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蘇杭震驚,他確定方向沒有記錯,可這不應該是一條生路嗎?怎么變成了死路?
“怪。”愛魄也皺眉,三個人站在這條模糊大道的上面驚疑不定,都沒有輕舉妄動。
“我去試試。”突然,愛魄說道,一步邁在了“死”字上,走進了進去。
蘇杭閉目,通過與自身魂魄的聯系看到了他所見到的,他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剎那間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愛魄消失了,被打得粉碎,只有頭顱骨保存下來,落在大道上,被蘇杭接住。
“好可怕……”蘇杭驚悚,喃喃自語,他甚至連什么東西都沒看到,連感受到都沒有,愛魄就消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
很長時間之后,愛魄在蘇杭的身邊凝聚起來,他的肉身再一次被摧毀,魂魄不滅,同蘇杭一般看向這個“死”字。
“到底是什么?”
兩個蘇杭同時想起了在老鯨魚肚子里的過往,毫無征兆被抹殺,難道那東西掀開了古棺,闖進這里來了?
蘇杭陣陣驚悚,這個可能是存在的,否則老鯨魚也不會慘死之后,還被壓在仙山之下。如果這個東西真的在這里,那他們將極度危險。
要知道,蘇杭在蠻荒古林磨練十年,肉身與靈魂都敏銳到了極致,就算是半仙出手都不可能沒有一絲波動,逃過他的眼睛。
“它……會在這里嗎?”蘇杭指著眼前大大的“死”字,脊背生寒。
“回去!”他們果斷做出了決定,又回到鬼祠的古塔里,在那里呆了一晚上,聽著惡鬼哭號,鎖鏈掙扎,每個人都不平靜,周圍,仿佛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們,這似幻覺一般,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可蘇杭依舊不能熟視無睹。
那東西如果闖到這里來,憑借它的力量,誰也不可能活著出去!
第二天,三人分作了三個方向走向其他三條大道鋪就而成的路,這條路是死,那就應當有生路,時間不能拖下去,否則它真的起興要殺了幾人,誰都逃不掉。
但讓人恐懼的是,他們都回到了古塔頂端,站在四條大路的交匯處,毫無例外的,四條大路的盡頭都不可通行,全部是死路!
“怎么會這樣……”蘇杭有一種很不祥的感受,深鎖著眉頭,連小狐貍都害怕了,緊緊抓著蘇杭。
大路,每一條路都有一個死字攔截,這是無法想象的,根本就沒有了出路,他們被困在這里了。
鬼祠是很詭異的地方,離開這座古塔之后根本就沒有方向感,無論怎么走都是在繞著它,可當初蘇杭開啟了天賦神通,站在頂端的時候分明找到了生路,走出去了。
這里仿佛有無上的存在在擺弄,古塔似通靈,蔓延了四條康莊大道,但如今全都被堵死了,那“死”字是天地道韻凝結而成的,完完全全代表了死,根本不可能闖過去,也唯有仙能無視它,可他們連半仙都不是。
他們幾乎可以確定了,鬼祠變化,像是要鎖住什么,完全與外界隔絕,很可能是因為凈土墳里曾殺死老鯨魚的鬼東西闖進這里來,畢竟仙山古棺就在旁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三個人呆在這里危機重重,活著走出去的希望很渺茫。
突然,蘇杭肌體生寒,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也不知怎地,心里有一種極度不詳的感受,驚道:“回到古塔里,我有一種不祥感。”說著三人就離開塔尖,回到古塔,默默無語。
隨后,在古塔上方,突然傳出一絲微弱波動,只一剎那就消失了,看不到是什么,可卻讓蘇杭頭皮發炸,那是仙的力量在沉浮!
“真的是它?”蘇杭還是很不確定,只一剎那,出現的時間太短暫了,恍若錯覺。
“我也感受到了,好恐怖!”小狐貍貼在蘇杭的身上,身軀顫抖,在左看右看。
“別動,它可能對咱們無意。”蘇杭道,如果那鬼東西真要殺了他們,可能立刻就出手了,哪里能讓幾人活到現在?可這些蘇杭并不確定,只是在賭一把。
“那怎么辦?一直呆在這里嗎?”小狐貍將蘇杭當做了指路明燈。
“裝死,等。”蘇杭道。
他們就此寂靜不動,無論白天黑夜,無論死寂或是鬼哭成群,兩個蘇杭與小狐貍都沒有再動過,連氣息都湮滅了,將力量全都縮進界源里,而后閉上眼睛,肉身開始干枯。
這一等,整整等了一個月。
蘇杭從入定中醒來,一個月后,他還是有很不祥的感覺,卻說不出到底哪里出了問題,躊躇一番,最后還是離開了古塔,走上塔尖,四處觀望。
“都一個月了,那鬼東西想要離開早就已經離開了吧,畢竟,這鬼祠似乎鎖不住它……”蘇杭自語,左右看了看,古木郁郁蔥蔥,將要通靈,白天,鬼祠看起來十分祥和,和夜晚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他又選擇了最開始通過的那條路,踩著大道慢慢走過去。
離古塔越來越遠,他終于看到了道路的盡頭,這是,一片濃霧,還隱約間刻著一個“死”字,模糊不已,不過那死字將要崩潰了,十分扭曲。
這是道韻凝結而成的,不會騙人,說生即生,說死即死,蘇杭的心神總算安定了一些,雖然生字沒有顯現,但死字已經在開始消除,這說明再過一段時間,會恢復起來的。
之后,他又回去了,又是枯坐了一個月。
第二個月,他們全部醒來,再次循著路走過去,在這條路上,大大的“生”字鎮壓在前方,亙古長存。
“好了!”蘇杭激動,當先走進去。
緊接著,他的眼前景物幻滅,剎那間大變樣,又出現在了蒼茫大地,四周古木參天,花草成群,一派原始風貌。
偶爾,一道道或強或弱的氣息沖來又遠去,證明有活著的生物生存在這里。
蘇杭很熟悉,這里他曾經來過兩次,第一次是走出藏劍峰,神秘的囚人將他送到這里,第二次是從鬼祠里走到這里,前面應該就是陽城了。
那個不大的古老城市里,十二年前被蘇杭整頓了一番,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姬言雪回去了沒有,蘇杭很想去看看。
他身后,愛魄與小狐貍都出來了,小狐貍蹦蹦跳跳,一臉喜悅,終于從危機中脫困而出,對她來說如換了一片天地,笑嘻嘻的道:“太好了,終于回來了!”她手舞足蹈,體態輕盈,在張開雙臂在大地上奔跑,如塵世仙子,美到了極致。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蘇杭越來越感到迷惑,這個地方像是一個空間交匯點,每一次都來這里,且根本毫無征兆,讓蘇杭摸不著頭腦。
他又仔細的觀看了一番大地,天空,山脈,草木,完全找不到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
“算了,先離開吧。”蘇杭道,三人一起走向陽城。
這個地方小狐貍也來過一次,當初,蘇杭就是在這片廣大的區域撿到小狐貍,并且結伴而行。
可小狐貍似乎根本不記得,蹦蹦跳跳,完全沒有上心的樣子。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陽城,遠遠望去,陽城殘垣絕壁,古老的城墻上滿是裂痕,也不知存世多長時間了,很快就要腐朽。
“怎么回事……”蘇杭自語,他的不詳之感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皺著眉頭走進上了石鋪的道路。
這座古老的城池鴉雀無聲,仿佛連人都沒有,周圍,房屋搖搖欲墜,破敗不堪。
“沒有人嗎?”蘇杭來到這里有很親切的感覺,大喊出了聲。
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怪了……”蘇杭繼續往里走,卻始終看不到一個人,他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驚得他飛上高空,俯瞰下去,整個陽城空無一人。
這簡直是一座死城!
且,不止如此,街道上有散落的白骨,在陽光的倒影下晃得人眼花。
蘇杭頭腦中一陣轟鳴,不可置信,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俯沖而下,驚呼道:“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以極快的速度竄進了十二年前姬言雪母子居住的房屋,里面布滿灰塵與蜘蛛網,也不知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地上,躺著一堆慘白的骨頭,頭顱骨兩只空洞的眼眶似有靈般盯著蘇杭。
“這是……老人家也死了……”蘇杭身軀顫抖,立刻離開,化作了殘影,分出數十個身外化身遍布古城,搜索了一陣,最后都回來了,融入蘇杭的身體里。
“到底怎么了?”小狐貍臉色同樣蒼白。
蘇杭的冷汗簌簌而下,眼珠子都在抖動,不可置信,這里的人竟然全死了!
毫無征兆,連打斗掙扎的痕跡都看不到,仿佛一夜之間化作白骨,沒有一個人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