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的遭遇空前絕后,也因此演變成了如今這樣,愛魄與本體思想不同步,漸漸分離,形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十年前,蘇杭在大秦凈土里,曾透過與愛魄斬不斷的聯(lián)系己身受創(chuàng),懷疑是有人使用可怕的手段想要磨滅自己,由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誰也說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其實,那一次是本體與魂魄正是走向分離而形成的變故,愛魄與孫瑤談話,內(nèi)心里確立了孫瑤有難言之隱,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不是本體所認知的,相同的個體由此發(fā)生了根本性的分歧,聯(lián)系差點被崩斷,才讓本體遭受重創(chuàng)。
也就是在這之后,本體與魂魄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早已注定分離,不可能再融合。
隨后,小狐貍哭喊著回到大秦求助,愛魄再一次遇到了大危機,他是蘇杭所有愛的體現(xiàn),雖然屈服于本體,但,由于其他情-欲全都歸在本體身上,愛魄從來不認同,為了保住蘇杭的愛存在于世間,他當機立斷,利用兩者思想的不同切斷了與本體的聯(lián)系。
那也是蘇杭將走進迷失谷中,五色祭壇上的時候發(fā)生的變故,己身受創(chuàng),與愛魄的聯(lián)系被崩斷,差點壽終正寢。
于是,愛魄存活下來,而本體是命魂歸所,蘇杭己身受創(chuàng),斬斷了聯(lián)系,必死無疑。
這也是他們認為蘇杭早已死亡的緣故,他不可能還活著。
而后,在魔的國度里,他們又發(fā)現(xiàn)了疑似蘇杭的骨骸,尤其是古劍與血紅的披風殘片更讓他們確信了,將蘇杭骨骸接回,安葬在大秦凈土里。
這一過,就是十年的時間。
在這之后,蘇杭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他們也漸漸認同,蘇杭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
而愛魄的所作所為,他們并沒有什么意見,他原本就是本體分離出來的,總歸是有共同點,他不怕死,只是在那個時候想將本體的愛保存在人世間,所以才斬斷了兩者的聯(lián)系,畢竟,被兩只快要成為半仙的魔的子嗣追殺,他們自認誰都活不下來。
就算是當初被追殺的他們,都依靠著長歌,那條真龍以及白沐逸才險死還生,最終活下來,卻也是逃著回來的,極其狼狽。
在這十年里,蘇杭想要弄清楚關(guān)于孫瑤的一切,也因此一直追隨在她身邊,可孫瑤置若罔聞,將他當成了空氣,這十年間他根本看不到絲毫破綻,仿佛,那表現(xiàn)出來的真就是孫瑤的本心。
而外界對于蘇杭的傳言也漸漸平息了,誰也想不到一代人杰,曾攪動無邊風云的蘇杭追隨在孫瑤身邊,被她俘虜。
曾經(jīng)的蘇杭消失了,換來一個平靜的蘇杭,十年來從未出過手,只呆在孫瑤身邊,甚至連卿六爺都默許,允許他跟著孫瑤走進凈土最深處。
“起來,我還沒死呢。”蘇杭面無表情,再一次讓公孫慕雪站起來,他本來就是蘇杭,自稱蘇杭沒什么不妥,只不過,這個蘇杭不是他們眼里的蘇杭。
公孫慕雪不語,依舊大哭。
就算現(xiàn)在,蘇杭還是不解,他與本體的記憶共享,依舊不知道到底與公孫慕雪有什么樣的關(guān)系,根本沒有過交集,可公孫慕雪卻年年來此吊唁。
“唉……”蘇杭長嘆,走進了凈土深處。
十年來,屠戮古城尋找化龍古卷的魔依舊沒有找到,可卻發(fā)現(xiàn)了一點痕跡,也因此劉謙和姬言雪離開了,前往殤州,一直沒有回來。
幾個人在蘇杭的墓前飲酒作樂,偶爾,會灑一杯酒在古劍上,當做蘇杭喝的,這里觥籌交錯,宛若蘇杭還在的時候,氣氛融洽,都有了朦朧的醉意。
老龜很守信用,十年前就與將妖月宮與大秦連在了一起,成為整個九州,最龐大的聯(lián)合勢力,且小狐貍一直追隨在老龜?shù)纳磉叄逓榫M不少,卻更少了些瑞獸的風范,倒像是一只兇獸,給人無比危險的感覺。
可,她的心性依舊很純真善良,與外表大相徑庭。
“姬觴,贏軒,咱們也太久沒有離開這凈土了。”卿六爺灌了一口酒,對兩人道:“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了。”
“還用發(fā)現(xiàn)么?”姬觴腹誹,惡狠狠的道:“那混賬到哪里都罪孽滔天,生靈涂炭,囂張到了極點,因他而死的人有多少了?”
如今,大半的凈土都被封閉,九州還在塵世的修士少了十分之七,還剩下那十分之三卻沒有多少能對那魔的傳人構(gòu)成威脅,一味的躲避不出,卿六爺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能不管那些凡人的死活。
“明日伏擊。”贏卿道:“朕一人殺他。”
“總不能不帶我吧?”贏軒湊近了,一臉興奮。
“當然。”卿六爺?shù)溃骸澳阋刂谱∷!?
“那我就……”姬觴狠狠喝了一口酒:“和你搶了。”
“你得搶得過我。”卿六爺大笑。
“六爺,這是不是太危險了……”蘇亦煙想說些什么,卻被卿六爺打住了,以威嚴的帝王之姿看著她,阻止她再說下去。
“我想去看看硯水凝,也不知那丫頭怎么樣了……”姬觴自語,他始終都想去看看,卻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索性也不去了。
硯水凝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族,從此再沒有消息,畢竟她對他們來說,只是個路人。
“我也去。”小狐貍道。
“打死都不讓你去。”卿六爺看著蘇杭的墳?zāi)梗笮Φ馈?
次日,中州邊境,一處大荒被磨平了,三人追殺出魔的傳人千萬里,終以失敗告終。
而在同一時間,贏魁受帝王所托,拿著罰仙牌站在了魔的面前,在魔的國度里仙力沉浮,有魔的怒吼傳出來,次日贏魁回歸大秦,身受重傷,立刻回歸了凈土深處。
罰仙牌是始祖嬴政所祭練的仙器,雖然仙器對修士來說無用,可對魔來說,是最大的威脅,仙器一遇到魔的氣息就蘇醒了,仙力震動瀾州,緊接著九大州都震撼了,還沒有封閉凈土的家族與散修全都對大秦王朝膜拜,在凡人中,大秦也提升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
雖然失敗,可依舊讓魔的傳人重傷,遁回了魔的國度,期間還遇到重傷的贏魁,險些被贏魁斬殺。
大秦王朝如日中天,雖然失敗,可造成的波瀾使整個九州的凡人都意識到,大秦皇帝很可靠。
它有向著妖月宮發(fā)展的趨勢,很多散修都要因為這件事要加入大秦這個九州最大的王朝,尋求庇護。
可更有很多人懼怕于魔,怕找大秦算賬,尤其是大秦內(nèi)部出現(xiàn)了紛爭,不過,魔似乎并沒有要算賬的意思,依舊蝸居在自己的國度,卻暴-動不安起來。
這樣一個可以橫行在九州的存在從出世后一直沒有離開,讓九州眾生不明所以,似被什么東西鎖住了,可誰也不敢揣摩一只滔天的魔。
經(jīng)過這一役,很多古老世家出面指責大秦,讓其收斂一些,不要觸怒那尊魔,甚至半仙都來找茬了,可大秦強勢到底,且有妖月宮的支持,直接將談判的半仙打回去了,大秦年輕半仙出手,血氣滔天,他是大秦里,如今有可能成長為仙的存在,戰(zhàn)力驚人。
最終,大秦無事,可卿六爺就是個惹事的主兒,依舊不封閉凈土,縱容大秦子弟行走九州。
九州的格局,由于一尊魔的出現(xiàn)開始了微妙的改變,大勢力之間相互聯(lián)合與敵對,尤屬雷州,瀾州與中州之間,圍繞著魔形成了一個防御圈,如今這個時代,最平靜的也只有北方兩個大州,可也只是相對來說的。
蘇杭依舊沒有出現(xiàn),與死無異,他的魂魄代替了他,成為九州眾生眼里的野人。
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不留痕跡,現(xiàn)在未來,都變成了過往,轉(zhuǎn)眼又是四十年過去了,整整五十年間,蘇杭一直沉睡在仙的軀殼里,沒有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有可能,就這么一直沉睡下去。
他還在做那個漫無邊際,朦朧飄渺的紅塵夢,一睡五十年,連元方都消失無蹤了,沒有人再見到他。
今日,是整個九州最輝煌的日子,正邪大戰(zhàn)之后,第四尊仙終于要誕生了,一尊血氣磅礴的半仙出世,成就仙位,光輝照耀九州大地,普天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