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氏出現(xiàn)了,雖然只有一團縮影,看起來根本不處在仙界的空間里,可他卻無比強大。
這是蘇杭所見過,最古老的存在,是大荒古時代存活下來的神祇,而在九州,大荒古時代的任何事情都隨著歲月湮滅了,眾生根本不知有燧人氏這樣一個神明。
可蘇杭是地球人,他卻知道,在遠古時期,燧人氏鉆木取火,他的行為徹底結(jié)束了人類茹毛飲血的時代,是人類文明的祖先,一個真正的偉人。
他將人類使用自然火的程度拉到了使用人工火,對整個人類文明的意義非同尋常,是文明之祖。
可在這里,燧人氏竟然有這樣的修為,只有一團縮影,也不知道真身在哪里,卻壓下了不法地帶的至尊,是真正的人皇,比九州人祖夏商還要古老,他經(jīng)歷過大荒古時代的戰(zhàn)爭!
而現(xiàn)在這團縮影,扭曲成了一個極其痛苦的程度,意識波動如瀚海驚濤,卻十分不清晰,仿佛在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雖然蘇杭不知道怎么了,可卻也感受到,燧人氏在承受著什么。
是什么讓這位人皇一直在承受無法想象的痛苦,難道是大荒古時代留下的創(chuàng)傷嗎?他的真身,如今又在哪里?
正荒古時代都結(jié)束了,大荒古時代早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人皇燧人氏早已被眾生忘卻,但他依舊來了,在這仙界不法地帶被九州諸仙邀請過來,且一到來就沒有駐足,仿佛留給他的時間不多,縮影化作了天道,遮蔽日月,朗朗乾坤都消失不見了。
“轟”
這是蘇杭所見最強大的道韻,影響的天道都在顫栗,道韻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大地上,毫無征兆的豁開了一條大口子,化作深不可見的峽谷,硬生生的拔起了兩條山脈。
在那里,虛空模糊,同樣在扭曲,蘇杭神色激動,燧人氏的力量太大了,只一團縮影,竟然強行拘禁出了葬雄界,這可是連至尊都做不到的事情!
“行動!”
東仙大喝,九州諸仙全部行動起來,武王姬發(fā)將鎖鏈拿出來,骨仙化身成山岳,骨骼碩大無邊,隨后一起散開,插在葬雄界邊緣,仙力沉浮,固定住葬雄界。
武王姬發(fā)將鎖鏈纏繞在葬雄界上,東仙一指豁開了葬雄界的口子,露出了天外世界。
隨后,麒仙,長歌,嬴政,東仙,全部沖進葬雄界里來了,蘇杭沒有動作,他的指責不在于此,只見到燧人氏的縮影吼叫,隨后頃刻間消失了。
而在燧人氏消失之后,整個不法地帶大震動,眾生顫抖,道韻彌漫,隱約間都聽到鬼麒麟的長嘯聲了,那個地方,在鬼麒麟的麒麟山方向,天愁地慘,大雨滂沱,血水染天際,天地同哀。
不法地帶一位至尊,妖仙鬼麒麟身死道消!
僅僅是一剎那的功夫,燧人氏消失了,走向妖仙鬼麒麟所在的麒麟山,而后鬼麒麟陣亡,整個不法地帶掀起了一場大風暴,那可是一位至尊,抬手間被斬殺了,道韻消散,人皇燧人氏一出手就驚天動地,且這還是他的一個縮影。
抬手斬妖仙,這樣的大能力,徹底讓蘇杭動容,可就算是人皇,都處在仙的行列,沒有能超脫三官,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執(zhí)法者,閉著眼睛往里沖吧,你不能死,你一死一切都完了。”骨仙的聲音回蕩在蘇杭耳邊,他將骨頭散開,困住了葬雄界,蘇杭再沒有猶豫,隨幾尊仙沖向了葬雄界。
這里如往常一樣,偉岸之山的山巔插到了葬雄界里,雖然與仙界連通了,但根本沒有拔出仙界,偉岸之山沉重無比,就算是九州諸仙加起來,都需要五十年的功夫才能將他拔出來。
蘇杭按照骨仙的指引,徑直沖向古堡,打開了牧晨的衣冠冢,那里武圣的蛻皮靜靜的躺著,蘇杭撐開天相,抱起青銅鼎將老皮收進去,隨后穿上大兇人牧晨的戰(zhàn)甲,自身躺在了牧晨的衣冠冢里,蓋上棺材。
他還記得,當初把仙皮放在這里的時候說了句望有緣人取之,如今自己又回來取它了。
“轟”
這一刻,他突然深處血海汪洋里,睜開眼,到處都是鮮血,在鮮血中無數(shù)條陰魂望來,惡念滔天。
這才是真正的葬雄界,天地間鮮血代替了空氣,當初蘇杭所走的方向是反面,也因此豁開虛空能見到虛空倒流鮮血,而真正的葬雄界,是由鮮血組成的,這是仙界兇人的陰魂埋葬地,是上代刑官懲戒惡人的場所,大兇人牧晨將所有被懲罰的仙都仍在了葬雄界里,導致這里全是仙的血液,且惡魂無數(shù),是真正的兇人陰魂所在地。
而古堡就是牧晨的東西,鎮(zhèn)壓仙界亂地葬雄界所用。
“嗷!”
一群陰魂散發(fā)著惡念,望之無窮無盡,也不知大兇人牧晨到底斬了多少惡仙,蘇杭按照骨仙的指引,立刻離開,尋找下一處古堡,以所能到達的最大速度穿行,饒是這樣也避不開陰魂,這里是仙的墳地,走進來有死無生。
他一瞬間就被好幾道陰魂纏上,可卻不管不顧,拼著重傷的情況下尋到了這片血海里的古堡,那古堡完全是浸泡在血水里的,卻同樣具有神秘的能力,鎮(zhèn)壓住了整個葬雄界,蘇杭根本來不及有半點猶豫,一頭扎了進去。
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來自仙的阻力,瞬間撐開界源,將牧晨的仙衣都脫下來了,仙的阻力消失,他成功邁進了古堡,連看周圍的時間都來不及,再一次穿上仙的戰(zhàn)甲,以仙力加持己身抵擋陰魂。
往回走的古堡路上,不容仙的力量穿行,這也是骨仙說的,只有蘇杭能辦到的事情,所以在穿行古堡的剎那他脫了一身仙衣,穿越過去后又再次穿上。
這一層的陰魂更加強大了,鮮血浸泡的世界里,陰魂咆哮,比一般的仙都強悍,蘇杭肌體生寒,再一次穿行下去,簡直是在逃命,尋找下一層古堡。
他在穿行的過程中險些身死道消,最終,他的腦子都混亂了,穿越最后一層古堡,里面的陰魂全是至尊級的人物化成的,抬手間就能滅了他,蘇杭甚至連仙皮都披在身上,最終,武圣關羽的仙皮被打碎了,他命懸一線,還是挺過來,見到了最后一層古堡。
最后一層古堡不是一片世界,而是大兇人牧晨最深的秘密,古堡外葬衣冠冢,最深處的一層古堡,葬著牧晨的尸身!
這些九州諸仙都知曉,當然蘇杭也不例外,只要走進牧晨的棺槨里,就可以真正的回到通向九州的路上,他也不知道大兇人牧晨和九州有什么關系,可在臨死前設定出這樣的空間,連通九州,必定所圖甚大,甚至他一人之力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法地帶,瞞過三官的眼睛。
在這里,蘇杭頂著巨大地壓力,他身上的一身戰(zhàn)衣徹底蘇醒了,光輝照耀了整個古堡,比仙的力量還要大,他頭一次體驗到了超脫于仙的力量,就算牧晨死了,他的尸身都具有超脫于仙的力量,亙古不滅,隱藏在這葬雄界最深處。
戰(zhàn)衣因牧晨尸身的力量徹底蘇醒,有超脫于仙的力量,相互抵消,保住了蘇杭的性命,在這世界里,除了三官,也唯有他能這么接近牧晨的尸身,只因為他穿著牧晨的一身戰(zhàn)衣。
蘇杭沒有停留,直接掀開了牧晨的棺槨,頓時頭皮發(fā)麻,冷汗順著脊梁骨留下,將戰(zhàn)衣都染濕了。
“師父?!”
他不可置信,想不到所見到的牧晨尸身竟然是在藏劍峰,徒手撕裂開天地遁出九州的神秘囚人,傳承他道統(tǒng)的師父!
難道,神秘囚人就是大兇人牧晨嗎?可他的尸身一直躺在這里,連靈魂都寂滅了,按理說不可能還活著,可為什么相貌一模一樣?且具有同源的氣息,蘇杭感受到了亙古不滅的殺念與戰(zhàn)意。
“嗡”
他手里的古劍由于超脫于仙的力量徹底蘇醒,驚得蘇杭頭皮發(fā)麻,這個一直伴隨著自己的古劍,竟然散發(fā)出超脫于仙的力量,甚至比燧人氏的縮影所具有的力量還要強大!
一切都因為牧晨尸身的緣故!
如果說囚人出于某種目的,將容貌以及氣息改變成大兇人牧晨的模樣,他倒是可以理解,可這柄古劍都超脫于仙了,是整個世界最頂尖的力量,如果這真是囚人的兇兵,那他難道真的是大兇人牧晨?!
不過,蘇杭不敢肯定,這太可怕了,任誰都不能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就斷定,牧晨的尸身保存相當完好,當初囚人遁出九州的時候,身上還捆綁著鎖鏈,勒到了筋骨里,雖然相貌氣息相似到了極點,可終究是有不同的。
“唉!”蘇杭長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思考了,一躍而起,跳進了牧晨的棺槨里,趴在牧晨的尸身之上。
蘇杭冷汗淋漓,下面壓著這樣一個大兇人,雖然死了,也讓他神經(jīng)繃緊到了極點,仿佛動一下就會遭受到大厄難,這只是牧晨尸身散發(fā)出的亙古不滅的戰(zhàn)意與殺機無意識的鎖定了蘇杭。
他反手攝過古棺,將棺槨蓋上,一瞬間,他的眼前牧晨的尸身消失了,又出現(xiàn)在了偉岸之山上。
“到了。”蘇杭感覺又重生了一次,連想都不敢想在葬雄界的經(jīng)歷,那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兇人陰魂無數(shù),甚至最下一層全都是至尊級的存在,他根本無法抵抗,抬手間殺他如螻蟻,連武圣關羽的仙皮都給磨沒了。
偉岸之山下,一道碩大的門戶僅僅的關閉著,捅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不存在于任何世界中,是一片獨立的虛空,有狂暴的亂流刮過,蘇杭身上的仙衣以及古劍又沉睡了,蘇杭再次創(chuàng)造了身外化身,將戰(zhàn)衣以及古劍全部交由身外化身掌控,收進界源里,走下偉岸之山。
偉岸之山的門戶前,那個黃金盔甲人再一次出現(xiàn)了,無聲無息,甚至沒有一點感情波動,直勾勾的盯著蘇杭。
蘇杭將骨仙給他的一節(jié)骨骼拿出來捧在手中,雙手奉上,這是回歸九州的信物,骨仙說過,他是九州的守衛(wèi)者,只要讓他看到骨骼,守衛(wèi)者就會放行,讓他回到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