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等待了大約一刻鐘後,君王才姍姍來遲。此時的君王已經換掉了早朝時套在身上的正裝,穿上了一件以龍爲正面圖像的紅色長袍。看上去在紅袍的襯托下,君王的精神比早朝時清爽,幹練了許多。當衆人看見君王后,紛紛站了起來向君王行著禮。君王掃視一圈衆人,目光凝重地一言不發。等君王在王席上坐下後,衆臣才齊刷刷的跟著坐了下來。
在衆臣都坐定後,君王也不客套,首先開口道:“諸位,一早就進王城早朝,一直到正午,想必都累了吧。案桌上有點心和酒水,大家要是餓了就自便。人總是要吃飽了纔有力氣幹活,我們君臣之間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大家不用在拘謹了。”
君王話音剛落,下席中有幾個迫不及待的人已經伸手抓起了點心,一個勁的往嘴裡塞得鼓鼓的。蔣超此時也不慌不忙的拿起酒杯,輕輕地在鼻前深深一聞,再淺淺的嚐了一口。接著蔣超閉上了雙眼,像是在感受酒的醇厚和香氣,對五營的圍城看上去毫不慌張。殿上有部分朝臣看著蔣超鎮定,冷靜的神態,心中不禁暗自想到這次五營圍城估計蔣超也一定胸有成足了,不然也不會這麼不在意了,看來這次的危機還算不上淳國的危機,後路暫時還不需要提前的鋪路了。
須臾,君王再喝了一杯酒後,才滿臉凝重的對著蔣超說道:“蔣統領,五營圍城,我們該怎麼辦?”
蔣超悠悠的放下酒杯,左手擦去嘴間的水漬,才淡淡的說道:“君王不必過於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五營圍困合州城,我們就不出去。要是五營來攻城,我們就死守。五營一共也不過兩萬人,在同等數量的情況下,我們守城完全綽綽有餘了。”
在蔣超說完後,對面的羅方立即問道:“蔣統領,萬一五營強行攻城,要是攻破了合州城,我們該如何纔好?”此時雖然羅方等人都看不慣蔣超的霸道,擔心蔣超坐擁過大從而危險到王權。但是現在外敵當前,羅方也暫時放下了成見,問到蔣超。
蔣超也不客氣,款款而談:“五營要是強行攻城,那我們禁軍一定戰至最後一人,城破禁軍滅。這下羅尚書可否放心。再說五營死一人就少一人,兩萬人要是損失個萬把人對於五營來說可以使滅頂之災,我也相信我們淳國的禁軍在搏命的情況下
能完成這個目標。”蔣超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淳國集全國之力現在所要面對的只是五營,而五營背後的天啓面對的卻不僅僅是我們淳國,還有天下諸侯。君上,羅尚書,諸位大臣你們想想,如果五營一旦在合州城損失慘重,萬一要是其他諸侯國在重走我們的老路,那麼天啓朝廷靠什麼去鎮壓,靠什麼去威懾。所以總之一句話,五營人的命是非常值錢的,然而這個卻是他們致命的弱點。”蔣超說完後,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君王。
“那五營萬一要是攻城了呢?”君王還是無不擔憂的問道:“四門守衛那點人應該擋不住五營的攻擊的,且不論四門守衛軍兵員的差次不齊,就是隻看數量也差了五營很大一截。”
蔣超心中暗笑,現在正是待價而沽的時候。這種情況就是蔣超想要的。他要讓淳國所有人包括君王在內都感覺到淳國離開了他寸步難行,他要讓淳國的所有人都感覺沒有他的指揮和坐鎮,是不可能抵抗五營的。而現在蔣超正好打算借五營圍城,重新拿回合州城的全部資源,甚至包括某些長期絆腳石的生命。蔣超雖然心中暗自盤算著,但是嘴上卻振振有詞的說道:“君上,我們禁軍和五營交過手,雖然敗了但是五營損失也不下,再加上我們禁軍和五營算是合州城內和五營最熟悉的對手了,所以我請求調禁軍上城牆,防禦五營。”
“那四門守衛軍怎麼辦?”羅方下意識的問道。
“四門守衛軍由禁軍統一調度,方便守衛防禦五營。”蔣超終於露出了他的第一個野心。
在羅方一愣時,一旁的王琦站了起來,指著蔣超厲聲道:“你這是假公濟私,假借守衛合州城,吞併其他力量。”
“王參政,我這是整合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守衛合州城,如果我們上了城牆,而本來的四門守衛軍去到一邊閒著。首先你認爲我的部下會怎麼想,我們在前面拼命面對一切死亡,而本來該責任所致的守衛軍卻在一旁喝茶歇涼,你認爲作爲一個決策者,你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嗎,要是激起兵變了,誰來負責。”蔣超面對王琦針鋒相對,毫不退讓。“第二,本來合州城的守衛力量就顯得不足,如果這時讓有戰鬥力的軍隊去休息,那是不是要致合州城的安危於不顧,王參政你到底是何居心,難道你非要看著合州城破,你才滿意嗎!你不要忘了你是王后的哥哥,如果城破,你作爲淳國的外戚必定也將會爲淳國殉國。”蔣超說道激動時,臉都不自覺的漲紅了,不過一股酣暢淋漓的感覺傳遍全身,讓蔣超自從兵敗畢止城後再也沒體會過了。
“你,你......”王琦一陣口吃,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了,王琦。”君王此時突然開口呵斥住了王琦,轉而對蔣超說道:“蔣統領,那麼四門守衛軍就有勞你調度一下了,不管什麼過程,我
只要結果,這個結果就是保住合州城不被五營攻破。”
“謝君上信任,我蔣超一定不負重託,力保合州城的安危,直到戰至最後一人。”蔣超突然嚴肅起來向君王深深的行了一禮。
“蔣統領還有其他需要配合和協助的沒有?”君王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表面上微笑著對蔣超說道。
“還煩君王下令,讓六部中的軍部,工部,戶部陪我禁軍守城。”蔣超繼續著自己的目標,一個一個的說了出來。
“你要這三部門做什麼,他們可沒有一兵一卒供你調遣。”君王此時疑惑的問道。
“我要工部的會做守城器械的人,從下午開始就準備動工做守城器械的圖紙。工部的人負責設計和監工,而兵部的人則負責找人建造守城器械。”蔣超看一眼六部衆人所在的位置後,再說到:“戶部的人做好收支記錄,我要重賞那些爲國效力,爲國捐軀的勇士和英雄!”
“一切依蔣統領說言,淳國從現在起一切都以守住合州城爲中心,所有的事情都以這個味原則。聽見了嗎!”君王突然高聲問道衆人。
“是,是!”王席下響起了整齊的喊聲,所有人此刻的信念都被統一了。保住合州城不僅僅保住了他們的權力和利益,更是保住了他們的性命。亂世硝煙,又真的有幾人能夠活著下去:‘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是對亂世戰爭最好的形容和表述。
就在蔣超坐下,準備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再說殿前指揮使的事情時。一直負責記錄,代朝廷起草詔命文書的御史大夫古寧此時停下了手中的筆,在人羣中突兀的站了起來,洪亮的向著君王說道:“君上,昨日半夜南門滅門慘案一案,微臣覺得南門城門校尉高博飛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微臣懷疑那幾個刺殺我淳國百姓的人,一定是五營派進我合州城的奸細。然而高校尉追擊出去,不僅一個人沒有帶回,更爲詭異的是高校尉在追擊一羣人後,竟然一點傷沒有。所以臣懷疑合州城南門城門校尉高博飛私通外敵,與敵人裡應外合,亂我淳國基業。”
當御史大夫古寧說完一通後,坐在集英殿右邊最後一席的高博飛,立馬站了起來,怒斥著古寧:“你們這些文官,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幹,就知道無中生有,污衊忠臣良將。我高博飛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們誣陷。”高博飛罵完,趕緊轉過身向著上席的君王跪下說道:“願君上明察,還臣一個清白。”
君王皺了皺眉,這個節目眼上正是用人之際,卻爆出這樣的事情出來,擺明了要他撤掉南門城門校尉的職。君王還在猶豫不定,古寧再一次開口了:“君上,如果此事不嚴懲,那麼禍害無窮,也會給守衛合州城的守衛軍帶來不可忽略的影響。試想如果多幾個像高博飛這樣裡通外合的人存在,那麼合州城必定守無可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