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當朝皇帝臥榻之處,是在凈土墳一片獨立的山林里,這里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外部有結界,怕人打擾,不過卻根本不會有守衛,哪一個大朝的皇帝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非但要心術超卓,道行更要出類拔萃,近乎都是同代中的王者,也根本不需要有守衛。
蘇杭花了整整一個時辰,終于把《金瓶梅》臨摹下來,用的是金文,這些年來,他雖然沒有在文明里呆過太長的時間,可身為修士,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只看一眼就會記住九州的文字,金文對蘇杭來說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甚至,他都二十年沒觸碰過地球的文字。
卿六爺耍無賴,揚言蘇杭不臨摹下來絕對不幫他,事實上他早就和蘇杭拴在了一起,一個都跑不了,大秦王朝早和大周敵對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在一旁喝酒吃肉,觥籌交錯,全都將蘇杭無視了,甚至連姬觴和劉謙都有興趣,想要一觀另一個世界的文明產物。
小狐貍更顯得好奇,時不時端起酒杯朝蘇杭這望來,一個勁誘惑他。
“媽的。”蘇杭暗罵,總算將《金瓶梅》臨摹完,迫不及待的跑過去,端起一杯酒水一飲而盡,濃郁的香氣縈繞在口鼻間,揮之不去,蘇杭渾身舒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完事了?”卿六爺更迫不及待,抓起臨摹后的金瓶梅塞進自己的腰包,道:“我讓大秦的文官多臨摹一些,傳出九州。”他壞笑著,說出個很陰損的點子,這樣做簡直是赤裸裸的打了大周一巴掌,將顏面都打下來了。
大周如何不怒?
蘇杭說得對,大周王朝早就坐不住了,聽聞蘇杭回歸,且在藏劍峰班門弄斧,依靠劍靈的威嚴沒人敢進去,在里面大放厥詞,一個勁的污蔑大周,說得繪聲繪色,那地方,人山人海,都聽到了。
大周可是傳承了幾十萬年的古老王朝,近乎貫穿了正荒古時代五分之一的歷史,根基穩固,可如今捅出了這樣的簍子,讓他們的始祖姬發與姜子牙兩尊仙情何以堪?他們若是在仙的世界聽聞,還不立馬闖回來?
“再等三天,估計就差不多了。對了,小和尚呢?”蘇杭道,突然想起了這個惹禍精,小和尚了不得,已經闖出了大名堂,被稱為笑臉殺佛,讓很多人都忌憚。
不過,他似乎只對九幽靈感興趣,一直在尋找他想要抓回來,可十年過去,他依舊沒有抓到九幽靈。
“跟九幽靈鬼混去了。”卿六爺調笑,道:“小和尚腦袋缺根筋,我就納悶他酒肉全沾,怎么就不好色,不過似乎,他獨鐘情于九幽靈。”
他這話差點讓在座的諸位噴出來,連悲傷過度的姬言雪都一臉笑意。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姬觴調侃:“眼睛里除了女人還是女人,你是我見過最沒出息的帝王。”
“這還用說嗎?”蘇杭道:“心知肚明就行了。”他本來還想邀請小和尚一起去闖禍,看來他是沒這個時間了。
“元方呢?”蘇杭又道,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消息,徹底銷聲匿跡了,這讓蘇杭有些不明所以,按道理就算是諸葛孔明留下的道統,也不應當參悟這么長時間,這都十二年了。
“估計死了,一直沒有在九州出現過。”卿六爺道。
“但愿沒事。”蘇杭也很擔心。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在黎明到來之際,蘇杭走出了凈土,站在廣闊的天空下,面露微笑。
他們沒有打算把大周王朝連根拔除,那不現實,畢竟這是傳承了幾十萬年的王朝,期間有好幾尊仙誕生,底蘊深厚,不可想象,憑蘇杭這幾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不過,大鬧一番是免不了的,蘇杭對大周王朝很反感,尤其是養虎為患七載時光,更讓蘇杭惱恨。
且,他和卿六爺都站在同一陣線上,大周王朝此刻就成了共同的敵人。
說到底,這都是元方引起的,若不是偷走了封神榜,根本不會有這么多的事情,可這個罪魁禍首卻消失不見了,完全沒有在九州出現過,不知道去向何方。
他又是悄悄走出來的,卻并沒有藏在界源里,被蘇亦煙打扮成了大秦的內部子弟。
這么做都是忌憚暗中的窺探者,那股勢力到現在還不知道有多龐大,可就算半仙都忌憚,大秦這個王朝都不可能無視,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對這股勢力做出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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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窺視著每一個有可能成就仙位的人杰,連蘇杭都包括在內,錯綜復雜,且并沒有采取什么動作,目的很不明確,但,足夠讓人忌憚和提防,正因為不知道這股勢力到底想要干什么,才讓人惶惶不安,同樣,也摸不清這股勢力的范圍,也因此蘇杭才要秘密行動,否則,被窺探出來,別說是再坑大周,打他個出其不意,單單是在大秦里,蘇杭就有可能有殺身之禍。
按照他的計劃,此時,大周王朝就應該坐不住了,對藏劍峰的蘇杭設定某種手段,可這諸般手段對那個蘇杭來說,完全無用。
在蘇亦煙的故居里,蘇杭看著天上的太陽,不知道是因為太陽刺眼,還是心神不寧,他眼睛微瞇著,怔怔出神。
“我怎么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要發生什么事嗎?”蘇杭自語,左右看了一眼,這里是蘇亦煙故居,應當不可能有什么人敢到這里來,且設下結界,專門為蘇杭準備的,除了卿六爺一幫熟知的人,不會有人知道蘇杭已經來到了大秦帝都。
“到底怎么回事?”蘇杭始終心神不寧,左右看了看,小橋流水,小狐貍在蘇亦煙的屋子里,還有硯水凝,三個大美女也不知在干什么。
“咳咳,蘇杭,我來了。”遠處,姬觴略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道,眼睛卻東瞄西瞄,根本沒在找蘇杭。
“你來干嘛?”蘇杭覺得有趣,想調笑一下。
“找你喝酒啊。”姬觴道,眼睛卻盯住了蘇亦煙的屋子里,他應當是找硯水凝的。這小子在剛見到硯水凝的時候就很失態,將她認作了姜婉,那個在他懷里猝死的摯愛。
看得出來,姬觴很在意,卻不會掩飾,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他的目的,蘇杭笑道:“是來找硯水凝那個小丫頭的吧?”
“當”
蘇亦煙的屋子里,傳來一聲脆響,仿佛是什么東西打翻了,驚得姬觴渾身一個激靈,大斥道:“混小子,瞎說什么!”
“我是瞎說嗎?”蘇杭裝作不明所以,撓了撓頭,咧著嘴道:“那是我誤會了。”
姬觴雙眼噴火,沒處發泄,又不好公然與蘇杭打架,臉色鐵青到了一定程度,真像是一團鋼鐵。
蘇杭一副很凝重與恐懼的樣子,看著姬觴,顫聲道:“你別伸手,你告訴我就行,我到底是誤會還是不誤會?”
姬觴嘴角抽搐,不好發作,掏出一壇子美酒使勁往嘴里灌,裝作一副醉倒的樣子,比蘇杭更糊涂,滿身酒氣,道:“你想誤會什么啊?”
蘇亦煙的房子里,原本還偶爾響起銀鈴般的巧笑聲,隨著姬觴的到來早就鴉雀無聲了,估計是在偷聽姬觴與蘇杭的談話。
“你想讓我誤會什么?”蘇杭反問,一個比一個能裝糊涂。
“你有什么可誤會的,看酒。”姬觴裝作給蘇杭酒,卻將整個大酒壇子都扔過去了,灌注了神力,酒壇子重若千鈞,壓得虛空都在扭曲,隱隱響起一聲聲沉悶的咆哮,代表了姬觴的憤怒。
蘇杭驚悚,兩只手抱住酒壇子,盡量不弄出聲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抱穩,抵消了姬觴的力道,仰起酒壇子就喝。
“你倒是不客氣。”姬觴腹誹。
“跟我還客氣什么呀。”蘇杭反客為主,笑瞇瞇的道,酒水撒了他一臉,看起來十分呆傻,卻更氣人。
“那可是我的酒。”姬觴大喝。
蘇杭聽聞,又灌了一口。
“吱嘎”
門開了,蘇亦煙,小狐貍與硯水凝走出來,嫣然巧笑,一個個媚眼如絲,在姬觴的身上輪轉。
不得不說,這個大秦第一美女具有的親和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連一見到她就敵視起來的小狐貍如今都相處的跟姐妹一樣。
“呃……你們也在啊。”姬觴渾身不自在,依舊裝傻。
蘇杭很樂得看戲,尤其是這個鋼鐵漢子的戲,看他那副囧樣蘇杭就想笑,強忍著沒出聲。
可好戲總有人打擾,就在這時,外面,闖進來一股十分怪異的氣息,那似乎是一個人,但蘇杭又有些不肯定,因為這股氣息實在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