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王府外,葉跡翎翻身下馬。
聽著后面跟來的馬蹄聲,他沉著的臉上,未有絲毫變化,身形未動,靜等著馬匹主人的到來。
肖夜果真追來,在葉跡翎的預(yù)料之內(nèi),在他與蘇培元交談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知道,肖夜在暗處張望著他,從新婚前一夜,池冰回來稟報他的事里,他已判斷出,肖夜對傅箏,絕非是臣子的忠心,更多的是,男女之情。
緩緩回身,肖夜正從馬上下來,雨水浸濕了整個身體,葉跡翎輕笑,“肖將軍,這一路跟蹤著本王,可是有事?”
“駙馬爺,請實(shí)話告訴我,公主此刻在哪里?”肖夜沒心思拐彎抹角,擦了把臉上的雨水,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馈?
“肖將軍多慮了,平陽此刻在王府,今日天氣不妥,待天晴了,肖將軍若不放心的話,可來恭親王府喝茶。”葉跡翎淡淡的笑,徐徐說道。
肖夜雙拳一緊,目光越過葉跡翎,望向海寧王府的大門,激動道:“駙馬爺來此做何?公主是不是在里面?”
“肖將軍,本王去哪里,需要向?qū)④娊忉寙幔扛倒~是本王的內(nèi)人,本王自會保她平安,肖將軍若一意干涉,恐怕會……適得其反!”葉跡翎眸子一沉,目光冷睨向那兩扇大門,口氣冷硬的說道。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點(diǎn)的太明,只一個眼神,一個詞語的暗示,便能懂。肖夜看著葉跡翎,原地沉默了稍許,重重的抱拳,“拜托駙馬爺了!”語落,返身上馬,乘雨而歸去!
下聲聲這。“池秋池冰,回王府駕馬車到此候著。”葉跡翎嗓音低沉的扔下話,抬腳步上石階,肖夜是聰明的,若堅持跟進(jìn)去,恐怕葉羽寧非但不承認(rèn),還會逼得他殺人滅口。
“是,王爺!”
池秋池冰領(lǐng)命,一跳上馬,向恭親王府急奔而去。
屋里,傅箏蹲在西墻角落里,嚶嚶抽噎著,葉羽寧閑適的躺在竹椅上,手中把玩著折扇,在嚇哭那女人后,他心情便越發(fā)的舒暢,這種報復(fù)的感覺,很是酣暢淋漓,嘴角不禁輕勾起,漫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
“平陽公主,若你夫君來尋你,你可別說,本王是欺負(fù)了你,不然……怕是你連小妾也做不成了!”聽著那委屈的哭聲,葉羽寧嗓音輕快的揶揄,將折扇輕輕敲擊在手心,嘴角的笑意,越見深濃。
傅箏略微抬眸,吸著鼻子道:“海寧王,你死了這條心吧!恭親王是不會來尋我的,他巴不得我犯錯,然后借機(jī)狠狠的罰我,所以,你最好快些放了我,這樣誰都沒有麻煩!”
“是么?那本王再把你丟回大街上?嘖嘖,那怎能行?本王累死累活的從大雨中救回你,豈能連聲葉跡翎的謝謝都聽不到,就丟你回去?”葉羽寧懶洋洋的笑著,側(cè)起耳朵,聆聽著外面走廊上的動靜。
“怎么是你救的我?明明我在轎子里,是你……”
“噓!”
葉羽寧突然將食指壓在唇上,阻斷了傅箏生氣的辯解,她正茫然之際,便聽得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而來,心中,猛的忐忑不安,又隱隱泛著激動,會不會……會不會是葉跡翎來救她了?
隨著心臟的不規(guī)則跳躍,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轉(zhuǎn)瞬間,便停在了門外,繼而,便有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啟稟王爺,恭親王到訪!”
聞言,傅箏一震,連呼吸都緊窒起來,竟然真的是他!他竟真的來救她了么?平日最討厭的男人,此刻聽到他的到來,她竟驚喜交集!
“進(jìn)來吧!”葉羽寧姿勢未動,聲音依舊是懶洋洋的。
“吱——”
兩扇雕花紅漆門,從外面推開,海寧王府的中年管家,躬身迎進(jìn)來一道頎長身影的男子,蓑衣斗笠已褪下,一襲暗緋色的錦袍,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清清冷冷的表情,不慍不喜,從容的邁前,自葉羽寧面前停下,拱手淺笑,“二哥,別來無恙!”
“呵呵,二哥今日剛回京,五弟這么快便來訪,這真叫二哥受寵若驚呢!”葉羽寧緩緩起身,閑笑著,一派驚喜的神情,又似很不悅的瞪向管家,“怎么不早來稟報?該本王去前廳的,怎好將恭親王迎到內(nèi)室來?”
“回王爺,奴才……”Pxxf。
“夫君!”
管家為難的話,才開了頭,傅箏已從角落爬站起,激動的輕喚一聲,便急急的撲向葉跡翎,“我在這兒!”
葉跡翎一震,緩緩回眸,便見那個纖瘦的人兒,已淚眼婆娑的撞進(jìn)了他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泣不成聲,“夫君,帶我回去,海寧王他……”
“平陽,別哭了,這樣子成何體統(tǒng)?”葉跡翎蹙眉,輕聲訓(xùn)斥著,抬手扳開傅箏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朝葉羽寧輕笑道:“二哥,聽下人稟報說,平陽在東街失蹤了,我派了人出去尋找,閑來無事,想到二哥今日回京,我便冒雨來訪,不曾想,竟在二哥這里見到平陽,這是怎么回事啊?”
“咦?這位竟是平陽公主,五弟的恭親王妃么?”葉羽寧大驚,看看傅箏,再看向葉跡翎,旋即一臉抱歉,“五弟,真對不住,二哥不知她是五弟妹,路過東街時,見到這女子跌倒在雨地里,你也知,二哥生性風(fēng)流,又見她有幾分姿色,便一時……一時心癢,將她帶回了府,不過,她性子烈的很,二哥也沒怎么著,她就哭成那樣,然后……咳咳,五弟妹還是五弟妹,五弟且放心!”
聞言,傅箏臉色大變,一時竟蒼白如紙,纖指戳著葉羽寧,氣的渾身發(fā)抖,“你,你胡說,明明你知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且罷,我便這就帶平陽回去了,改日再來二哥府上叨擾。”葉跡翎恍然大悟,似完全沒聽到傅箏的指控,便輕巧的打斷了她,淡笑著拱手告辭。
“好,二哥送五弟出府。”
“謝二哥!”
葉跡翎牽了傅箏的手,緩緩步出海寧王府,在葉羽寧的注視下,踏上了池秋池冰駕來的馬車,車門關(guān)上,馬車駛動,在細(xì)雨斜織中,朝恭親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