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我慢慢向前走,你趕快回去,用樹枝將我們一行人的腳印掃去。w ww.,20??___ cm小 說 ___ 網宇文獨遲早會追上來的。”平敢當有些虛弱的說道。
“對,我怎么給忘記了,可是您能走嗎?”李柏遲疑地問道。
平敢當試著動了一下“不要緊,還可以,不成想恢復得這么快。”
“是高少夫人妙手回春,那你們繼續走著,我一會追上來。”李柏說著,劈下一斷樹枝,向來的方向奔去。
“謝謝高少夫人!”平敢當客氣地點點頭。
“不客氣,走吧。”張雪瑩遲疑了一下又問道“要我扶你嗎?”
這個小節婦,還真是不懂得什么是男女有別!平敢當怔了一下,搖搖頭“我能行。”
張雪瑩點點頭,讓他先走。
剛走了幾步,平敢當便坐了下來,額頭上滿是冷汗。
“不行啊,你這樣會被宇文獨給抓住的。”張雪瑩看了一眼前面越走越遠的人群。
“少夫人,你走吧,不要管我。”平敢當臉上露出一絲決絕,從腰上取下一柄軟劍拿在手里“追兵來了,我還可以抵擋一陣,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
“不行,不能丟下你。”張雪瑩看了看四周高大的樹枝,眼睛一亮“不如,你躲到樹上去吧。樹枝茂盛,可以藏身。追兵一般是不會往樹上看的。”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試試。”平敢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沖淡了臉上慣有的冷峻。
他吸了一口氣,提氣向樹上一躍,穩穩地坐在了樹冠上。
張雪瑩抬頭看了看“很好,不仔細看,是看不到你的。”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竹子做的盛器和一個小瓷瓶“這是口服的藥與往傷口上撒的傷藥,我拋上來,你小心接著
。”
“好!”
張雪瑩向后退了幾步,用力將兩個瓶子拋了上去。
平敢當伸手一接“好了,我接住了。你快走吧!”
“那好,你保重。”張雪瑩也不羅嗦。轉頭向梧桐庵跑去。
平敢當坐在樹上。看著她纖柔的身子慢慢淹沒在雜草叢林中。
他腦海又回憶起老王頭墜下深淵之前的畫面與最后喊出的那句話。
“放心吧,只要我平敢當在世上一日,必會護她周全。”他像起誓一般,輕聲自語。
清泉寺中。昔日禮佛之地已成了煉獄。
殿里殿外全是僧人的尸體。汩汩血水還在不斷流著、淌著。高高在上、以金綴之的菩薩臉上慈愛的笑也成了悲憫之色。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佛門慘像。
宇文獨站在大殿里,雪亮的寶劍尤自滴著鮮紅的血液,明亮的俊目染上了一層血霧。就如同從地獄而來的阿修羅一般。嗜血冷酷卻又有著別樣的俊美迷人。
“少將軍,后山一座小院中發現女子衣物。眾人已全體不見,但隨身的東西都還在,看來是倉惶出逃。”一個黑衣人前來稟報道。
“搜后山,另外把地圖拿來看看,看看距離這最近的碼頭或是官道,想想他們最有可能去哪里?”宇文獨環視了一眼鮮血與尸首遍布的寺院,眼中露出一絲悲憫。
然后毅然轉過身,向后山方向而去。
梧桐院里,妙善道姑聽完李老夫人的話后,將她們幾人全自換上了道姑的衣服,黃山也成了一位高大健壯的道姑。
“我們立刻就走吧,清風渡的徐家本就請了我今天去布道。正好趁此機會將你們送出去。”妙善大師對李老夫人說道。
“可是,我嫂子還沒跟上來呀!”高盈驚慌地說道。
“還有我表哥
!”黃山也難過地說道。
“還有我大哥呢!”李梅哭了。
“好了,不要吵了,抓緊時間,能走一個算一個,有平四與柏兒在,雪瑩應該不會有事的。”李老夫人強忍難過,大喝一聲,帶頭走了出去。
其余的人也跟了上去,高盈與平氏更是一步三回頭,希望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當張雪瑩全身是汗,氣喘如牛的跑到梧桐庵時,庵內除了幾個小道姑,就沒有再見到其他人了。
“啊,已經走了?完了。”她又累又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這位施主,您別急,這里出去往南走,便是徐家集,徐家是當地有名的大家,您一問便知。李老夫人說了,叫你三人跟上去便是。”小道姑細聲細氣地安慰著她。
“哎,好,我去找找那兩人。”張雪瑩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和兩個高手在一起,生命才有保障,又轉身向后山跑去。
剛走到一半,便看見李柏扶著平敢當走了過來。
她急忙上前說明了情況,三人一起向徐家集方向走去。
途中停下來又為平敢當換了一次藥,在中午時分終于看到了一塊大石碑,上面寫著徐家集三個大字。
“前面有個茶寮,我們去喝點茶,吃點東西,歇息一下吧!”張雪瑩抹了一把汗,建議道。
平敢當看了看她干裂的嘴唇與慘淡的面色,本想拒絕的話咽了下去。
要了一壺茶水與十來個包子,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老人家,徐家集徐府怎么走啊?”張雪瑩吃完,便向路人打聽路。
“哦,進集后一直向西走,看見街口那座最大的宅院,便是徐家了。”老農夫熱心的答道。
“走吧!”
平敢當沒有動,臉上有一絲沉思
。
“老人家,從這里向松江府方向走可有近道?”他想了一下,對老農問道。
老人想了一下,遲疑地說“有是有,可那里不太平不說,而且極為難行啊。是以前走私私鹽的人劈出來的一條路,經過青風山向北走,全是森林中的小道,還要越過瘴氣潭。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走那條路,沒幾個人能平平安安地走出去。”
“好,謝謝你了。”平敢當站起來,向一邊走去。
“怎么了將軍?”李柏輕聲問道。
“我想了一下,既然是最近的路,宇文獨也一定想得到我們會走那條路。所以,咱們不去徐家了,直接上山走那條近道回松江府。我與高少夫人先走,你馬上去徐家把她們接出來與我們會合。”平敢當對李柏說。
“好,我馬上就去。你們要小心些,尤其是您的腿傷。”
“已經好多了,剛才又換了藥,勉強能行。”
“那行,我馬上就去徐家接人,少夫人,麻煩您照顧著將軍。”
“你放心吧!”
三人分開后,張雪瑩扶著平敢當向山上走去。
“您這次去見到我家老王頭了嗎?他還好吧?一定很擔心我?”兩人默默無語的走了一會,張雪瑩首先挑起了話頭。
“你家那個老仆人身手可真不簡單啊,我生平竟未見過那般出神入化的功夫。他很好,高少爺也被他攆到莊子上去了。你就放心吧!”平敢當想了一下,終是沒有告訴他老王頭的真實情況。
“那我就放心了,唉,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他。”張雪瑩越說心中就越難過,為什么這幾天胸口一直悶痛著呢?!
“我父親與你伯父以前是同窗,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平敢當轉移了話題。
“哦,我聽伯母說過的。”
“以后,有什么為難的事,你只管來找我便是
。”平敢當認真地說道。
張雪瑩心中有一絲詫異,但隨即又反應過來。老王頭與自己這次幫了他,他是在還人情呢!
“好啊,以后若是我有難處,一定找您幫忙。”她痛快地點點頭。
平敢當一笑,這抹輕淡的笑像一縷陰霾天的陽光,駁散了他臉上的冷淡與漠然,張雪瑩覺得有些耀眼。
上了半山腰以后,張雪瑩停了下來“前面有水流的聲音,咱們去喝點水吧,隨便再看看您的傷。”
平敢當點點頭,由她攙扶著向前面走去。
從自己的視線看去,剛好可以看見她潔白如玉的脖頸,纖細優美。再往上是她烏黑亮麗的秀發,辮成辮子盤在腦后,用一塊藍青色的紗帕包著,還可以看見腦額頭那個小旋渦兒。
耳朵透出粉紅色,在陽光下有著透明的白嫩,臉頰也是如此,吹彈得破,臉上的小茸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太重,雖然竭力將力量偏向自己這邊。可仍是壓得她身子打顫,額頭汗水直冒,打顯了她兩鬢的秀發,發絲黏在額頭上,濕濕得。黑與白形成了鮮明而強烈的對比,發絲鴉黑,臉頰瑩白。
平敢當默默注視著自己身邊這個女子,看著她的纖柔與堅強。聞著她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幽香,突然感到自己的心慌亂起來。
他急急別過臉,看向遠方,同時作了一個深呼吸。
果然有一股清流從山頂流下來,形成了一條清澈的小潭。
▲ t t k a n▲ ¢○
兩人喝了些水后,張雪瑩仔細地凈了水,解開平敢當左腿上的紗布。
她伸出有些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按了按傷口周圍。平敢當感覺到那手的溫柔與潤滑,身子緊繃了一下。
“痛嗎?忍一下,我要看看周圍有沒有出現腫塊,還要感覺一下有沒有發熱,如果是的話,就表示傷口受到了感染,那樣是很危險的。”張雪瑩抬頭看了一眼他,解釋道。(……)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