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無上皇活了兩千年,和他同時代的人都死絕了,也不知有多恐怖,就連半仙在其面前都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發(fā)怒了,將大秦老祖罵得狗血淋頭,鎖在他身上的武王鎖仙力涌動,讓人肌體生寒。
“嬴政應(yīng)當(dāng)早說過那變化,你明知如此,還縱容孩子們自相殺伐,堂堂一尊半仙,就這么點器量嗎?”大周的無上皇每一字都喝出了道音,震懾天地,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大秦老祖嬴寬皺著眉頭,同樣一聲不吭的承受著無上皇的責(zé)罵。
“都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你是想成為千古罪人嗎?你覺得你能承受這般罪孽嗎?”無上皇依舊在痛斥,大道作響,傳遍了千萬里之遙,天際,一道道雷電翻滾,世界都在他的聲音下狂暴起來。
蘇杭驚疑不定,他們都知道些什么?聽無上皇的話里,似乎有大事將要發(fā)生,而且非常嚴(yán)重,無上皇和嬴政似乎存在著某種關(guān)系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唉……”最終,無上皇又在嘆息,平和下來,不再憤怒,隨著他的情緒起伏,天地都平凡了,豁然開朗,蘇杭渾身冷汗,長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恐怕就是裁決的時候了,他面色凝重,畢竟這是大周的無上皇,且他們攻伐了大周,這筆賬遲早都是要算的。
更可怕的是,十幾年前蘇杭還壞了無上皇的道行,雖然他似乎并不怎么介意,將一切看成了天定,可其他大周子弟就不這么想的,這可是一個重大的損失,仙路是每一個修士都夢寐以求的,就算無上皇看得很淡,他還是在這條路上囚禁了兩千年!
“她在哪里?”
贏寬終于開口,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很多,佝僂著身軀,似在詢問,又如在責(zé)難,語氣很生硬,帶著無法想象的堅定。
“在地獄里承受罪孽呢吧。”無上皇似乎知道贏寬所說的“她”是誰,道:“她的罪孽自有她承受,你的罪孽,也該由你來承受。”
贏寬的眸子頃刻間暗淡下來,滿臉皺紋,看著無上皇的眼睛無比復(fù)雜,似乎見到了他的命運,任誰都看得出來,無上皇這句話是要與贏寬算賬!
“老祖!”卿六爺驚呼。
贏寬看了自己的后輩一眼,再沒有留戀,飛身而下,走到無上皇面前。
“留下來吧。”無上皇道。
“是。”贏寬畢恭畢敬,頷首低眉。
“老祖,不可!”卿六爺大喊,誰知道這尊無上皇能干出什么來,留下大秦的老祖,將損失大秦一大戰(zhàn)力,他能否活著回來還兩說,畢竟大周與大秦的恩怨結(jié)的太深了。
“無妨。贏寬對卿六爺?shù)溃S后又看向無上皇,眸子里閃爍著暗淡的光芒,又問道:“她真的沒有活下來?”
“沒有。”無上皇很干脆。
“我知道了。”大秦老祖突然有一種難以想象的落寞,連背影都變得孤單起來。
“你們,就回你們的地方吧,大周與大秦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無上皇發(fā)話了,聲音很威嚴(yán),這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無論大秦勢力或是大周子弟,都聽在耳中。
這是以一個半仙來交換卿六爺?shù)热说男悦静恢档脩c幸,要知道半仙可是九州最頂尖的戰(zhàn)力,留下一尊半仙,相當(dāng)于撤了大秦一條筋骨。
可,他們知道,就算不同意,單單就一尊無上皇,傾盡在場所有人之力都不可對抗,他早已超脫半仙的桎梏,在仙路上徘徊。
“他們手段卑劣,屠戮我大周王朝這么多俊杰子弟,怎么能放過?那些可都是未來的棟梁啊!”大周君帝不干了,不想放過他們,目眥欲裂,對這些人十分痛恨,尤其是蘇杭,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
“就是,不能放過他們!”連大周的老半仙都怒火中燒,毀了差點成為仙的無上皇的道行,這對于大周來說是比天還要大的罪孽!
大周幸存下來的子弟全部高喊,要誅殺他們,不惜和大秦徹底翻臉,要知道這里還有大秦的皇帝呢!
“身為一代帝王,就算身死,豈可在他人面前臣服?”卿六爺同樣不干,擲地有聲,悍不畏死,對無上皇的做法很不滿。
敢在這里大鬧的人,哪一個不是一代人杰,心性高傲,就算在天上地下無敵的無上皇面前都不愿臣服,聽從擺布。
“雖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我活的也太賴了,還不如死了算。”贏軒吊兒郎當(dāng),拿死不當(dāng)一回事。
“你想死嗎?”蘇杭的魂魄突然問蘇杭道。
“你說呢?”蘇杭反問。
“不想。”愛魄很平淡的道。
“算了,這之后,還有更大的危機(jī)將要來臨,九州眾生,該團(tuán)結(jié)一致才對。”無上皇又在嘆息,沒有絲毫憤怒,對大周的子弟道:“放下刀戟,指著我們的敵人吧。”
“這……”大周君主臉上的老淚還沒擦干凈,不可置信,沒想到無上皇會放過這些人。
要知道他們可是直搗黃龍,將大周凈土攪得天翻地覆,遍地染血的仇敵啊!
“我的話還有誰敢違逆嗎!”無上皇發(fā)怒,對君主君帝,三尊半仙大吼道,眼神無比的犀利,仿佛能豁開人心。
“不敢。”他們雖然不甘心,卻都臣服在無上皇的威嚴(yán)之下,這是他們的老祖先。
“離開吧。”這時,大秦老祖也勸起來,道:“離開這里,等待我們的將是更大的浩劫。”他說著,突然目光凌厲起來,鐵骨錚錚,字字作響,天地雷鳴,對卿六爺大喝道:“可我大秦?zé)o敗,我大秦皇帝天下無雙!”
“老祖……”卿六爺雙目含淚,死死的盯著無上皇,一點屈服的意愿都沒有,完全憑借意志在驅(qū)使自己的行動。
他雖然無法匹敵無上皇,卻依舊在他面前如此囂張,悍不畏死,讓所有人都動容,大周王朝更是怒火相向,很不想放走這一群人。
“這可真是一家人,都這樣的性子……”無上皇卻不顯得憤怒,幽幽嘆息。
隨后,大秦老祖再沒有回頭,徑直走向武王鎖的另一端,那一端延伸進(jìn)無亙虛無中,不知道捆綁著什么。
“老祖!”卿六爺悲戚,大喊出聲。
贏寬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絲毫不停留,徒手撕開了虛空,踩在武王鎖上,鐵鏈嘩嘩作響,那一片虛無將他淹沒了。
蘇杭驚悚,在虛無露出的一剎那,他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萬古無情。
“六爺……”蘇亦煙看到卿六爺?shù)哪右膊挥傻眯奶郏谒磉呡p聲呢喃。
“從此,大周隱世,修生養(yǎng)息,凡是有潛力的人杰子弟全部遣回帝都,封印整片凈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無上皇發(fā)話,要封閉大周,將這傳承了幾十萬年的基業(yè)封印在凈土里。
“到底要發(fā)生什么……”蘇杭有很不祥的預(yù)感,他們都在等待著一個大事件,無上皇如此做法,是要大周修生養(yǎng)息,盡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強(qiáng)大起來,九州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難道……
蘇杭渾身一抖,肌體生寒。
“看來,我們還死不了。”姬觴冷笑,近乎猙獰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哼!”姬觴父親冷哼,甩手離開。
“走吧。”蘇杭怎么也想不到大周會走出來一尊無上皇,將要成仙的存在,只因為是先天靈體受到上天的詛咒,因此才沒有成仙,他可是和嬴政九幽道同時代的人,甚至比后世飛升的兩尊仙還要古老。
卿六爺無法阻攔自家半仙,他沒有這個能力,卻根本不掩飾自己的不滿,直勾勾的盯著無上皇。
另一邊,劉謙大咧咧的笑了起來,他看著左右掃視著幸存的大周子弟,只顧著大笑。
贏軒用十分猥瑣的姿勢坐在地上,擺弄著自己的腳趾,一臉不快,嘀咕道:“又沒死成。”
“我大周不弱于人,為什么要放他們走?”最開始和贏寬對峙的老半仙還在不忿,質(zhì)問無上皇。
“天下止戈。”無上皇無喜無悲,帶著一段鎖鏈盤坐在凈土墳上,閉上了眼睛。
“大秦的老祖不是你們能困住的,假以時日,朕必將討回來!”卿六爺大吼。
大周凈土殘垣斷壁,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尸體,充滿了血腥味,慘絕人寰。
蘇杭在赤色的大地上排布驚字陣,一座朦朧的古城浮現(xiàn),大秦帝都被他以山河卦象排布出來,在所有大周子弟的眼前,將要離開。
可他們無法阻止,無上皇都發(fā)話了,沒有人敢違逆,可他們每一個都不甘心,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打了大周一巴掌而后從容離開,一個王朝,忍受不住這樣赤裸裸的挑釁。
他們最后都走進(jìn)了驚字陣,大周俊杰眼睜睜的看著眾人離開,充滿了恨意。
虛空隱現(xiàn),他們沒有遭到阻止,很順利的回到了大秦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