:“你上車就玩手機,也不說話,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就只好往前開嘍。”
夏文杰差點氣樂了,揚頭說道:“去秀月山(夏文杰的別墅就位于秀月山的半山腰)。”
秀月山并不是很出名的地方,開車的司機皺著眉頭,狐疑道:“秀月山?是在秀月街附近嗎?”
夏文杰暗嘆口氣,說道:“遠著呢,在老虎灘附近。”
“哦,你就說去老虎灘嘛!”司機嘟囔了一聲。夏文杰一笑,問道:“聽口音,師傅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河南的,來d市打工好幾年了。”“既然能開出租車,你對d市的路挺熟的吧?”
“還行,只要不是太偏的地方我都能找得到。”“哦!”夏文杰點點頭,不再多問,臨收回目光之前,他掃過司機放在方向盤的手,話鋒一轉,含笑說道:“挺漂亮的。”
“什么?”出租車司機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透過倒車鏡,不解地看著他。
夏文杰向他的手掌努努嘴,說道:“你手上的刺青。”
出租車司機的手背上刺著一只蛇頭,由于有袖子遮擋,也只能看到他手背上這一段的刺青。
蛇頭張著嘴,露出毒牙,吐出蛇信,蛇信一直延伸到他手掌的虎口處,文身很精美,刺得栩栩如生,讓人有種想向把他的袖子擼起來看清楚全貌的沖動。
順著夏文杰的目光司機低頭瞥了一眼,笑呵呵地隨口說道:“這是年輕的時候文的。”
“很漂亮。”“許多人都這么說。”夏文杰又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刺青,而后他收回目光,繼續擺弄著手機。只是他這回擺弄手機可不是在和夏楓聊天,而是悄悄把手機調換成拍照模式,關閉閃光燈,不留痕跡的把司機手上的刺青拍了下來,而后,他把照片傳給夏楓,發信息問道:小楓,你見過這個刺青嗎?
時間不長,夏楓傳回信息:光線太暗了,看不大清楚,感覺像是九頭蛇的刺青,你是在哪拍下來的?
九頭蛇?夏文杰只是感覺司機手背上的刺青有些眼熟,但在哪里見過,他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經夏楓這么一說,他腦中靈光一閃,暗暗點頭,沒錯,是很像九頭蛇的圖案。
早在東盟會稱霸北方之前,北方還有一個大型的幫派,名字叫小龍幫,當時小龍幫的成員基本人人身上都有九頭蛇的刺青。
因為蛇的別稱有‘土龍’、‘小龍’等等,所以小龍幫這個名字也可以理解為蛇幫。
當時小龍幫是北方最大的販毒集團,北方市面上所流通的絕大多數毒品都是出自小龍幫,而且小龍幫還是國內第一個給自己出售的毒品加上品牌的幫派,品牌的名字就叫九頭蛇,此舉可謂是開了國內之先河,也可想而知那時的小龍幫囂張到何等程度。
只是好景不長,東盟會在北方迅速崛起,他們有自己的毒品渠道,以更低廉的價格販賣更優良的毒品,迅速蠶食小龍幫的毒品市場,這兩大販毒集團之間也不可避免的發生一連串的激烈碰撞和沖突。
那個時期,小龍幫和東盟會已到了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雙方在各地所發生的大小沖突已不計其數,尤其是在東北這邊,大半夜的就常常能聽到外面嘭嘭的放槍聲。
兩個幫派斗了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最終以小龍幫的土崩瓦解而告終。之后東盟會迅速占領小龍幫留下的毒品市場,取而代之,成為北方最大的販毒集團,而小龍幫的幫眾,要么轉投到東盟會那邊,要么背井離鄉,逃到南方躲避東盟會的追殺,曾經輝煌一時的小龍幫也就這樣成為了一段歷史。
夏文杰借工作之便,沒少在公安系統里查看以前的老檔案和老資料,對小龍幫的事多少了解一些,也看過小龍幫的九頭蛇圖案。
通過倒車鏡他打量這位出租車司機,他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樣子,小龍幫最鼎盛的時期是在十年前,那時候他也就二十出頭,倒也能和小龍幫吻合得上,如此來看,這個出租車司機很有可能就是當年小龍幫的成員之一。
他現在還無法確定對方是專門沖著自己來的,亦或是碰巧遇到自己的。他不動聲色,在手機中給夏楓回復短信:先這樣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情。
喂,你還沒說你給我傳的照片是從來拍來的呢!
是以前存在手機里的。夏文杰隨意回了這一句,而后把手機鎖上,揣進口袋里,他身子向后一靠,緩緩閉上眼睛。
夏文杰的住處雖然是在d市最繁華的中山區,但卻是中山區內最偏的一個地方。秀月山一帶屬于風景區,白天的時候人還挺多,等到了晚上,別說在附近看不到行人,即便來往的車輛都很少能見到。
司機邊開車邊樂呵呵地說道:“小兄弟的家里一定很有錢吧。”夏文杰笑問道:“為什么這么說?”“這一帶都是別墅,普通人家可住不進這種地方。”
夏文杰淡然一笑,隨口問道:“你剛才還說不知道秀月山,怎么現在又知道那一帶都是別墅了?”
司機沒想到夏文杰這么敏銳,自己沒話找話的隨口一問竟然被他察覺出了毛病。
他稍微愣了片刻,緊接著打個哈哈,說道:“剛才是我沒想起來,現在往這邊走我才記起來,以前我開車到過這邊。不過,打車到這里的人可不多,能住在這的,基本都有私家車。”
他這么說倒也是合情合理,夏文杰未在追問。出租車司機開車走濱海路,從星海到秀月山,濱海路是一條近路,只是這條路也相對較偏,由于道路臨海,路邊的護欄外就是懸崖、大海,到了晚上,開夜車的司機都不太愿意走這條路。
出租車不快不慢地向前開著,在濱海路上行了有十多分鐘,司機慢慢把汽車停了下來。
正在閉目養神的夏文杰睜開眼睛,先是向車外望了望,見出租車是停在濱海路的中段,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微微皺眉,問道:“還沒到,為什么停車?”
司機向前面揚揚頭,說道:“前面好像撞了車,把路給堵死了,我過去看看!”說著話,司機作勢要推開車門下車。
夏文杰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含笑說道:“不用出去看了,我不著急回家,坐在車里等他們自己解決就好。”說話之間,他瞇縫著眼睛向前方道路望去,果然,有兩輛轎車并排停在路中,兩輛轎車的旁邊似乎還有幾個人正理論著什么。
“小兄弟,你不著急回家,我可還著急賺錢呢,在這里等要等到什么時候?”司機皺著眉頭說道。
“如果你不愿意等,那就調頭回去,走其它的路。”
“調頭回去?那可要多走不少冤枉路的!”
“你不是著急賺錢嗎?多走點路,你賺的也更多一些嘛!”夏文杰含笑說道。
司機眉頭皺得更深,忍不住轉回頭來,目光怪異地凝視著夏文杰。
就在這時,堵在前方的兩輛轎車旁走過來三名漢子,年紀都在三十左右,其中一人穿著西裝,另外的兩人穿著夾克。
看到三名大漢走過來,司機又再次去推車門,可夏文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業已變按為抓,將他的肩頭牢牢扣住,他瞇縫著眼睛,邊盯著迎面走過來的那三名大漢,邊對司機柔聲說道:“調頭,走!”
司機沒有聽他的,不自然地扭了扭自己的肩膀,不滿地嘟囔道:“你總抓著我做什么……”他話音未落,右手猛然舉起,然后用力向后一揮,與此同時,出租車里也乍現出一道寒光。
太快了,寒光仿佛化成一道閃電,直向夏文杰的脖頸閃去。如果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以司機出手偷襲的速度,夏文杰真的有可能招他的道,不過司機手背上的刺青早已引起夏文杰的警惕,而且前方的道路早不撞車、晚不撞車,偏偏趕在自己要路過的時候撞車,這未免也太巧了,夏文杰一向都是個不相信巧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