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回道:“回王爺,奴才不知,需要明日打探一番。”
“砰砰砰!”
破門的聲音,不時的從莊院里傳出,池冰在里面大喊著,“分散開來!搜查仔細(xì)些,可疑人等,一律抓!”
葉跡翎目光沉著,未發(fā)一言,池冰的做法,是擴大聲勢,打草驚蛇,但沒什么不對,字條能通過射箭射到大門上,而侍衛(wèi)去追,轉(zhuǎn)眼間卻不見了蹤影,說明對方輕功厲害,有意將他們引到此處,再暗中查探,已沒了意思,對方在暗,他們在明,就算明知這可能是個陷阱,卻也不得不涉險來一趟,畢竟明暖那丫頭,對他一片癡心,且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挑釁于他!
“東院沒人!”
“西院沒人!”
“前院沒人!”
不時的有侍衛(wèi)奔出稟告,池冰站在院中,身邊的兩名侍衛(wèi)舉著火把,火光燭天,照亮了這三進三出的莊院,池冰略一思索,大步邁向后院,侍衛(wèi)們有序的跟上,后院一共兩間上房,三間偏房,他大手一揮,侍衛(wèi)們訓(xùn)練有素的分散開,同時破門而入!
放眼房中,空無一人,甚至可以說,整個莊院里都沒有一個人影!
“該死的!”侍衛(wèi)們搖頭,池冰低咒一聲,大踏步上前,親自搜查,待查到第二間上房時,一眼掃視過去,不敢說家徒四壁,也是空空蕩蕩,連一件家具也沒有,就在他準(zhǔn)備放棄,轉(zhuǎn)身步出時,卻有細(xì)碎的嗚咽聲入耳,那聲音小的極難分辨,是夜里的蟲鳴聲,還是人的哭聲,他眉心一蹙,折返回去,壓輕了步子,聆聽著聲音,朝著聲源處靠近!
一直往前,那嗚咽聲便越來越清晰,直到在一面墻壁前停下,侍衛(wèi)納悶兒,池冰卻招手,一名侍衛(wèi)上前,他附耳低語道:“去請王爺過來!”
侍衛(wèi)離去,池冰屈指輕敲了那面墻,果然是空心的,四下里尋找著,便在腳底的地磚上,尋到一顆黑色的按扭,池冰沒敢妄動,起身等待著葉跡翎的到來,而墻里面,那嗚咽聲聽的更清晰,一聲聲的催淚,也隱約能聽出是女子的哭聲。
葉跡翎得了消息,很快便邁了進來,沉聲道:“尋到了么?”
“回王爺,這里有情況!”池冰拱手,然后指著墻壁說完,再指向腳下的按扭,“機關(guān)應(yīng)該在這里!”
葉跡翎近前,側(cè)耳聆聽了稍許,點點頭,“打開!”
“轟——”
池冰一掌按下去,只聽一聲巨響,那墻壁緩緩向右移動,一個手腳皆被綁著,嘴里塞著棉布,頭發(fā)凌亂,衣裙凌亂,滿臉淚水的女子緩緩映入眾人的眼簾!
“明暖!”
葉跡翎眸色一沉,迅速背轉(zhuǎn)了身子,手下侍衛(wèi)等人,也在震驚了數(shù)秒后,匆忙背轉(zhuǎn),其它倒還好,但何明暖衣裙半敞,一側(cè)的香肩都露了出來,駭?shù)囊桓赡腥藝迤炔灰眩l敢多瞧上一眼,太后怪罪下來,就是死罪!
池冰暗松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搶先打開機關(guān),而是等主子到來才打開,不然……
“明暖,你……”
葉跡翎在想著合適的措辭,卻又立刻說不下去,這何明暖被綁著,肯定得有人抱她出來,掃一眼手下,他們肯定不行,那就只能是他……
“嗚嗚……”
何明暖看著從天而降的救星,沒想到救自己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的表哥,激動的連羞恥都忘了,一時哭的更大聲,少了墻壁的隔音,這哭聲入耳,便極其的大,且又因嘴里還塞著棉布,聽起來便又多了分凄慘,令眾侍衛(wèi)不禁同情至極,要知道,這可是太后捧在手心里,和當(dāng)朝三公主一樣受寵的金枝玉葉呢!
葉跡翎的話,自然被憋回了喉嚨,遲疑再三,只得轉(zhuǎn)過身來,刻意不去看何明暖脖頸以下的部分,先摘掉了她嘴里的棉布,然后三兩下解了綁她的繩子,她這樣子是肯定不能走出去的,想了想,便脫了罩衫,將她全身一裹,然后彎腰抱出了密道口。
“表哥……”何明暖泣不成聲,雙手緊緊的抱住葉跡翎,“有壞人……抓我,欺負(fù)我,表哥……”
“沒事了,別哭,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葉跡翎輕嘆口氣,橫抱著她朝外走去,侍衛(wèi)們提步跟上,仍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逾矩吃罪。
然而,剛剛邁出莊院大門,卻有舉著火把,移動過來的身著緋衣鎧甲的御林軍,為首的是御林軍副統(tǒng)領(lǐng),驚見到葉跡翎,再瞧到他懷中的何明暖,震驚的忙跪下,“參見恭親王!”
“免禮!”
“謝恭親王!”
御林軍起身,葉跡翎嗓音清冽的問道:“你們不是在城中找人嗎?怎么會來此?”
“回王爺,卑職收到線報,說下午時分,有人見幾名形跡可疑之人,趕著馬車出城,往這方向來了,而何小姐的失蹤也差不多是那個時辰,卑職在城里尋不到,便來城外搜尋,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竟遇著王爺,更沒想到,王爺竟尋到了何小姐,真是太好了!”副統(tǒng)領(lǐng)拱手,一臉驚喜,眉頭舒展,似是松了很大一口氣。
“陸大人,你將何小姐送回國舅府吧,夜色已深,本王先回府了!”葉跡翎淡淡一笑,琥珀色的眸,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巧合么……竟有這么巧!
“表哥!”何明暖一聽,低泣聲立刻增大,生怕葉跡翎丟下她走人,將他的臂膀攀的更緊,急急的哭道:“表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別人送,我不要離開表哥!”
“明暖,本王明早還要上朝,時辰真不早了,你聽話,讓陸統(tǒng)領(lǐng)送吧!”葉跡翎垂眸,神色略帶關(guān)切的說道。
“表哥!”
“稟王爺,太后懿旨,若尋到何小姐,先送往慈云宮,何小姐是王爺尋到的,恐太后問其過程,卑職請王爺一道入宮一趟!”副統(tǒng)領(lǐng)拱手,插話道。
葉跡翎驚詫的揚眉,“哦?竟是先送何小姐入宮拜見太后么?陸統(tǒng)領(lǐng),這個時辰,太后該是就寢了吧,況且何小姐也需休養(yǎng),該回國舅府更衣梳洗后,明日再進宮啊!”
“稟王爺,這是卑職接令時,太后親口懿旨,卑職照旨辦事,不敢有悖!”陸統(tǒng)領(lǐng)低下了頭去,語氣卻公事公辦的很。
“嗯,那也好,想必是太后過于擔(dān)心,想先見到何小姐!好吧,本王就一道進宮一趟!”葉跡翎明白的頷首,說完,抱著何明暖走向馬匹,一躍上馬。
皇宮。
慈云宮里,太后倚靠在軟榻上,一手端著翠玉茶碗,戴著玉甲套的手指輕捋著茶蓋,眉目安祥,神色寧靜。
劉嬤嬤從掛簾后出來,近前低聲道:“太后,奴婢都準(zhǔn)備好了!”
“嗯。”
太后低應(yīng)了一聲,正待再囑咐幾句,殿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遂住了嘴,太監(jiān)的喊聲,也高調(diào)的響起,“皇上駕到——”
“皇上萬歲萬萬歲!”
慈云宮里,眾太監(jiān)宮女全部跪下,葉跡舜邁步進來,隨口說著,“平身!”然后朝太后一拱手,“兒臣參見母后!”
“皇帝,這么晚還沒就寢啊?累壞了身子可使不得啊!”太后詫異間,從軟榻上下來,心疼關(guān)切的說道。
“母后,兒臣從御書房過來,本要回宮就寢,不放心母后,便來看看。明暖的事,有大批的人在找,您著急也沒用,早些歇了吧!”葉跡舜開口勸說道。
太后嘆氣,“哀家哪睡得著啊?再等等吧,興許快有消息了!”
“朕在猜想,明暖那丫頭刁鉆的很,是不是自己躲起來了?”葉跡舜眉頭緊鎖著,看著太后又安慰道:“母后別擔(dān)心了,明暖不會有事的。”
“太后,皇上!”
一太監(jiān)進來,跪地道:“恭親王帶著何小姐求見!”
“什么?明暖找到了?快傳!”
“是,太后!”
太后聞聽,驚喜連連,眼瞅著殿門,并激動的朝前走了幾步,葉跡舜輕松的笑了下,卻在下一刻蹙眉,“恭親王尋到的么?”
殿外,葉跡翎將何明暖放在地上,輕聲道:“你自己能走的話,就自己走,本王不便再抱你了!”
“哦。”何明暖聽話的點點頭,率先邁進了殿門,人還沒到,便哭喊著,“太后姑媽!太后姑媽!”
葉跡翎只著單袍,隨后進去。
“明暖丫頭!”
太后幾步迎上去,何明暖撲進了她懷里,“太后姑媽,有壞人抓走了明暖,還欺負(fù)我……嗚嗚,太后姑媽要給明暖作主!”Pxxf。
“別哭丫頭,姑媽瞧瞧,這到底出什么事了?”
“姑媽……”皇手手暖。
葉跡舜的眸光,在何明暖身上打量著,聽到葉跡翎進來,緩緩看過去,葉跡翎近前屈腿跪下,“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皇弟平身!”
“謝皇上!”
葉跡翎起身,不等他們詢問,便奏稟道:“皇上,太后,兩個時辰前,有人將一張字條射在恭親王府大門上,侍衛(wèi)拿給我看,上寫:何在郊外南槐樹下五號。我不知這是否有詐,便未曾先稟皇上和太后,自行帶了侍衛(wèi)尋去,竟果真在那莊院里上房的密室里尋到明暖,那處莊院空無一人,出來時碰到御林軍陸統(tǒng)領(lǐng),聽到太后懿旨,便帶明暖進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