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奇特的歌者 大海的波濤
芬妮眺望著大海，臉頰上再一次泛起了可疑的紅暈。我玩味一笑，伸手按住她的肩頭，從背后緩緩靠向她，貼著那可愛的耳垂道：“你怎么一點兒拒絕都沒有呢？”“拒絕？有用嗎？”她嬌嗔地翻了給白眼，“或者說，有必要嗎？”“哇哦！真是大膽的女人呢！”我說著，嘴唇順著她的發鬢緩緩下移，掠過那滾燙的面頰，畫上那光潔的脖頸，深深吸取著其中醉人的芬芳，屬于成*人惑人犯罪的氣味，“沉寂多年的心再一次跳動的感覺怎么樣。”“額～～別……別這樣！”芬妮有些情動，身子發軟，整個人都開始搖搖欲墜，“我……你不會以為我是個……是個隨便的女人吧？我只是……只是下了決心而已啊！”“我知道。”我抓過她的秀腕，緩緩按在我的胸膛之上，“而且，你的那顆心，已經在這兒了呢！”佳人猛然一顫，回頭，眼中滿是激動的溫柔，似乎已然不可抑制此時的沖動，哪怕背后是旅店沸反盈天的旅店大堂：“吻我！唔唔～～”面對一浪浪拍案的驚濤，似乎見證著這份感情的熱烈與純粹，永遠不息！
唇舌交纏良久，雙方都終于恢復了一絲理智，當然知道這可不是進一步親熱的地方。然而就在我們轉身剎那，卻感覺大廳之中的氣氛似乎一變，不同先前。繞過簾幕，當我們再一次坐到了座位上的時候，卻見前方眾人圍聚的中央，一位游吟詩人正在用禮帽接著客人的銀幣。芬妮“撲哧”一笑，側身坐到了我的腿上，笑道：“嗯？沒想到還能碰到免費的表演呢！不知他唱的怎么樣。看樣子長得還不賴呢！”的確，這人不過二十多歲，一頭銀發遮住了雙眼，平添了三分神秘。他手中拄著一根拐杖，似乎右腳有些殘疾，但是看他在廳中轉身移步的動作，卻說是不出的飄逸。那黑色的禮服似乎有些陳舊，可是非常精神。不管怎樣看，是一個非常讓人想要一窺其性情的家伙。作為一位游吟詩人，他的面相可是不錯呢！思索間，那人已經來到了我們面前，將禮帽托起，笑道：“少爺，夫人，賞一個吧？”芬妮饒有興致地一揮手，丟給他三十個紫金幣。這可是不菲的一筆財富啊！他有些驚訝道：“尊貴的夫人，這可太多了。”“你盡管開唱。”我笑道，“這是給一位藝術家的價錢，而不是給一個歌手。你的氣質絕對值更多。”“多謝了！那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他將帽子輕輕一拋，內中的錢幣飛旋而出，穩穩當當落在了他腰間的錢袋之中，“請你們稍后。”隨著一根竹筷的擊打，此人以大小不等、盛著不同量美酒的水晶杯為樂器進行演奏，頓時周圍樣一起一股酒香，在樂聲中更添別樣風情。“哦？利用敲擊的技巧震起酒水氣化四散嗎？”我忍不住抿嘴一笑，“不差！”“咳咳，各位，在下是游吟詩人，路經此地，獻唱一曲，算是給給位英雄助興。”那男子向著周圍拱手道，“大家知道，大陸最近可真是風起云涌啊！前不久的藍月天穹兩國大戰，教廷圣山之戰，瘟疫之神誅神之戰，每一場都是驚心動魄，曠古絕今！然而，最最牽扯人心的，還是一個月前方才平息的鰲峰殺局。曠古未有的強者交鋒，真可謂天地同哭，神魔退避！今天，我有幸在此，編兩句歌詞，為大家表演這一場轟動大陸的鰲峰殺局！”“好！”熱烈的掌聲響起，氣氛更加激烈！就在眾人期盼之中，卻聞一陣悠揚富有磁性的歌喉，緩緩唱出絕響： “聳立在生死界線之上，兩座山峰亙古對望。沉淪在黑暗與光明之中，宿命糾纏著紛繁的過往。不知何時何處那仇恨的力量，用血寫下戰帖的輝煌。冷月殘霞，一曲絕世的悲傷。請戰的人，她清冷著，肅殺著，寂寞著，怨恨著一頭白霜；應戰的人，他殘酷著，諷刺著，輕蔑著，玩弄著人心的力量……”緩緩鋪開的史詩，隨著恢弘不失精致，絢麗搭配平和的歌詞，隨著他的演唱，竟好像把眾人拉回鰲峰現場，再現著千年以來人間最傳奇的戰役。在場的人早已經聽聞這一場曠古圣戰，卻是無緣親眼目睹，此刻聽到描述，更是如癡如醉，撫掌叫好，場面一片沸騰。只是喧囂之中，只有我一雙冷冷的眼，似乎旁觀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故事，更旁觀著眼前之人。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唱罷，余音繞梁，令人沉醉其中的藝術，超過了那些在紫金帝國王都之中傲得不可一世的御用歌唱家，絕對稱得上異常試聽的盛宴。那人也不多言，向著眾人躬身一禮，在掌聲中緩緩退出了大廳。隨即，便是一片嘩然。更為熱烈的討論，圍繞著那場決斗，讓人們欲罷不能。芬妮本就是個閑不住的性格，也湊上去和幾個傭兵團的姑娘們打成了一片。我卻對邊上的老板使了一個眼色，悄悄起身離開了現場。
“嗯？您來了。”山崖邊，一塊凸起的巖石之上，那詩人迎風佇立，面對咆哮的怒海，仿佛是一株長在絕壁上的古松，蒼勁冷傲，不知是要振翅而起，還是一躍而下。充滿矛盾與張力的畫面，看得我不由贊嘆眼前之人：“嗯！能有這樣的修為，你可真是不簡單啊！”“少爺您謬贊了。”他悠悠道，“我不過是一個殘廢而已，什么修為，只是靠著嘴吃飯罷了。說起來，還真是感謝您的慷慨呢！”“嗯？呵呵，非要我揭破嗎？”我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你這話，有三處破綻。”“哦？哪三處？”“第一，這巖石周圍光滑險峻，一般人爬上來已經不易，你卻身不沾塵站在這里，可見實力非凡。第二，那場大戰，我有幸目睹，深知你方才的描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那樣栩栩如生。能在鰲峰之役中活下來的人，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呢！第三，方才你彈奏的過程中，杯中的酒香不斷飄出，一直持續到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才正好將所有的酒水蒸干。空中的香味更是隨著故事的輕重緩急而有濃淡的變化，這樣恐怖的控制力，怎么可能是凡人所能擁有的呢？有此三點，你的身份就值得玩味了。”“哈哈哈哈……”他聞言仿佛自嘲一般一聲哂笑，“真是沒想到，我都躲到這里了，還是被人看出端倪。傲月家的少爺眼光如此，傳聞果然是最不能相信的東西呢！”“哈！認出來了嗎？”我悠悠道，“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呢！介意嗎？”“打聽別人的過去，真是不禮貌的行為啊！”他冷聲道，“我只能說，陰謀，永遠有犧牲品。”我沉聲道：“你的形貌，你的感覺，讓我想起一個女人。”“我只想過現在閑云野鶴的生活。一切，就留給有心人去爭吧。”他沉聲一語，轉身，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風中。
忽然，耳畔傳來一聲喃語：“他是誰？”“芬妮快回去。”我摟住佳人，柔聲道，“這里風太烈了”“沒事。”她幸福地結果我的外衣披在身上，靠在我懷中問道，“你好像很注意那個年輕人呢！他叫什么？”“不知道。”我微微笑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和紫金帝國王室有很大關系。看他的態度，犧牲品嗎？說不定是流落民間的王子呢！”“這……”芬妮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可能嗎？我記得紫金帝國只有一位王子，還已經被你的好侍女給殺了吧？不過，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傲雪公主這段時間一直在清除異己，尤其是王室成員，大規模被迫害而死。如果他的存在被知道……”“嗯？”我搖頭道，“現在，我沒有資格與立場去打擾他的生活。不過看他的實力和參戰鰲峰的舉動，他可不是表面上這么淡然的人呢！未來，總是充滿變數的。不多他一個。”“嗯！”“風大，回去吧。”“你抱我。”“尊岳母大人令！”“討厭啦！死鬼！”
大海，隨著太陽的西沉漸漸失去了磅礴的怒意，一浪一浪，仿佛溫柔的梳子，梳理著沙灘上的痕跡。紅日將整片天際染上了赤煉的色彩，點綴在云霞間，點綴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就像一副美麗的油畫，金色與橘紅色，強烈的視覺沖擊，壯美到讓你的心臟都幾乎要跳出胸膛一般。身處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感受大自然最最雄奇的奇跡，讓身邊的佳人忍不住對著夕陽與大海，宣泄這股滿溢的豪情：“啊！！！！啊！！！！這個世界聽著，我是芬妮！啊！！！！”沒有回聲，唯有海潮陣陣，相應著生命的強烈脈動，勾勒出人與世界最初的交融。“啊！！！”又是一聲呼喊過后，芬妮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一身疲憊都消散的干干凈凈了。“怎么樣？”我笑道，“天地之大，你擁有多少？”芬妮狡黠一笑，語氣中卻滿是自豪：“我擁有你，就擁有整個世界！”“哈哈，說得好！”赤腳踩著柔軟的沙灘，我一腳踢向腳邊的海水，頓時掀起數米高的浪頭，打得海面隆隆作響，“男人征服世界，本就是拿來送給女人的嘛！可惜，我有多少女人，你最多只有多少分之一。”“足夠了。”芬妮展開雙臂，對著落日仿佛要將之擁抱，“小子，難道你不想對著這夕陽，喊出心中的話嗎？讓我聽聽吧！”“哈哈哈哈……”我放聲而笑，剎那間海水倒灌，地動山搖，整個乾坤一片震蕩，正是不世梟狂，“我伸手，乾坤就在我掌中摩弄！哈哈哈……”不可比擬的豪情自信，蒼生俯首的霸王氣質，在這一刻，天地動容，在這一刻，佳人癡醉。芬妮猛然回身，一把抱住我的腰際，踮起腳尖，瘋狂送上香唇。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找不到辦法來表達內心那股激動。相擁而吻的身影，在光影錯亂中融為一體，難舍難分，定格為永恒。
海潮已然漲了上來，慢慢淹沒到了我們的腳踝處。略微的寒意，讓芬妮有些不適。我將她橫抱而起，踏著懸崖飛上了旅店之中。經過此番，佳人的芳心已經完全系在了我的身上，一路癡愣愣望著我的臉，直到我將她抱回房間，居然也渾然未覺。旅店的床被我搬到了窗口，依靠在床沿上，便可以清晰地看到整片海景。當然，我結界保護，外頭看不見屋內分毫。我就這般斜靠在床上，緊緊擁抱著芬妮的身子，聽著她均勻的呼吸，看著她絕美的容顏，說著動人的情話。隨著晚霞褪下色彩，佳人幸福地合上了眼，緊緊縮在我的懷中，一點點沉沉浸入夢想。天地遼闊，星野低垂，倒映著大海一片璀璨的光輝。恍如置身銀河之中，夢幻的色彩，足以讓神癡迷。就在我擁著軟玉溫香欣賞著難得的夜景的時候悠悠笛聲自夜色深處傳來，婉轉凄涼，卻又暗暗蘊藏一股不服宿命的掙扎，在這空曠的大海上一遍遍傾訴著某個故事，尋找著它的聽眾。“嗯？來了嗎？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吧。”我微微一笑，端起床沿上的茶杯向下一潑，清水乍然變形，化為我的模樣，“去吧。去測試一下他的氣量吧。”“是！”分身饒有興趣地一笑，閃身消失在了星輝之中。
“星芒。小鬼。我的男人。嗯～～”幽幽的呢喃，從懷中人的檀口中發出。我再一次俯首，舌尖頂開兩排貝齒，追逐丁香，與夢囈著回應著的她分享此刻的美好。