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自然是無往不利，百戰百勝。”路景恭敬的說道。

“五營，號稱天下第一強兵，這個名號也有十幾年了吧，我覺得最近該換換了。”姬昊厲淡淡的說道。

衆人都明白姬昊厲的意思，作爲一名軍人，榮譽是最重要的，有時候甚至高於生命。在軍隊中，往往會出現因爲榮譽而拼死廝殺的人。其實在他們心中也一直憋著惡氣，試問有誰當兵不想當最好的兵，可是自從他們成爲御林軍以來，天下第一強兵的稱號就一直歸屬於五營。而他們心中一直有怨氣和不服，只是沒有人能夠提出來，並帶領他們去破滅那個神話。直到姬昊厲的出現並當上御林軍的大將軍後，衆人知道破滅五營天下第一強兵稱號的時候已經不遠了。

“大將軍，我們要不要趁著五營還沒有集合到一塊，先打擊一下這兩營。畢竟五營一營只有四千人，兩營加在一起只有八千多人。而我們御林軍現在滿編三萬五千人，更加上我們以逸待勞，訓練有序，肯定能夠痛擊這八千人的五營的。只要這八千人被我們消滅了，五營的天下第一強兵的稱號可就是我們御林軍的了。”路景有些興奮，有些激動的說道。現在他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一想到能夠得償所願，他的全身都看是了顫抖。

姬昊厲陷入了沉思，顯然在天啓城外動五營是需要很大勇氣和實力的。如果一旦失利，只怕御林軍都會從天啓的舞臺上消失。這樣一個重大的決定姬昊厲在掂量所有的後果以及結局，是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大將軍，機會難得，要是錯過了，等到五營合攏後，我們就再難有機會了。”路景催促道。

“可是，如果我們全力進攻這兩營，要是事完後，天啓方面怪罪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孫陽顯然考慮得要遙遠一些。

路景不以爲然的說道：“天啓算什麼，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天啓就是誰說了算。你想等我們殲滅了五營的兩營，那麼我們的威望就會達到天啓城的頂點。到時候天啓城就尊我們爲大。”

“虎賁軍那裡又如何應對？五營剩下的三個營回到天啓後，又該如何？”孫陽有些擔憂的說道。

路景顯然沒有考慮到虎賁軍和五營剩下三營該如何應對，此時的他有些著急，“先哪用管這麼多，只要我們先解決了這兩營，虎賁軍自然不敢動，而另外三營來了，我們一併滅了就是！”

“說的輕巧！”孫陽看了路景一眼，說道。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你孫陽要是怕了，大可以在這駐地待著，等我們大勝歸來。”路景有些氣鼓鼓的說道。

“本來現在天下諸侯並起，大有背離朝廷之勢。而現在兵部，殿前司這些早就不掌兵的部門都紛紛大勢徵兵，可見其背後肯定有諸侯國在撐腰和提供錢糧。如果他們要趁我們和五營死磕時，坐收漁翁之利的話，只怕我們會得

不償失的。”孫陽繼續說道。

“你就是怕死！怕上戰場！”

“夠了，都給我閉嘴！”姬昊厲重重的呵斥道。

果然姬昊厲一說話，衆人都安靜了下去。那些坐在遠處的校尉們，端坐在座位那裡，聽著兩個將軍的爭吵，卻不說一句話。而那些級別更低的隊正和副隊正有些瞠目結舌，有些看著兩個將軍，一片茫然。還有那些剩下的文官，全部低著頭，像是在數著桌上的什麼東西。

“這件事情要從長再議，明日路景和褚彬帶著一些兄弟喬裝出城，去打探一下玄水營和白木營的情況。孫陽你派人去盯住虎賁軍的動向，如果虎賁軍的主力還沒有回來，那幾就搞清楚他們到底在哪？”姬昊厲沉穩的安排著一切，有條不紊。“明日其他校尉，隊正，照常訓練。誰也不許偷懶，如果被我察看到了，必定嚴懲，而你們作爲上司的也一併受罰。”

“是，大將軍。”衆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都下去了吧。”姬昊厲朝衆人揮了揮手，然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腦袋。

“大將軍，要不要給你請太醫來看看。你最近好像身體一直有些不適。”褚彬關切的問道。

姬昊厲擺了擺手，“不用了，都是小毛病。這幾天可能是太過於操勞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可是這，哪裡還有時間休息？”

“等五營的事情處理完後，就會有了。我真的沒事！一會我還要去我爹那，你們都去幹你們各自的事情吧。”姬昊厲強撐起頭，看著衆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強，有些痛苦。

所有的人都認爲這一天的早朝，會和平時一樣，無甚新意，只需要走走形式便可以了。可是卻有一些人心中懷揣著事情，度過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一般情況下，提督十二門巡捕統領是沒有資格參加早朝的，可是今天的早朝是天啓一月一次的大早朝，幾乎五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參加，而提督巡捕趙士正好是從五品的官階，加上有一些官員外派或者生病，剛剛排到他也能夠進入皇城的議事大廳。平時早朝，由於人數不多，一般都在皇城中的殿宇中進行，而一月一次的大早朝，則會選擇在能夠容納下這麼多人的大廳來舉行。

趙士此時站在大廳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他的身後便是宮殿木牆，而前面則是大批大批的人頭，至於右面則是宮殿的石牆。在這個幾乎可以被人遺忘的角落裡，趙士的內心卻忐忑不安。畢竟五營的兩個營是被他拒絕到城外了，而如果此時要是讓皇帝曉得了，自己不僅官帽保不住，只怕連項上人頭都得搬家。儘管趙士前面和身邊有許許多多的官員將他擋住，但是趙士依舊覺得皇帝能夠看見他，然後將他揪出來問罪。

五營回城的消息，並不是一個秘密。畢竟一隻上萬的人馬回到天啓城外，動靜是非常之大的。而且他們駐紮的地方

也離天啓城不遠，機會都能看見。可是五營回來被拒進城的消息，確如風中的柳絮一般，幾乎散滿了整個朝廷。估計現在除了神宗皇帝不知道以外，其餘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層窗戶紙到底會由誰去捅破，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現在的早朝極爲沒趣，所有的人都昏昏欲睡，包括神宗皇帝在內。按照日常慣例，神宗帶著趙氏兩兄弟，快步的走進了大殿，而過了幾米遠的地方纔是儀仗隊緩緩的跟了來。神宗皇帝一坐下，便有太監高聲宣佈早朝開始。緊接著便有人開始奏事，朝廷的許多部門每日都會把一些瑣事報上來，神宗皇帝倒是想管，可是卻沒有辦法執行下去。朝中的這些大臣，大部分都有歸屬，不是哪個世家大族的門面，就是背後有諸侯國的支持，總之很少有清白的出身。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只怕也屬於官場中的另類，並不擔任要職。

神宗皇帝登上皇位已經有二十好幾年了，這二十好幾年中神宗皇帝一直在和各種勢力爭鬥，他從他哥哥的手中搶來皇位後，天啓的鬥爭就沒有停止過。在他即位前，由於天啓被外戚吳坤大將軍把持，所以事實上很多天啓的人都不滿，他們不願意看見一家獨大的局面，所以最後神宗皇帝登基的時候，他們都選擇了支持神宗皇帝。

可是一切都會變化的，等到神宗皇帝登基後，那些天啓的大家世族，各級官吏都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他們害怕天啓成爲神宗皇帝的一家之地，所以就又開始不聽神宗皇帝的指揮。如果說一兩個人不聽皇帝的聖旨，那麼皇帝還能夠殺掉，那麼要是整個朝廷都不停皇帝的旨意，那麼皇帝也會沒有辦法的，總不能將全部的人都處死吧。再加上神宗皇帝的皇位並不是先皇欽點的，所以神宗皇帝的法統地位還是受到了一些人的質疑。也正是因爲如此，神宗皇帝在天啓幾乎就是孤家寡人。以前還有他的國丈吏部尚書王宇支持，勉強在天啓站穩腳跟，可是畢竟任何人都不發抗拒自然規律。等到當時的吏部尚書王宇，大司馬種師魁等老人紛紛離世後，神宗皇帝就顯得更加的孤立無援了。

神宗皇帝也想過做出一些改變，可是下面阻力太大，根本無法執行下去，就連官員的任命都由不得他的意思了。至於最爲關鍵的軍權，則更沒有他的份了。當年神宗皇帝與吳坤爭奪天啓的時候，曾經聯合過提督十二門的柳惠，可是那畢竟只是以雷霆之勢，將吳坤拿下，再加上一個措手不及，讓天啓城當時的軍隊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後來由於柳惠偏向神宗皇帝，在那件事情沒過多久，柳惠便被調走了，調到中州南部一個小城市去當駐軍統領了。雖然說名義上是高升了，可是卻遠離了天啓這個權力中心，而且沒過兩天，就有人反映柳惠酗酒誤事，最後又降了柳惠一級，讓他成爲了副統領，基本上架空了柳惠手中的權力。神宗皇帝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卻無能爲力的只能悶在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