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拱手行禮“王正見過宇文將軍
。~~小~說~~20”
“原來你便是鼎鼎大名的王幫主,今日有幸得見。”宇文獨開了口,聲音清潤柔和“謝謝你的鼎力相助,日后,家父一定會稟報主子的。”
“不敢、不敢,是王某應當的,要謝也是王某應該謝謝少將軍的信任。”王正急忙一鞠到底。
“好了,閑話咱們日后再說,讓將士們上船吧。”宇文獨收斂笑容,一揚馬鞭。
“上船。”吳先生急忙大喊一聲。
士兵完全上船后,宇文獨方施施然下馬。
“少將軍這是要親自前去?”王正小心地問道。
宇文獨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笑容“宣寧距同化最近,卻是松江之重。因為那里有當朝吏部尚書的老母親,而且……”他頓了一下,聲音放得更慢了“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有可能也在哪里。所以說,我是非去不可啊。”
他回過頭看著王正“聽說尊夫人的妹子也在哪里?”
王正只覺得自己的心懸在了半空,卻不得不道“是。”
“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用兵上乘。”宇文獨說完,大步向頭船走去。
“開船!”宇文獨清潤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他的耳里,他慢慢直起身,望向那片船帆。突然,他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不由向前走了幾步。
“怎么了王幫主,難道有什么不妥嗎?”吳先生急忙疑惑地問道。
“哦,不是,我是想走近點,恭送宇文小將軍。”王正說道,又轉過身看著吳先生“您別笑我啊,我這心里,還真有點激動呢!”
“哈哈哈!”吳先生了然地點點頭,低聲道“激動的事應該在后頭,如果能順利奪下松江全府,哼哼,到時候……”他沒有再說下去,可自得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是,是。 ”王正連連點頭微笑,抬眼悄悄望去,剛才那兩個可疑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
“好了,船已經開遠了,咱們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重要的。”吳先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是,吳先生請。”
“嗯,對了,喬管家傳來消息,尊夫人與令愛令郎都很好,你就放心吧。待她們度過這個盛夏回來時,你一定封官進爵了。”吳先生哈哈一笑,上了馬。
“謝先生。”王正激動的一抱拳。
吳先生點了一下頭,率先策馬離去。
王正直起身子,也向自己的馬匹走去。
慢慢的,燈火通明的碼頭又恢復了平靜。
王正一回到自己宅第,便直接向自己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吩咐道“叫王平把燉品端到書房來。”
“是,幫主。”
書房里,王二正在等著他“幫主,有事嗎?”
端燉品,除了是通知平忠來書房有事相商,便是通知他這個心腹了。
“你趕快到書院看看,看看高興還在不在哪里,再到院長那去一趟,問問住在他家的那個什么少爺?”他急得想不起來了。
“是黃少爺吧,跟高家少爺交好的那個。”王二提醒道。
“對,就是那個京城來的黃少爺。”王正拍了拍腦門。
“怎么了幫主?這大晚上的去打擾院長不好吧?”王二有些遲疑。
“哎呀,叫你去你趕緊去。”王正瞪起了眼睛。
王二急忙領命而去。
“王幫主您這是怎么了?”平忠的聲音在后面響起。
“唉,我家親戚好像混在船工的隊伍中了,我一時著急。”王正滿臉焦急,若是被宇文小將軍發現,高興與那黃少爺的性命可就堪虞了,若真出了什么問題,自己可怎么向小妹交待呀?
“你叫我來是有什么事嗎?”平忠問道
。
“哦,對了是有要事。您可知道除了李家老夫人這個重要人物外,還有什么大人物在那嗎?”
“據我所知,沒有。”平忠搖了搖頭“為什么這么問?”
“唉,宇文小將軍一時說快了,告訴我有一個比李老夫人更重要的人可能在宣寧。”
“奇怪,為何我們沒有這方面消息?!”平忠疑惑的低語道“我一會便飛鴿傳書給將軍,將今晚的事情一一稟報。”
“好。”王正聽著外面的四更響,心情更加焦急了,這王二怎么還沒回來?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王二的聲音“幫主,書院木院長來了。”
王正心中一突,急忙道“請木院長進來!”又對平忠作了個手勢。
平忠一閃身躲進了屏風后面。
“哎呀,王幫主,叨擾了,叨擾了。”年過半百的木院長一進來,便拱手告罪,臉上盡是焦急。
“你讓人到書院來打聽高興與黃山,可是見過他們?”木院長來不及坐下,便緊跟著拋出了問題。
“不瞞院長,我瞧著他倆混在了一艘去宣寧的船上。”
“啊!這!”木院長一聽便有聞晴天霹靂一般,臉色蒼白,人也發起抖來。
“天啊,要了老命了!”人立刻就癱在了椅子上,只差沒又號又哭了。
“院長,不至于吧?這,請您保重啊。”王正心中有些驚訝,高興與黃山居然這么得院長的歡心。
“王幫主,可否再派船將他們追回來,不能出事啊,不能出事。”木院長在一旁噙著老淚,捶胸頓足。
“恐怕不能,別的我不能多說
。我只能告訴您,此時派船去追,會讓他們真正置身于危險之中。若是他們聰明謹慎些,應該無礙。”王正扶起他,如實相告。
“唉,不是,天啊,這可怎么辦啊?”一聽王正如此說,木院長更加恐懼慌亂了。
“木院長,您這樣到底是為何呀?”王正按著他亂躥的身子,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木院長抬起慌亂的眼睛看著他,嘴張了又張,終是沒有說出口。
“木院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您在心里一定唾棄過王某。但你在此時深夜前來,便表示對王某還有那么一絲信任。王某此時只單純的是您的朋友,請您有事便如實相告,王某會一如往常的幫您,一如往常的對朋友忠誠。”王正嚴肅認真的說道。
木院長慢慢恢復了平靜,深吸了一口氣,俯在王正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王正一聽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您如此焦急。”
他想了一下,終是下定了決心“這樣吧,我派兩個信得過的心腹,悄悄用小船跟上去,看能不能趁著夜色,將他二人救出來。若是沒有機會,便只有混入宣寧再想辦法了。你可信得過我王某人?”
木院長長嘆了口氣“我既然對你如實相告,便是如從前一般信任你。”
“好,希望你接下來不要自亂陣腳,畢竟這城里有不少有心人。書院可能也不太干凈,你要處處當心,再急也不必表露出來。”王正叮囑道。
“你放心吧,我懂得。那此事就拜托王幫主了,告辭。我在家靜候佳音。”木院長鄭重的行禮。
“不必客氣,不管是什么樣的消息,我定會派人通知您的。”王正雙手扶起他,送到書房門口。
“那老頭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到底那個黃少爺是何人哪?”王正剛轉身關上書房門,平忠便從屏風后踱了出來。
王正傾耳細聽了一下,對他招招手,示意他俯耳過來。
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句話
。
平忠一聽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的看著王正,嘴大張著忘記了合上。
王正點點頭“你現在知道他為什么如喪考妣了吧?”
“天啊,難道那宇文獨口中的大人物便是他?”平忠低叫道。
“有可能,這說明京城中有人泄露了他的消息,但只知道他是向什么地方而來,卻不知道他到底在何處!你是不是該盡快稟報平將軍一聲?”王正提醒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平忠。
“對,對,我馬上就去。”聲音剛落,平忠已消失在了書房。
王正望著那盞飄曳的燭光無聲苦笑了一下“高興啊高興,你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漆黑的夜空掛著一輪皎潔的銀月,一顆顆星星更像一顆顆奪目的寶石綴滿星空。江面浪花時緩時急的跳緩著,江水拍在岸邊發出“啪啪”的聲音。
宇文獨一身銀白鎧甲,靜靜佇立在船頭,不時仰望天空,俯看江水。
這里有大江東去的感慨,也有逝者如斯的哀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屬于什么?
直至天邊泛起或粉或黃的曙光。
“少將軍,宣寧城已遙遙在望。”一個人影輕輕走近他沾滿露珠的身影。
“王正的船可真好,又平又穩又快,我居然沒暈船。”宇文獨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晨光灑在他白凈的臉上,身著銀甲的身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像一個降臨凡間的神祗一般俊雋出塵。
“少將軍覺得他可信?”那人又問道。
宇文獨想了一下“沒有人永遠可信,也沒有人永遠不可信。因為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與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至少現在,他還能為我所用。”
“宋超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